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仲夏急雨 > 43、第 43 章
  陆青折的表情变得微妙, 他说:“……谢谢?”

  方饮摆摆手,抱拳回应:“不客气。”

  陆青折:“……”

  然后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样,轻笑了?一声, 脸色看着倒是没之前差了。方饮追在他后面,走到寝室楼下,别扭地吭声:“不临别拥抱一下呀?”

  陆青折就抱了抱他, 他流露出了一丝犹豫,谨慎道:“我知道的。”

  陆青折疑惑:“什么?”

  方饮委婉地讲:“知道你前段时间去扫墓……”

  本来想安慰陆青折, 让陆青折轻松点,没想到陆青折听完这句, 整个人一僵, 接下来没再给方饮说话的机会。

  “我靠, 你能想象当时的场面吗?就算他不走,我都不敢开口。”方饮灵活地剥开蟹壳, 把蟹壳往桌上一敲, “我做错什么了??真奇怪。”

  纪映还沉浸在刚才震惊中, 过了?好一会?才消化:“原来陆青折……等等,你憋着那么大的事儿不说,倒是真能憋住啊?”

  “那当然啦。在背后说人家没爸没妈, 有点没教养?”方饮犹豫,“你为什么那么惊讶?”

  这对正常家庭来说,肯定是一场噩梦。但方饮生活在畸形的环境里, 爸妈在他成长过程中的缺席,使他搞不懂纪映的心境, 也无法?对陆青折感?同身受。

  在无知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容易伤人。

  纪映嗦着蟹腿:“不是, 人家没和你说出来,你主捅破了,这就很没情商!照顾下人家的自尊和?隐私行不行?”

  方饮委屈了?:“我想开导他啊!”

  “开导个毛?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还需要你重提?你可能把他弄自闭了。”纪映说,“准备好搓衣板,去他家里跪着吧。”

  发觉纪映不和?自己统一战线,方饮越来越不开心,关注的重点也不太对:“他没带我去过他家。”

  “哈哈哈哈那你打算怎么整?”纪映问。

  方饮答不上话,把手上的蟹肉蘸了点醋,垂头丧气地咬了几口。经过陆青折这么一事,螃蟹都没以往的那么好吃了?,没意思。

  看方饮那么颓废,纪映抓耳挠腮地给他主意,并感叹:“到这份上了

  ?,你还吃得下螃蟹?真不怕把他气死。”

  “我早想通了?。”方饮说。

  纪映道:“通什么了??”

  方饮讲歪理:“不该吃是不该吃,想吃了?还是得吃。只要他不知道,那这件事对他来说就不存在,咱俩皆大欢喜。”

  纪映貌似被这歪理说服了?:“哇哦——”

  “对吧?”方饮抛去一个眼神。

  纪映恍然大悟,为方饮鼓掌:“原来你这是大脑通去了直肠啊。”

  方饮翻了个白眼给纪映,这顿饭因为状态不佳,没能一口气吃四只大闸蟹,剥了一雌一雄,勉强解决了馋虫。

  他新买了?几款游戏,晚上就和纪映窝在沙发上玩。没了陆青折督促,期末将近,别人战战兢兢地复习,他的心思已经在提前庆祝过年。

  纪映看时间不早了,有些心虚:“你作业做完了?没?我还有文献没看。”

  方饮不假思索道:“欢度新春佳节,看什么文献?”

  纪映问:“辞旧迎新,你的男朋友还要留着过年吗?”

  “我是疯了吗,放着陆青折不要,去拥抱单身?”方饮抓狂,“那我无聊了?,谁陪我啊?”

  他的无聊不是阶段性的,是一个人了?便会感?到无聊,方饮全天有一大半时间处于无聊状态。

  “你可以找点事情做做。”纪映道。

  方饮问:“做什么?”

  纪映把手柄一抛:“比如我现在就要去看文献了。”

  方饮拖着他不让他去:“文献有什么好看的?”

  在他们两方拉锯战时,方饮的手机亮了?亮,见方徽恒打电话过来,他力气不禁一松,纪映随即跑到楼上去了,再骂骂咧咧地走下来。

  纪映一脸晦气:“赵禾颐也在,我还是暂时在这里避避吧。”

  “有事吗?”方饮问。

  方徽恒道:“你奶奶发脾气,把针头拔了?,你要不要来看看她?”

  方饮本来心里就堵,现在更急躁了?。他打开鞋柜的声音很响,赵禾颐在沙发上看书,眉心的朱砂痣艳得似血,被他的静吵到了,不耐烦地说:“你急着给你爸奔丧啊?”

  方饮没好气地回答:“急着给你妈坟头铲草。”

  讲话没素质,出门后很快遭了报应,车屁股被人家怼了进去。他把车

  门甩上的时候,看清对方的脸,噌噌往上冒的火气灭了大半。

  是陆青折的朋友,就该是自己的朋友,借此让人在陆青折面前说几句自己的好话,算是拿小老婆的毁容换大老婆的欢心了?,也挺值得。

  陈从今没想到会这么再次碰上方饮,愣了下,笑道:“不好意思,我开太快了?,没刹住车。”

  这条路偏僻,多数人来这里是去医院的。方饮问:“看望病号?”

  “不不不,我妈说她遇着了?无理取闹的病人,被吓了?一跳,让我接她回家。”陈从今道,“她是医生。”

  “不会?是拔了?针头往医生身上甩的吧?”方饮诧异。

  陈从今说:“你怎么知道?”

  方饮无奈了?:“那是我家老太太,她老年痴呆,喜怒无常的。不好意思了?,下回打针一定得把她的手绑起来。”

  “你的车被我撞了?,我还能怪些什么?”陈从今道。

  见车尾被碾得严重,估计会?一边开一边掉渣,他说:“要不然先坐我的车过去,待会?再解决这个?”

  方饮没怎么纠结,把自己的小老婆开到了一边停下,坐到陈从今的车里。

  他说:“你和?陆青折这两天有联系吗?”

  陈从今道:“唯一的联系是我此时发自内心地感谢陆青折救我一命,看你刚才甩门那架势,我要不是他亲友,真的该挨揍了。”

  方饮嘟囔:“我这车买来半年都没到!哎,你会?把这事和?陆青折说吗?”

  “干什么,你和?他吵架了吗,需要有个调解员?”陈从今善解人意地问。

  方饮为了获得同情,说话说得片面:“我下午给他拨了好几通电话,他都没理我。”

  陈从今说:“据我所知,今天他们院上完课后有活,安检比较严格不让带手机,可能到现在还没结束。”

  “这样呀。”方饮垂着脑袋,“你帮帮忙吧,我是不好意思再继续拨给他电话了?。”

  陈从今道:“你怎么惹到他了??”

  “你怎么就断定是我惹他呢?”方饮反问。

  “难道不是吗?”

  方饮声音极轻地回答:“还真是。”

  “等会?我和?他说说,他兄弟把人家莱肯撞了?,让他看着办吧。”陈从今开玩

  笑。

  方饮当真了?,喜滋滋地确认:“替兄还债?”

  “美得你。”陈从今泼他冷水。

  方饮:“……”

  奶奶没什么大碍,等方饮到了,她装作副受害者的样子,朝自己的孙子一通抱怨,说话颠三倒四的,语义也有冲突。

  方饮去向医生道歉,医生表示理解。阿尔茨海默病发展下去,是会有这么一种?表现,在清醒和?浑噩之间反反复复,直到最后彻底糊涂,大家能做的就是尽量给予关怀和?理解。

  想到以后会变得更加严重,方饮的太阳穴直跳。

  他和?方徽恒讲:“我觉得她刚才扭曲是非的样子有点讨厌,也有点可怜。”

  父子难得有共鸣,方徽恒往病房里瞄了?一眼:“她是老了?。”

  方饮不是能扛事的人,他多愁善感?,并为此提心吊胆:“你可要老得慢点。”

  方徽恒说:“那是,我还要帮你管孙子呢。”

  “不行,你就打打牌吧。”方饮道,“做饭太难吃了?。”

  医生发现自己儿子撞了?病患家属的车,难为情地再三道歉。方饮缩在后座上,强调这没什么事情,哭的该是保险公司。

  陈从今把妈妈送回家后,在方饮的软磨硬泡下,打了?电话给陆青折,方饮扒在主驾驶座的椅子上,竖着耳朵听。

  陆青折语气平静,光听声音,察觉不出他情绪如何。他说:“我刚刚开机,你就打电话过来。”

  陈从今咳嗽了一声:“和?你说件事。”

  陆青折打断:“不要再和?我复述你喜欢的人来看你的球赛,还给你递水了。”

  陈从今:“……”

  方饮忍笑忍得辛苦,不敢置信地扶住额头。

  陈从今第一次给小情侣劝和?,水平不够,组织了?半天措辞才开口。他试探道:“最近恋爱谈得怎么样?”

  陆青折没多想,实话实说:“遇到点麻烦。”

  方饮听完心灰意冷,心说这下该像纪映说的那样,对自己有怨言了?,不那么喜欢自己了?,要和?别人抱怨了。

  一般来讲,寻常情侣在产生矛盾后去排解,叙事时都带着一种?委屈感?,讲述着自己的苦闷和愤愤不平。

  他等着陆青折对陈从今倒苦水,陆青折却说:“我希望他

  在我身边是轻松的,不用想太多。可事实上,我很容易让他感?到紧张。”

  方饮一怔,别扭地垂下了?脑袋。

  这场通话从头到尾,陆青折都没说方饮一句不好,也没具体讲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概是同学等着他去聚餐,最后他匆匆挂了?电话。

  还是方饮把昨晚发生的事和?陈从今交代了?,自己回忆起来都不太好意思,于是尽量省略了自己有多黏人。

  陈从今的反应没纪映那么强烈,看在那场追尾事故的分?上,给方饮提醒:“他其实不是那么看不开的人,单纯是不愿意说。”

  陆青折和?方饮的性格天差地别,方饮会?把自己的烦闷苦恼倾吐出来,希望获得关注和?疼爱。而陆青折则反之,只会把伤口藏得严严实实。

  “他爸妈什么时候死的?”方饮打听。

  “死这个字眼不太好,最好用去世。”陈从今说,“初三。”

  初三该是全力以赴准备中考的阶段,方饮惋惜:“啊,那对他各方面影响很大吧?”

  陈从今答:“嗯,他休学了大半年,回来直接参加考试了?。当时老师建议他留级,他说不要紧,最后考得非常好。”

  方饮记起来陆青折到了A附,分?班考试的成绩也是全校第一名,顿感智商受到碾压。

  叫了保险公司过来看情况,方饮这车算是暂时不了?了?。陈从今送他回了?家,他心不在焉地回屋,纪映在他书桌前玩他的手表。

  后来陆青折那边大概聚餐结束了?,给方饮回了?电话。方饮在纪映八卦的目光中,走到阳台上去,然而自己隔壁阳台立着讨厌鬼赵禾颐。

  赵禾颐也在打电话,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他咬牙切齿的,瞪了方饮一眼以后,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再把门重重关上。

  方饮盼着他走,省得自己挪地方了,靠在阳台的墙上,没提昨晚发生的事情,感?觉到陆青折的背景音有些吵闹,问:“你在外面玩呀?”

  “嗯,正在等公交。”陆青折说完忽然止住声,似乎是放弃了?在现在提起某个话题,转而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方饮报了个小笼包子,陆青折便让他在家里等二十分?钟。坐公交远远不

  止这点时间,他说:“二十分?钟?”

  陆青折道:“打车回来,不然包子都凉了?。”

  方饮说:“不吃包子了?,你可以回来得更快一点。”

  不远处的纪映听到了,牙疼地“啧”了?一声,表示对方饮的嫌弃。

  方饮才不管这些,倒计时二十分?钟,见陆青折掐点在楼下出现,手上拎着一袋外卖盒,蹦蹦跳跳地下去迎接。

  他刚刚洗了?澡,身上一股沐浴露的清新香气,像一阵风那样跑去的时候,陆青折一低头就闻到了,与此同时,香气的主人接过他的外卖盒。

  纪映很知趣地滚去客房,在走前还要问他们俩:“客房应该不需要用吧?”

  陆青折不留宿,方饮手一挥:“不需要。”

  等纪映关上了?客房的门,然后他们走到方饮的卧室里,方饮后知后觉,琢磨着纪映的表情有哪里不对劲。

  跨环送来的包子还热腾腾的,可惜方饮胃口不大,吃了?三个左右便饱了。

  陆青折问:“晚饭吃得多不多?”

  晚饭吃了?闸蟹,配上汤汁鲜美的蟹面,饱到方饮一度胃里发疼。然而不能说,就算说给纪映听,以后纪映也不同意他吃了?。

  他眨眨眼睛,道:“还好。”

  “别吃了?,小心难受。”陆青折把饭盒收拾起来。

  方饮不是踌躇不定的胆小鬼,察觉到陆青折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借机握着陆青折的手腕,身体往那边倾了倾,两人离得近了?些。

  他好像对此真的很好奇,问:“我如果?站在阳台上,能不能看到你家?”

  被陆青折放弃提起的话题开始了?。

  陆青折说:“可以,往南边看,可以看到半山有亮着灯的几处地方。不过我家几乎没亮过灯。”

  “你几乎不住?”方饮疑惑。

  “没,我不住在楼上。”陆青折道,“父母出事后,地上三层除了庭院外,我差不多没踏进去过。太大了?,我又懒得雇人打扫,干脆睡在以前的保姆房,正好边上是洗衣间,生活很方便。”

  方饮道:“那庭院一定很漂亮。”

  “有池塘,里面的锦鲤比我岁数还大。”陆青折说。

  这像是父母的另一种?遗物,对他而言,比空荡荡的房子要重要许多,

  是和他一样的,被父母留在人间的同样有温度的存在。

  陆青折道:“昨天面对你妈和?你叔叔,我没说实话,是因为不想让你知道,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

  方饮想起陆青折那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更深一层的理由,心里不是滋味。

  虽然这段关系的被方好像是自己,自己围着陆青折,但事实上,自己有时会过于自我,陆青折却处处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就连这件事,重点也并非他会?被刺伤,而是心疼自己被扫兴。

  “不过迟早会得知的,比起我尴尬纠结地坦白,这样也好。”陆青折道。

  朋友在方饮面前说了许多,分?析陆青折为什么不领情,他都不懂,接触到陆青折眼神的瞬间,他觉得陆青折是可以生气的。

  当年的重创,休学将近一年的黯淡时光,这辈子都无法?挽回的遗憾,毫不知晓地暴露在别人眼里,要搁在方饮身上,方饮该炸了,先对恋人怒吼,再和?泄露者算账。

  陆青折昨晚只是僵硬地把他的手松开,上楼前还关照他明天冷,要多加点衣服。

  方饮嘀咕:“我昨晚没想太多,就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回去,怕你感?觉自己很孤独。”

  “今晚能送你回去吗?”他问。

  陆青折没再逃避,可也不太乐意:“那里不太好看,我需要收拾一下。”

  方饮以为这意思是陆青折独自住着,房间乱糟糟的。直到自己真到了陆青折家,才反应过来不太好看的具体含义。

  池塘里的鱼可爱活泼,竹林郁郁葱葱,走廊干净整洁,地下两层也收拾得妥帖,可是从走廊望过去,尽头通往的客厅,全部用白布蒙了?起来。

  黑夜里,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家具遮盖着白布,场面是十分?吓人的。楼梯靠着尽头,方饮上来时又忍不住看了?眼客厅,腿有些发软。

  随着两位主人的离世,这座昔日温馨热闹的屋子也跟死去了?似的。

  陆青折抬手开了?客厅的灯,灯忽闪了好几下,才艰难地把客厅给点亮。光线很暗,不过也算起了点作用,让客厅看上去没那么骇人。

  “那是一架钢琴吗?”方饮惊喜地指着角落,“你妈妈会?弹钢琴?”

  陆青折摇摇头

  ,看向那一大块露出三角轮廓的布,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以前我爸爸常常会弹,不过只会弹一首,说是为了?打我妈,所以学的。”

  方饮走上前,把白布掀开了?,他被扬起来的灰尘呛得咳嗽了几声,再坐到琴凳上,掀起盖子。

  抚摸了下黑白琴键,他说:“我可以给你弹吗?我会?弹好多。”

  几样学过的乐器里,他属钢琴玩得最好,给谱子多看几遍,就能流利地弹奏出来。

  方饮随意地敲了几个键,随即双手摆上去,当场表演了?一首。曲调优雅轻快,配合着少年难得认真的面容,渐渐下落的灰尘似乎都要为此在空中多停留几秒。

  当最后一个音节在房间里响起,方饮腼腆又期待地侧过头,陆青折一直很安静也很认真地听着他演奏。

  方饮说:“要是你能这么被打,那我每天给你弹一首,只要这世界上乐谱够多,就可以给你弹到一百岁……”

  他沉思片刻,问:“那你是不是这辈子永远被我吃得死死的?”

  陆青折心想着,何止是他被吃定,这座由钢筋和?混凝土造成的房子,感?觉都要为方饮活过来了。

  再者说,打他有什么难的,方饮递过来的一个清澈的眼神就够他神魂颠倒。

  在回去前,方饮看了?会?锦鲤,手轻轻地搭在横在走廊和?庭院之间的玻璃上,又去和陆青折十指相扣。

  告别亲吻的时候,方饮最开始恋恋不舍地跨坐在陆青折身上,圈着陆青折的脖子,被吻得受不了?便不自禁往后仰,陆青折怕他摔倒,仔细地托着他。

  方饮贴着陆青折的耳根,悄悄说:“你认不认得里面这件衣服?”

  他脱掉厚重的外套,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陆青折认得出来,这是住院那段时间里,自己带给他的,本就是休闲的版型,套在他身上显得更加松松垮垮。

  陆青折颇感?意外地怔了?怔,之后方饮等于脱掉衬衫了?,穿了和?没穿一个样,宽松成那样,顺着衣摆摸,能摸到锁骨——衬衫整个被撩了上去。

  即便如此方便,最后衬衫扣子还是从上往下被解开了?三颗。方饮浑身脱力地半躺在地板上,后背微微靠着玻璃窗,胸膛不可

  克制地激地起伏着,任陆青折替他用手梳了梳头发,再整理好衣服,作轻柔地把他抱起来。

  陆青折提醒他捏住袖子管,他随后被披上外套,一切恢复如初后,牵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后背。

  能打分?的话,今晚该是满分?,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被搬开了?,漏进来几缕阳光。陆青折评价着。

  如果?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方饮指尖有隐约的蟹味,淡得仿佛是错觉。

  方饮对陆青折的迟疑感?到好奇,不好意思地说:“我真的要走了啊。”

  陆青折很快放开了?手,站在门外本想再看几眼,一愣神,就一直被风吹着,站到方饮给他发短信报了平安才恍惚地折返。

  他关掉了?客厅的灯,黑暗又罩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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