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事吗?”时若听着耳边的声音拧了眉,低眸看去见唐飞那是又惊悚又好奇的,心里头的不悦也越发重了,只想将人打发走。

  至于唐飞也听出了时若话音中的不悦,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点了头:“我是来同你说郭然死在暮色里了,连带着他的两个哥哥都死了,你知道吗?”说着又瞧了瞧站在门边的人。

  “不知道。”时若本还有些不高兴,可一提到死在暮色中的郭然突然就觉得郁气散了一些,笑着道:“他死了吗?”

  这人死不死同他可是没有半分关系,再者那人还是自己杀的,所以就更不在乎了。

  本还有些好奇双修之事的唐飞,此时听到时若那句不知道愣了一会儿,疑惑地道:“你真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时若轻轻地应了一声,显得毫不在意。

  唐飞见状越发的疑惑了,毕竟历练大会那一日他可是看到郭然对时若的敌视,而且之后也跟着去了暮色。

  他可不相信郭然几人真的只是去暮色里头玩会儿,既然跟着时若去了必定是有了别的想法,至少时若在里头肯定是会吃些苦头。

  毕竟郭然的两个哥哥都已经过了筑基期,而时若如今也只是一个小小练气,如此实力之下哪里会这般安然的回来。

  可是,事实证明最后时若安然回来了,反而是郭然与他的两个哥哥死在了里头,而且还是误食了毒草直接化为了一滩浓水。

  若说此事真是与时若无关,他可真是一点也不信了。

  可,时若这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真是说明同他没有半分关系。

  这......

  “你现在还有事吗?”时若看着一脸迷茫的唐飞,知晓这人应该是不相信,可那又怎么样呢,人都死了还想从地底下爬出来指证自己不成。

  再者,就是真的爬出来指证自己了,又能如何,自己杀的人多了去根本不在乎那一个小小的弟子。

  唐飞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瞧着时若那轻蔑的目光时赶忙闭上了嘴,接着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了。”

  这会儿他就是有问题也不敢问了,总觉得自己若是再问一句恐怕会和郭然一样,吃了毒草化为一滩脓血。

  意识到这儿,他也不敢继续留着而是随意扯了一个幌子离开了,走之前又瞧了瞧站在门边的庄容。

  虽是好奇不已,可他却也不敢出声询问。

  时若看着这人离开,这才抬步去了门边。

  见庄容倚门而站,一袭青衫松松垮垮的穿着,整个人就好似没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随时都会摔倒。

  正想开口说话,可庄容却是快了他一步,用着懒洋洋的话音道:“同他说完了?”

  “恩?”时若听闻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回了神,轻点头应了。

  庄容见状点了点头,接着又往门边倚了一些,可脚下却有些不稳。

  “小心!”时若伸手便去扶,眼里头染上了一抹担忧。

  好在,庄容本就靠在门边,所以方才那么一下也只是摔在了门边上,并没有摔到地上。

  抬眸见时若担忧的模样,他笑着开了口:“无事,早晨醒来常常这样,一会儿便好了。”说着还摆了摆手,显得很不以为意。

  “常常?”时若听闻皱了眉。

  据他所知,庄容早晨并没有这般恍惚的时候,至少自己还在仙门时便没有。

  这让他很是疑惑,于是询问着出了声:“可让仙子瞧过,吃药了吗?”

  “不是什么大病,还没有到要吃药的时候。”庄容轻轻地摇了摇头,眉眼间带着一抹笑意,好似对时若说的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时若听闻眉间皱的越发紧了,眼里头也染上了一抹不悦。

  他张了张口想要出声指责,可瞧见庄容浅笑涟涟的模样却止住了,紧皱的眉头也随之松开,可却染满了无奈。

  知晓庄容是因为不喜欢吃药所以才不在意,可是既然病了,不吃药又该如何好呢?

  想到这儿,他从云鹤布包中取出了一枚糖丸,极为熟练的喂入了庄容的口中,指尖顺势拂过他的唇角,哑着声道:“甜吗?”

  庄容有些愣愣的用舌尖拂过口中的糖丸,看着时若的目光也带上了一抹诧异,有些被吓着了。

  不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时若喂糖丸药丸,所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甜。”

  “这是凝霜果所制的糖丸,你闻不得药味儿就先吃一颗糖丸,这样就没事了。”时若看着庄容点头满意的笑了笑,接着才又从云鹤布包中取出了一个青色小瓶,瓶盖打开飘散出一阵淡淡的幽香,又道:“我手上暂时只有十颗,你先拿着吃,等我制出来了再给你送过去。”

  这凝霜果的糖丸他也是在偶然间制出来的,当时也不过就是想着庄容喜欢吃凝霜果,兴许能用这果子制药。

  结果制出来却发现不是什么药丸子,而是一种零嘴糖丸。

  本是想将这糖丸一同送来云中门,可路上遇到了太多的事也就耽搁了,没想到最后到死都没能送过来。

  不过还好,至少这会儿也算是送出去了,吃到了就行。

  这般想着,他将瓶子塞到了庄容的手中,浅浅地笑了笑。

  庄容看着被塞到手中的青玉瓶子,瓶子不大可却很是小巧,一看便是药师常备的玉瓶子。

  又看了一会儿,他才抬眸看向了时若,笑着道:“那就多谢林师弟了。”眉眼间染满了笑意,话音里头还带着一抹轻柔,惹人心弦。

  时若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可低眸时却瞧见了被庄容捏在指尖的莲花发冠,下意识伸手去取:“师兄,可要束发?”

  出声后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还觉得很是理所应当,毕竟他以前也常常为庄容束发。

  可他却忘了,自己如今是林小而不是庄容的师弟,以至于这动作才出去却被庄容给躲开了,指尖连碰都没有碰到发冠。

  他看着自己僵硬的指尖,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道:“怎么了?”

  以前庄容可是日日都缠着他束发,一开始他还有些别扭,为一个男子束发着实有些不合情理。

  可时间久了竟也有些习惯了,使得他离开仙门后好一段时间都不适应,常常捏着玉簪出神。

  这会儿突然被拒绝了,心里头那股子不适应又出来了,看着庄容满脸的疑惑。

  “不必了。”庄容不知他心中所想,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又想到了昨日夜里的事,担忧的出了声:“昨日叨扰了你,那丹药如何了?”

  时若听闻,笑着从布包中取出了一只小瓶子,里头盛着两颗丹药,隐隐还有药香味儿涌来。

  “这是?”庄容对药那是半分熟识都没有,以至于瞧着里头的丹药就和普通一些气血丹没有什么区别。

  而他的这幅模样落在时若的眼中就和小傻子一样,惹得他低眸浅笑着。

  他一直都知道自家师兄那是不喜欢药,也不喜欢看药瓶子上的字,却没想到连最常吃的药竟然都认不出来。

  这通灵丹应该算是修真之人最常吃的丹药,在修炼时常常都会备上一些,每月弟子分发也都会准备。

  如此常见的药,竟然也不认识。

  不过他可不敢去笑话庄容,只得稳下了心神,哑着声道:“昨日炼出来的通灵丹,七品的。”

  “七品!”庄容一听将目光从瓶子里头收了回来,看向了时若,凤眸中带着一抹惊喜,又道:“是前些天寻来的那株通灵草制出来的吗?没想到你竟然对炼药天赋如此高。”

  高?

  应该算高,刚开始学制药的时候,其他弟子十炉里头顶多成功一炉。

  可他却能够成功近乎七炉左右,至于另外三炉却都是被庄容给搅和失败的,不是胡乱在里头加草药就是在里头加水导致失败了。

  想到这儿,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庄容看了只以为他是不满意,抿着唇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片刻后才出了声:“别难过,虽说只是七品,可最高品质也就八品,所以你能制出七品已经是极好了,对你如今的修炼也是大有帮助。”说着还点了点头,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样。

  原来他方才抿唇竟是在想安慰的话,这也使得时若低眸笑了起来,接着还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很快,两人才出了弟子居。

  庄容离开了云竹峰,时若则去了后山。

  不过,庄容在云竹峰弟子居住了一夜的事情很快便在仙门内传了个遍,那一日看到他从云竹峰离开的弟子更是诧异不已。

  门内的弟子可都知道,庄容极少离开云鹤峰,他们也就只能在一些大会上才能见到他,比如前些天的历练大会。

  所以,此时在云竹峰内瞧见,可谓是吓坏了众多弟子。

  可庄容对此毫不在意而是径直回了云鹤峰,至于时若便更不在意了。

  他以前可是同庄容住在同一个寝殿,早已经习惯了,所以搂着人在哪儿睡都一样。

  这样的日子连着又过去了两日,时若修炼时优先吃了门内分发的通灵丹,这才开始吃那两颗精炼的通灵丹。

  这日夜里,他照往常去了后山修炼,可好巧不巧的又让他遇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