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三楼,林春的办公室。
林春正和一个脸上有一道长长刀疤的中年人饮茶。
听完手下的汇报,林春将紫砂茶碗重重一墩,语气陡然冷了下来,“你没看错?他自己来的?”
得到手下肯定答复后,林春眼中迸发出寒光,歪着头看向刀疤脸,“老八,我是不是老了?现在一个小毛孩子都敢跟我蹬鼻子上脸,昨天打了我的人,我还没去找他的麻烦,今天他居然敢一个人来我这里,真把我林春当软柿子捏了吗?”
啪嚓!
林春越说越气,抬手抓起紫砂茶壶,猛地一摔,这盏据说是紫砂大师徐秀棠亲制的南瓜壶登时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崩了一地。
刀疤脸当时就站了起来,“春哥我下去看看,是哪个小子不开眼敢来你的地盘闹事,不用你出手,我就把他平了。”
“不!”林春出言喝住刀疤脸,突然阴阴一笑,“他不是订了个晚上的大包房吗?要来十七八个人砸场子,干脆就一勺烩,省得麻烦了。”
刀疤脸闻言立即掏出手机,“春哥,我这就叫人,今晚上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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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初降,天宝烧烤201包房,谈小天、谭明秋再加上十六名便装打扮的小教官,把两张桌子坐的满满登登。
炉火正旺,肉香扑鼻,这些小当兵的整日里在军营里苦熬,哪见过这个啊!今天可算是解了馋了。
大片大片的泛着油花的烤肥牛,一条条肥瘦相间的羊肋条,还有撒了黑胡椒腌制好的大块肉,需要用剪子剪开包在生菜叶里吃。
白钢制成的圆形篦子照比老式传统的铁丝网不易粘肉,看着也干净卫生。
谭明秋也是第一次吃这种改良后的韩式烤肉,尝了两片肉后赞不绝口。
他举起酒杯,“兄弟们,走一个,今天晚上可不能喝多,咱们还有军训任务呢!每人一杯白酒,三瓶啤酒。”
“干!”十六名手下一起举杯,酒席间的气氛达到高潮。
“小天,有没有想法来部队干?现在可是有大学生入伍这一说,条件很优厚的,学籍保留,还有工资,你好好考虑考虑。”谭明秋现在对谈小天真是越看越爱,这小子不但身体素质出众,而且言谈举止成熟稳重,根本不像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倒像是自己的同龄人。
“教官,我也想当兵,但我的专业是特殊教育,将来是要教育那些盲童、聋哑儿童的,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放弃那些需要我帮助的孩子。”谈小天说完这些话脸都红了,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崇高,可偏偏一身正气的谭明秋相信。
“好小子,我没看错你,将来在盛天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一会儿咱两留个联系方式,对了,你打过枪吗?等军训完事,我找你去打靶,你小子肯定是个好枪手。”谭明秋大笑着拍着谈小天的肩膀。
哐!
原木日式拉门被人在外面大力拉开,刀疤脸一马当先进了201包房,他身后跟着二三十个面色不善的大汉。
“谁想找春哥的麻烦自己站出来,咱们去外面解决,砸坏了这里一根木头,我都让你卖身来赔。”刀疤脸反手抽出一根一尺半长的钢筋头,挥舞个不停。
这东西打在人身上杀伤力最大,下去就是骨断筋折,而且不像砍刀之类的显眼。街头斗殴中最受小痞子喜爱。
谭明秋一皱眉,“朋友你弄错了吧?”
谈小天长身而起,“我们只是吃饭来的,不想找谁的麻烦,但也不能受别人的欺负,我们吃的好好的,你闯进来干嘛?有什么事和我说?”
刀疤脸早就盯上了谈小天,知道他就是今天的重点照顾对象,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找的就是你后,抡起钢筋头就砸向谈小天的头部。
谭明秋大惊,刚想出手拽开谈小天。
谈小天已经从原地消失不见了,他一个跨步向前,逼近刀疤脸,左手握住钢筋头,前额猛地撞在刀疤脸鼻梁上,咔嚓一声脆响,刀疤脸的鼻梁被撞断,顿时鲜血长流。
谈小天右手并指如刀,狠狠剁在刀疤脸颈部大动脉处,刀疤脸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颓然倒地。
这几下又准又狠,还没等刀疤脸的手下反应过来,谈小天已夺过钢筋头,指着他们狞笑道:“还有谁?”
四下俱静。
谭明秋慢慢站起身。
见他起来,那十六个小当兵的也一起站起,顿时一股铁血风暴在201盘旋……
谭明秋不是笨蛋,他能在不到30岁时当上盛天大军区营一级主官,智商、眼光都是高人一等的。
今天这事有蹊跷,若说和谈小天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他喜爱谈小天不假,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被人利用。
“这是怎么回事?小天!”谭明秋的声音有些发冷。
“谭教官,这人我不认识,不过前两天我得罪人了,或许是和那件事有关。”谈小天简明扼要的把他把林春的恩怨说了一遍。
就在刀疤脸那二三十名手下的环视下,两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这些人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带头的从报纸里抽出一柄西瓜刀,一声不吭的砍向谈小天。
谈小天用手中钢筋头一挡,金属相击声大作,钢筋头竟然迸发出一溜火星,可见力道有多大。
这人手里的西瓜刀脱手而出。
“谭教官,你们先出去,这里有我。”谈小天挥舞着钢筋头,冲了过去,打翻几人后,牢牢占据着门口。
“营长,你倒是下命令啊!咱们能干瞅着一个学生保护我们吗?”谭明秋手下的那些当兵的急了。
谭明秋双眉拧成麻花了,“你们几个,过去护住谈小天就好,别让他受伤,但也别主动出击,更不能伤人,听到了没有?”
“营长……”小当兵的很憋气。
“这是命令,执行!”谭明秋瞪了眼。
十六名当兵的轮起椅子,护在谈小天身前,对面,刀疤脸的手下手持刀枪棍棒,叫嚣不停。
双方僵在那里。
谭明秋拿起一瓶啤酒,兜头浇在昏迷不醒的刀疤脸头上。
刀疤脸悠悠醒来,脸上又是酒又是血,狼狈不堪。
谭明秋蹲在他身前,用一根筷子抵住他眼睛,“我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敢骗我……”
他的手一抖,刀疤脸险些再次吓昏过去。
“大哥,别,别,你问啥我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