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尘心里边涌现了几分委屈。
身为上一世的仙王，聂尘自然是清楚修仙者入了金丹境和没入金丹境的区别的。
说是天壤之别似乎有些过了，但若说一个金丹境界的修仙者能对付二十个筑基期联手，却也未曾夸大。
即便自己的武道修为日益精进，可想要去越阶匹敌金丹境的强者，聂尘仍有些觉得不大可能。
那灰衣老者活了少说百年，怎能看不透聂尘心思，他轻哼一声带起路来。
眼见着天星学院之前聂尘曾经来过一次的莲藕湖近在眼前，老者再度开口道。
“别以为老夫看不出来，你之所以能在同级之间力敌如叶无道和李渊那等人，乃是因为你体内共存了两种真气。”
“可也是因此，你丹田内不论哪一种功体，都仅是入门，都不精纯。”
“我这么说吧，倘若你精于武道，将武道精元扩及全身经络温养肌理，那现在至少也是宗师中境的武者。”
“遇上那半吊子修仙的铁枪王进，不说一拳破万法，他要想追你两千里，那也是做梦。”
聂尘撇了撇嘴，他苦笑一声没有搭腔。
对于灰衣老者所说道理，他自然知晓。
但问题是他体内灵气着实难以炼化，若是放任不管，那总有一天，这两种功体会相互对冲。
若不是丹田当中这番缘由，聂尘自然不会窘迫道如此境地。
等二人到了湖心亭附近，老者伸手一指面前古朴的七层楼阁对聂尘努了努嘴
道。
“诺，赵丫头如今就在这里边修习典籍功法，不过我还是劝你先别去打扰她。”
“不然这一分神，估计接连两日的修行，便全都付诸东流了。”
聂尘闻言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赵虹鲤的武痴性子。
自己这闯入楼中，赵丫头一高兴将之前记在心里的武道典籍和长者批注一股脑忘到了一旁，等反应过来指不定还要嗔怪自己。
摸了摸鼻子后，聂尘亦步亦趋的跟着灰衣老人绕过了湖心亭区域，他此时此刻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诶，老前辈，能否和我仔细说说这武道修为的境界究竟有何区别啊？”
对于武者的境界，聂尘只略有耳闻，他此前从未系统的了解过这其中奥妙。
在刚刚见识到了眼前灰衣老者一击便将达到了金丹境界的铁枪王进斩断一臂击退后，聂尘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似乎他从一开始便小觑了这武道修行。
即便是有武神吕元让这一位前车之鉴，即便有那落日森林当中的白虎前辈将风虎七吟这门可入道的典籍传授于聂尘。
他依旧是小看了武者在修行界当中的强大。
倘若仅是洞玄境便能与金丹一战，那更高一级呢？
他可是曾经听说，武神吕元让的境界，那是可以之手随天，抬脚裂地的！
那等修为又何止洞玄二字？
灰衣老者前行的脚步终于略微顿了顿，他回头郑重其事的看了聂尘一眼，随即嘴角一扬笑道。
“呵，我便猜
到了你小子会问我这个，听好了……”
聂尘紧随灰衣老者，二人一前一后，穿过了一片栽种摆放着各式盆景的园林，面前逐渐出现了一座看上去十分雅致的小楼。
“武道精元，在武者为入门之前，被称之为内力，这内家罡气且徐且缓，可倘若迈入入道之境，便会一改内息之说，称之为武道真气。”
“入道境的武道真气奔涌似潮水，可毕竟仍是气息，若是这气息凝结，经络之中逐渐充盈为液态精元，这便是初入擎苍之境。”
“如你现在这般实力，周身武道精气汇聚成江河，便是擎苍之上，在几十年前武者当中千人方才能出一位的宗师。”
聂尘专心聆听，不敢有丝毫错漏，在灰衣老者仔细解释了一番宗师之境的特征后，聂尘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老者伸手一指聂尘丹田处呵呵一笑道。
“就如同先前那铁枪王进一般，仙道灵气充盈自丹田紫府，以灵液汇聚成一颗金丹，便若鱼跃龙门的蜕变之时。”
“我武道修行与仙道截然不同，可其中却依旧有几分相似之处。”
“就好比若是有一日，你体内精气奔走，武道精元受天地之息感召在丹田当中能凝成一颗武丹，这便是迈入了半步洞玄境界。”
聂尘闻言微微一愣。
“半步？”
灰衣老者嗯了一声。
“洞玄并非是仙家道法的结丹，而是窥得天地一线天，在武者体内自开天地。”
“我如此问
你，你可知我们所处这方世界是如何形成的？”
听老者如此问询，聂尘耸了耸肩，他自然不清楚天地初开是怎么回事，若是知道，兴许都能成圣了。
灰衣老人白了聂尘一眼，他伸出一只手捏成拳头，随后猛地张开道。
“看到这拳头了没？你把它想象成一颗徘徊于无尽虚空当中的一颗星辰，当着星辰凝结至极限，随即猛然扩张之刻。”
他嘴唇微微一动，发出了砰的一声。
聂尘双眼立刻闪过了几丝光亮，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到了那时，你体内已凝聚成武丹的武道精元，便会怦然爆裂，丹田当中，自成一片无垠星河。”
“这境界，名为碎星。”
灰衣老人说到此处一脸的向往，他半眯起双眼向着天空看了一眼，而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又道。
“至于再往上的境界，便是传说中武神吕元让曾经达到的天人境了……只不过自从那位吕武神消失了行踪后，我古武界便再无一人能达到这种传说中的境界。”
“甚至连这境界的玄机之处，我也不曾知晓……”
聂尘听到吕元让的名字后也不由得发出一阵叹息。
武神吕元让，那是何等的天资卓绝。
不论是在自己所处世界，还是在这般世界，竟然都能留下如此显赫名望。
然而此刻灰衣老人却是皱起眉头回望了一眼聂尘。
“至于你小子，虽说机缘巧合之下，或许是由于体质特殊的原因踏上了一条
与那武神同源的道=道路。”
“可比起机缘与资质，却是差了武神何止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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