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明末封疆 > 第二百五十四章 权力的游戏(四)
  距离上一次魏渊被皇帝召见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之内,杨嗣昌的死讯在京城之内掀起了轩然大波,新的九省督师人选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在这其中御前红人、武平伯、凤阳总督魏渊无疑是最具竞争力的候选人。甚至连京师码头上劳作的贩夫走卒们,闲暇之余,都会靠在墙根一边晒晒太阳一边信誓旦旦的强调魏渊能够升任中原督师的种种理由。

  然而朝廷的消息突然自皇城之内传出,令所有人都感到大跌眼镜。名不见经传的丁启睿成为新一任中原九省督师,崇祯皇帝御赐尚方宝剑、飞鱼服以及督师印信。命其总督山陕、湖广、河南、河北、山东、四川及长江南北诸军事。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虽说意外,倒还令人可以接受。毕竟丁启睿的资历摆在那里,出任督师并不为过。

  然后接下来的消息就不得不令朝野上下一片哗然了,崇祯在任命丁启睿为督师的基础上,又一口气连续任命了四位经略使辅佐军务。东经略使郑崇俭,领兵部左侍郎衔,经略山东诸军事;北经略使杨文岳,领兵部左侍郎衔,经略河北、山西诸军事;西经略使傅宗龙,领兵部右侍郎衔,经略陕西四川诸军事;南经略使杨谷,领兵部右侍郎衔,经略湖广诸军事。而普遍被看好接任督师的魏渊,则没有半点消息。

  被朝廷遗忘的魏渊,忙里偷闲倒是也过的自在逍遥。这半个月当中,他每天做的事非常单一,不是参加同僚为自己举办的酒宴,就是宅在自己的新家里,在这期间魏渊满打满算一共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私事,关于房子。有了田府赠与的家丁和佣人,老旧不堪的宅院很快便焕发出了原有的魅力。这座前内阁首辅李东阳的宅邸原本就是文人居所,很有一番雅士的意境在其中。经过修葺整理之后,亭台楼阁,珠径通幽,很对魏渊的胃口,这下总算是有落脚之地了。出于某种习惯,他命手下在府门前载下了一棵槐树,不知不觉,南召魏家的习惯已经深深根植于他的心中。

  第二件还是私事,那就是纳陈圆圆、徐飞燕两位美娇娘为妾。与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下了床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道貌岸然之徒不同。后世而来的魏渊在男女关系上首先讲的就是担当二字,始乱终弃可不是他的风格。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他和陈圆圆以及徐飞燕都发生了关系,因此魏渊安顿下来之后便向两人直接了当的表示了期望纳妾的想法。

  在明代讲究三妻四妾,三妻指的是一名发妻,两名平妻,由于平妻的地位仅次于发妻,在家庭中具有很大的作用,因此必须要通过明媒正娶。如今魏渊身为朝廷正二品的大员,如果要娶平妻的话首先必须要征得发妻,也就是苏月娥的同意。由于情况特殊,目前也就只能先纳妾了,魏渊的意思是得到月娥的同意之后再将两人转为平妻。可没想到这两位绝色佳人听完之后一致表态,那妾可以,但绝对不当平妻。

  陈圆圆本就是江南歌妓,指望着年老色衰之前找个殷实之家做妾也就心满意足了。如今竟然有督抚一类的封疆大吏纳自己为妾,而且还是魏渊这样勇武有为的英俊少年。别说是做妾了,就是跟在魏渊身边当个通房丫鬟她都愿意。至于做平妻嘛,陈圆圆清楚自己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因此她从来就没有过这种非分之想,也不敢去想。

  徐飞燕其实早就对魏渊芳心暗许了,以前只是苦于她的出身,认为自己配不上魏渊。如今阴差阳错两人稀里糊涂的有了一夜情,薄薄的窗户纸一旦捅破,那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嫁给魏渊,不论是妻是妾,她都一百二十个情愿,只要能服侍在情郎的身边,她便心满意足了。当她得知如果魏渊娶自己为平妻可能招致官场同僚嘲笑之时,徐飞燕也坚决要求只做妾不做妻。魏渊拗不过她们,只得同意。

  而第三件事,则是一件公事。范尼经过调查走访,终于和京师内的基督教会取得了联系,也找到了他那位德意志好朋友约翰.亚当。不出众人所料,基督教会中果然有很多丰富的资料。而且自从徐光启病逝之后,基督教会便由于教众稀少而经营的十分惨淡,为了能抱上魏渊这条年轻又多金的大粗腿,大量达芬奇和伽利略的手稿绘本被从基督教会搬到了武平伯府,王徵、范尼和那个约翰.亚当立刻在魏渊提供的科研试验室内闷头搞起了有关球轴承的专项研究来,他们的目的就是为魏渊制造出更耐用、更方便的球轴承。

  有一次无意间魏渊和约翰.亚当聊起了传教的事,他就建议说:

  “基督教作为外来宗教,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适应本土化。佛教就是很具代表性的例子。”

  约翰.亚当手里拿着小本,认真的记录着魏渊的每一句话,在他看来,面前这位爵士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后来为了传教方便,他第一时间给自己取了中国名字,由于德语中“亚当”的发音近似于“汤”,“约翰”的发音近似于“若望”,所以亚当.约翰改名叫做了汤若望。

  这一日,京师北京如同往日一般繁华喧嚣,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丝毫看不到一丝中原战乱的痕迹。正阳门外的集市上云集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江南的丝绸、川地的蜀锦、苏州的刺绣、山西的布匹、楚地的手工艺品、云贵的红木家具,甚至是来自西洋的自鸣钟和其他稀奇玩艺儿可谓是应有尽有。大街两侧商肆按行业分布,各占一段街道,错落有致,整齐划一。刚刚吃过早饭的光景,街道上已经涌动着逛街的人流。待到上午时分,这条街道已经显得很是拥挤不堪了。

  人群当中有看热闹的,有买东西的。由于过分拥挤,时不时便会有人被踩掉鞋子,抑或是被人扒走了钱袋。因此整条街道叫嚷呼喊声此起彼伏,热热闹闹仿佛永远不会安静下来一般。

  此刻便有一位相貌不俗的年轻男子任凭人潮拥挤着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他穿着蓝色长衫,手里拿着酒葫芦,时不时还会痛饮上几口,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也不知是因为被人挤的还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在这名醉酒公子的身旁,跟着几名体型健硕的壮汉,有意无意的在暗中用身体将他护在了当中。这名醉酒公子被人流推到一家玉器店的门前时突然眼前一亮,原本蹒跚的脚步也变得利索起来了,一闪身他进入了玉器店内。

  与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店内的冷清,看得出来这家玉器店的档次很高,不是寻常百姓家能够消费的起的。此时店内除了醉酒公子之外,只有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正在和老板说着什么。

  “我说老板,这坠子可是上等货色,你可给咱家看清楚了。”

  老板极其恭敬地答道:

  “这个小的自然清楚,成色上乘,公公您尽管开价便是。”

  “一口价,五千两。”

  老板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这、公公,我也是小本买卖,您看...”

  “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最终老板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

  “好!五千就五千!以后还要仰仗公公多多关照才是。”

  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一面美滋滋的接过银票揣进兜里一面满口答应道:

  “你放心,有上好的物件咱家肯定第一个先想着你这就是了。”

  待到那中年男子离开,醉酒的公子晃晃悠悠的奔着老板走了过去。

  “店家,刚刚那个坠子拿来一看。”

  老板一见来人衣着普通,又是个醉醺醺的酒鬼,于是便很不耐烦的挥手驱赶道:

  “你这厮是哪里来的酒鬼,赶快走!不然别怪老子不客了!”

  听了这话,那醉酒公子也不在意。而是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放在了老板的面前。

  “这是五千两,你将刚刚那坠子拿来我看。若是我看上了,便再给你五千两买下如何?”

  老板看着眼前的银票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心想这次是真的碰上有钱的主了。于是赶忙换上一幅嘴脸堆笑答道:

  “哎呀呀!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刚言语冒犯了公子。真是失敬,失敬啊!”

  说着他双手很是恭敬的奉上了玉坠,连胜说:

  “公子请看,公子随便看。”

  醉酒的公子将玉坠拿在掌心自习的把玩起来。

  “嗯,晶莹碧透,温润清凉。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玉啊!我要了。”

  说着醉酒公子又从怀里掏出五千两银票拍在了老板的面前。这下可是把老板美的连北都找不着了,转手就挣五千两,任谁都会笑的开花的。然而就在他伸手准备接过银票的时候,对方却又将银票收了回来。醉酒公子忧虑的说道:

  “哎呀,今日我喝了不少酒,万一看走了眼岂不是亏大发了。不妥不妥,我看还是改日再来。”

  眼见到嘴的鸭子却要飞走,老板也急了。

  “公子,这可是上等货色。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没准您前脚刚走,后脚进来一位就给它买走了。您可要三思啊公子!”

  这下醉酒公子是彻底犯难了,他想了想说:

  “这样,今日我先把这玉坠买下来。但是你要给我写个字据,如果待酒醒后我反悔了也好找你来退货。”

  此刻老板一心想着如何将一万两银子挣到手,哪里还在乎去写什么字据。如果真的能挣到这一万两,别说是写字据了,就是让他跪下喊两声爸爸他也愿意。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着玉坠和字据的醉酒少年心满意足的走出了玉器店。再次汇入拥挤的人流后,很快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