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给司年年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电话接起来的时候，司年年沉默着，没有回应他。
寒清也没有说话，两人就隔着电波，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好一会，寒清才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道:;年年，我又梦见你了。
司年年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的听着。
寒清轻如自语的说道:;可能是最近太想你了，我做了很多梦。
;梦里，我们也是夫妻，不过梦境总有些脱佻，好像不是这个时代，而且我们的日子不太好过，冬天，你的手还生了冻疮……
;当时梦里，我就觉得特别心疼，觉得自己真没用，没照顾好你，让你的手还生了冻疮……
司年年总算发现他声音有些不对劲了，轻声道:;你醉了！
这句话不是疑问，是陈述。
寒清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摇完才想起来她看不见，只能继续道:;年年，我想你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一直不敢逼你，也不敢去b城司家缠着你，不是因为我放不下脸，是因为我好害怕……看见你这样，我好心疼。
;我是真的后悔了，真的！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就好了，那天我一定不走，一定不走，一定要和你好好在一起。
司年年抿着唇，一直没有回他。
但寒清知道她在哭，他小小声的哄她道:;年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也别害怕，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
司年年哭出了声。
寒清垂着头，他没办法形容今天听到田甜说司年年的意识快消失了时候，那种心疼的感觉。
好像全身的力气都快被人抽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能怎么办？
他真的后悔了，愧疚了……也真的想和司年年好好过日子。
可是却好像，一切都迟了。
最后这个电话打了很长时间，足有两个多小时，多数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
寒清能清楚听到司年年压抑的哭声，他想哄她，可是却好像一切都那么苍白无力。
他内心很烦躁，也觉得压仰与不快乐，甚至有逃避这一切，暂时先挂电话的念头。
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挂……他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脾气也不好。
但他不想再一次失去她……
甚至在司年年哭的最凶的时候，寒清精神有些飘忽的想起前一段时间司年年失忆时两人相处的样子。
其实真的很快乐，那时候司年年不记得所有的伤害，不记得他曾经辜负过她，不记得他曾经欺骗过她。
她开开心心的当他的妻子，陪着他，哄着他，满眼全是他……真的很幸福。
这是他以前最难受的时候，做梦都不敢想的幸福。
寒清不只一次的想过，如果没有当年的事，他没有那样一直欺骗试探她。
她没有信余燕凝的话。
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他们安安稳稳的结了婚，是不是这些年，他就一直这样幸福的过日子。
孩子们也不会吃那么多苦。
年年也会一直像那时候一样开朗自信……
越想越如凌迟一样的难受。这段时间，寒清甚至不可自抑的开始瘦了下去，足足瘦了近二十斤。
原本适中的身材，弄得像大病了一场……
寒清最后只能无措的安抚着司年年道:;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司年年好半晌才轻声问他道:;你不会再骗我吧？
寒清忍着心痛，一字一顿的说道:;不会，我保证，真的！
;那你告诉我，你和陶若芷，还有谈静柔，究竟什么关系？司年年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寒清顿了顿，有点无奈的说道:;这些事，说起来你会不开心的，不如不问，好不好？
司年年坚定的追问道:;你什么都不向我坦白，怎么让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寒清捏了捏鼻梁，好半晌才说道:;谈静柔是我妈的养女，我和她一直关系就不好……我没和她好过。
;她说什么怀孕了，真要怀了，只能是她去人工受精的。我没和她好过，真的。
;我妈确实想和我和谈静柔在一起，但我没同意过，从来没有，那个女人让我觉得很恶心。
;我当年和你说，我和家里关系不好，近乎绝裂，这不是骗你的，是真的……我当时刚知道我妈出轨，对像就是谈静柔的爸。
;你自己说，我怎么可能和这么一个女人好？真的没好过。
司年年‘唔’了一声，然后问道:;那钟琪琪呢？陶若芷呢？花茵呢？还有……
司年年一下数出了一堆女人。
寒清有点头痛的揉了揉头，最终说道:;当时，我们分手了。我没想过你还会回头……
;所以她们都是真的了？司年年声音很轻。
寒清垂下眼眸道:;嗯，大部份都是真的，但你回来找我以后，我就和她们都断了……年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都是忠诚的。
;就算现在我们两这样一直不见面，我也没想过去找别的女人，我知道你会不开心，我不想这样做。但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你不会再回头了……
寒清有点自暴自弃的重复道:;当时，我是真的没想过我们还会再见面，更没想过当年是那样的情况。
司年年一直没有好好和寒清剖析过自己的过去，这一次却突然出声道:;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怪你，可是……可是你知道吗？我怀着你的孩子……
;你妈妈还让人上门到我家里去拉横幅，在小区贴小字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未婚怀孕。
;我爸不敢告诉我，不敢告诉我妈，他老着一张脸出去解决这些事情……可我妈还是知道了，她把我赶出了家门。
;我走了以后，我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反正我妈精神完全崩溃了。但当时我并不知道……
;那时候我怀孕七八个月了，因为是双胞胎，所以肚子特别大，我一个人走在街上，特别害怕，特别孤单，然后商场的网络电视正在放你和花茵、陶若芷的花边新闻。
;你说的没有错，如果我没有病，我一辈子也不会回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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