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夙从奚拂手中接过手机,礼貌而又客气地回答着顾念尘的问题,甚至在说话的时候偶尔还会偏头看奚拂一眼。
眉梢眼角都挂着清冽柔和的浅笑。
“嗯。好。是的。我会的顾老再见。”
直到连夙挂断电话,奚拂都还躺在床上半天缓不过神来。
卧槽,她刚刚不仅大清早接了连夙的电话。
这打电话过来的人还是她的老师
奚拂沉默着,心情相当复杂。
半晌,才偏头眸色幽幽地看向了连夙:“我老师大清早怎么给你打电话”
打电话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是她接的
对上奚拂的目光,连夙轻笑了一声,解释道:“昨天晚上给顾老传了一份他要的文件资料,现在跟我打电话说一下收到了。”
奚拂撇撇嘴:“那也不用这么早吧”
连夙垂眸看了一眼时间,嗓音淡淡:“九点多,也不早了,是我们昨天晚上睡太晚了。”
是我们昨天晚上睡太晚了
听着连夙这句话,奚拂嘴角微抽了抽,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你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就像是昨天晚上他们做了些什么一样。
“难道我说错了你昨天晚上睡很早么”连夙眉梢微挑,看着奚拂语调清清淡淡地反问。
奚拂一噎,倒也无法反驳。
至于连夙为什么会在奚拂家里留宿,那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
“冬眠假期刚刚结束,我还有点糊涂”
连夙正在剥莲子,见奚拂拿他手机捣鼓着,半晌后便听见了熟悉的手机铃声,微抬眸眼地看了眼奚拂:“熊出没主题曲”
奚拂盘腿坐在沙发上,闻言拿着手机冲连夙晃了晃:“给你换成手机铃声了。”
递了一颗莲子到奚拂嘴边,连夙轻轻一笑,了然地问:“奚肆的手机铃声也是你给换的吧”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他见奚肆接电话,手机铃声也是这个。
奚拂咬着莲子,含糊不清地道:“我就换了你们两个人的来电铃声,而且你难道不觉得这首歌很好听么给人的感觉就很轻松。”
说着话,奚拂还轻轻地哼了起来:“冬眠假期刚刚结束”
听着奚拂没调儿的歌,连夙勾着嘴角低低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奚拂看着他。
“好听,相当有特色。”连夙缓缓道。
奚拂轻啧了一声,幽幽道:“你这话也太违心了吧”
连夙又投喂了一颗莲子,缓缓道:“我听的是声音。”
奚拂:“”
猝不及防地红了耳尖。
见状,连夙轻轻地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奚拂泛红的耳尖,语调幽幽且莞尔地道:“耳朵红了。”
末了,没忍住低头在奚拂的左耳上轻吻了一下。
奚拂的耳朵瞬间更红了,双手捂住耳朵往后靠了靠。
连夙右手轻衬着下巴,手肘放在沙发靠背上,就这样懒懒地看着奚拂,语调有些许揶揄调侃:“看来夜御九男的小姑奶奶也就是个花架子。”
从来都是调戏别人的花架子看着连夙,默默地掷出两个字:“流氓。”
连夙轻轻一笑,清冷的嗓音有那么几分说不出来的低沉莞尔:“对你这不是耍流氓,这是情不自禁。”
后面那四个字,话语似是在唇齿间娓娓缓缓,低缓而又缱绻,勾人得紧。
旋即单边眉梢一挑,偏头看着奚拂,懒洋洋地笑道:“或者,我让你将流氓给耍回来”
连夙的话音刚落,纵横上京的小姑奶奶长腿一迈,直接坐在连夙的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眉梢魅魅然地挑起:“流氓随便我耍么”
虽然小姑奶奶的耳尖还是红着的,但丝毫不影响她说这句话时,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连夙给办了的流氓气势。
说完温热的薄唇就落在了连夙的左眼上。
奚拂还挺主动,半点儿不矜持,唇瓣在连夙的脸上缓缓地摩挲着。
连夙靠在沙发靠背上,没阻止奚拂,任她为所欲为,只勾着薄唇嗓音微沉地问:“你涂墙么”
奚拂一口咬住了连夙的锁骨,齿尖儿不轻不重地轻磨着,半晌才松开:“那这样的墙我可以天天涂。”
说话的时候,奚拂的手轻抚上连夙的锁骨,玩笑地感慨着:“你说锁骨能互换么”
“你想换”连夙垂眸看着奚拂。
奚拂靠在连夙身上,下
巴轻抵在他的胸口:“只是觉得如果身体里嵌入对方的一截骨头还挺有意思的。”
“如果不相排斥的话,倒也不是没可能。”连夙略微思衬了一下,缓缓道。
奚拂没想到连夙是这样的回答,微愣地看着他。
毕竟这样的想法在别人看来都是疯狂而又荒诞的,而连夙却是在挺认真地回答她的话。
弯唇低低地笑了笑,奚拂拥着连夙摇了摇头:“还是不了,肯定会很疼,再说了,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以后是我老公,你的锁骨你的眼睛还有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闻言,连夙清冽如泉的凤眸不着痕迹地幽深了一些:“你说我是你的什么”
“男朋友。”
连夙看着奚拂:“后面一个。”
奚拂眉梢意味不明地挑了挑,轻笑地看着连夙:“想诓我”
“想听你这样喊。”连夙低低地道,嗓音惑人。
奚拂抵住诱惑,意志挺强地摇了摇头:“我不,好刀要用在钢刃上。”
连夙轻啧了一声,淡绯色的薄唇意味深长地勾起:“行,不过来自男朋友的善意提醒,你这柄好刀在床上肯定不好使。”
奚拂:“”
整个人呆了一瞬,木木地问:“你已经想到这么远了么”
连夙伸手拥住奚拂,语调轻缓地道:“我还想到了把你娶回家,我们两个人的家。”
奚拂轻啧了一声。
中药味在屋子里弥散开来,连夙将奚拂从身上抱到沙发上,扯过一旁的小毛毯替她盖住了赤着的脚:“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有。”
说完就去了厨房。
奚拂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连夙的身影,丹凤眼中带着几分悠悠的笑意,眸色都泛着暖。
其实,现在嫁给连夙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没多久,连夙就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中药走了过来。
闻到浓浓的中药味,奚拂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她这几天天天都在喝药,感觉整个人都是苦哈哈的。
看着奚拂的表情,连夙轻笑着,哄小孩子似地摸了摸奚拂的脑袋,轻哄着:“乖哈,喝了药才能快点好。”
奚拂:“”
她看着连夙:“你这哄人技术,幼儿园毕业的吧”
“所以啊,多亏了女朋友乖。”连夙也笑着道。
将药吹凉了些后,连夙才递给了奚拂。
奚拂接过,皱着眉头仰头一口气给喝完了。
刚将碗放下,一颗青柠味的奶糖就熟练地递到了她唇边:“吃颗糖压一压。”
奚拂轻轻一笑,从连夙的衣兜里掏出一颗糖,剥了之后递到连夙嘴边,眼角余光瞥到窝在沙发角落的白豆,懒洋洋地道:“明天给白豆买个猫窝吧”
出院之后连夙住在她家,白豆也没回去,睡觉的时候强行挤在红豆的狗窝边上。
“行。”连夙点点头。
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夙看向奚拂:“温即月那边什么时候进组”
他记得奚拂是打算和温即月一起进组去散散心的。
“大概还有几天。”奚拂说,“我到时候可以现场磕糖了。”
连夙嘴角微抽了几下。
见奚拂抱着抱枕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连夙淡声道:“我去书房处理工作,你等一下早点休息。”
“嗯。你去忙吧”奚拂挺乖巧地点点头。
连夙轻轻一笑,将空碗拿去了厨房,然后便去了书房。
奚拂不喜欢待在医院,所以是情况稍微好了一些便办了出院手续。
虽说奚拂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毕竟刚出院连夙还是不太放心,出院这两天一直都是在奚拂家里,就住在她房间隔壁。
连工作事宜都是在家中处理。
没过多久,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一连在天际闪了好久,紧接着便是轰隆隆一声巨雷声响起。
奚拂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但她似乎对外面雷电的察觉极为敏锐,几乎是在闪电的第一瞬间就看向了窗外,身体刹那间是僵住了。
“啊”伴随着轰隆隆的惊雷声传来,奚拂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苍白了下来。
一些不堪的记忆仿佛被闪电撕裂开一般,在脑海中接踵而来。
就像当初她躲在衣柜中,闪电划过,房间彻亮的那一瞬,她透过衣柜缝隙看见的那一张缓缓靠近被放大的男人的脸
仿佛是被魇住了一般,奚拂僵着身子缩在沙发一角,双手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抱枕,身体微微颤抖,贯来玩味魅然的丹凤眼瞳孔都似是失去了焦距,眸光有些涣散。
连夙正在书房和陆词等人开视频会
议,在惊雷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就想起了当初晏白楼对他说过的话。
奚小拂怕打雷。
而且能让晏白楼在形容奚拂的时候明明确确地用上了怕这个字眼,那肯定不是一般地害怕。
连夙根本没心思和陆词等人说些什么,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快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