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与君倾 > 第二十五章 狡辩
  苏子瞻瞧着吴恒远一心为顾倾的模样,唯恐顾倾不明白吴恒远为何将此事分析给她听,道:“如此,你这个小不点只得罪了知府和王家,没得罪三司;知府对你呢,没有任免权,你得罪他也不会丢了你的小官;王家不过是一介商户,在京中再有关系,你朝廷命官,多防备即可;另外,你也不需要接受三司的调查,运气好呢,还可以让巡按将此上呈天听,得个美言,日后升官好着落。”

  吴恒远并非是想让顾倾感激他方才做这些,不过苏子瞻所言确实为真,他也并无什么可遮掩的。

  顾倾知晓此番都是吴恒远在帮她,虽没细想这当中的情况,只不过苏子瞻一说,顾倾方才知吴恒远竟如此的用心良苦,冷静下来,心中更添感动,道:“多谢吴主簿。”

  吴恒远道:“好了,如今我们要做的是如何将此事运作下去。此事虽然我们有了初步的论断,接下来便是要将这些诉状和证据呈给巡按大人。”

  苏子瞻挑了挑眉道:“索性重庆府的巡按大人为人刚直,否则若同样被王家收买,那我们真要越级上呈给大理寺方可了。”

  顾倾理清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直接道:“如今我们先拖住马廷,此事我们县衙出面容易扩大影响,令东头村中精壮正直之辈带赵婆子上诉府巡按;一来此人可以代替赵婆子将此事阐述清楚;二来,出师有名,不会被人所诟病;”

  苏子瞻哎呦一声,阴阳怪气道:“不错呵,顾大知县如今做起事情来越发的周全了,颇有俺们恒远之风。”

  苏子瞻一贯如此,顾倾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看到吴恒远眼中透出赞同,心里绽开了花,不过面上勉强保持镇静,对着两人拱手调皮道:“多谢二位多多指点哦。”

  苏子瞻一见顾倾如此,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了,侧过身去,不自然道:“那,那我和恒远也是县中一员,哪里是帮你,这县里的案子也和我们有关,若是你自己动脑筋,怕是这案子永远破不了。”

  顾倾此刻心中十分畅快,头疼了许久的事情得到法子解决,瞧着苏子瞻便没那么讨厌了,被他如此奚落,心中仍是开怀的很,“那是那是。”

  此事,三人一商定就开始迅速布置。此事解决法子虽然有了,但是实施起来并非那么容易,这当中极容易碰见各种问题。

  赵婆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虽然此事过了许久,她这病在龙大夫的医治下好了不少,但是偶尔糊涂的毛病确实十分严重,但是吴恒远令随行的小伙子定然渲染此事,如此方能得到巡按的更多同情。

  马廷此人目光十分的短浅,沉迷于美酒美色之中,不肖多时,便早已将罪令之事忘到脑后,在张武的忽悠下沉迷正安县,迟迟不归重庆府。

  如此,对于顾倾几人而言反倒是少了许多麻烦,他们一直盯着府巡按的动静,果然重庆府巡按杜缙一拿到诉状,迅速派人前往正安县调查。

  杜缙雷厉风行,短短十日之内,便重新提审刘寡妇、王琅二人,前往正安县查阅证据,重新探查证词,这期间毫无疑问,王琅复翻案,但是杜缙做了几年的巡按,什么案子不曾见过,如今铁证如山,依旧不曾令他如愿。

  此间,重庆府赵知府知晓巡按竟然重复审理此事,立即暗中联系顾倾,想令其将此事扛下来,并承诺了诸多好处,顾倾口头应着,私下欲将此事直接揭发到杜缙面前。

  杜缙对峙赵知府,赵知府却对于顾倾所有的指认皆不认账,而是将此事直接推到顾倾身上。

  此时,顾倾直接将知府下责令的文书拿出,马廷同样也被拎了出来,赵知府却依旧装死,借口到有人偷偷进入重庆府衙,偷印府印,下达文书,此人便是马廷。

  待杜缙问到王家,王家也同样一概不知赵知府所为,封死口言道未曾与赵知府私下有金钱交易。此事看似陷入一个僵局,因着若退一步讲,若赵知府不曾与王家勾结,那么这个责任在谁?

  马廷带着假的文书,但是府印确是真,顾倾如何去判断真假,难不成每次下达府令之时,知县还需的派个人前往府衙确认?!因此,如此偷天换日的借口竟还真被赵知府想到且说了出来,而且看似毫无破绽!

  但是,并非雁过无痕,若细细查王家的账簿流水或者直接搜赵知府的家便知二者可否私下交易,但是若是如此,陛下对于赵知府和王家的处罚乃是灭绝性的。但这些人作此事之前便应该想到可能的后果。

  但若陛下当真信了赵知府所言,此事之于赵知府,之于王家,之于她顾倾,皆无什么大罪,不过是保管府印不严、子弟不肖、治下不严的罪名,较于砍头抄家而言,可谓是微乎极微的惩罚。

  杜缙无奈,久居官场的他自然知晓,赵知府是急了,但是此事若真呈到陛下眼前,他可不会相信这几乎糊弄人的言语。

  但目前并无实证,事实上,杜缙并不能找到王家与赵知府勾结的真正证据,也未曾找到赵知府下责令的证据!

  他一贯是个证据派,不喜凭空推断,秉持疑罪从无。

  因此,最为关键之处,在顾倾身上,若是顾倾将赵知府私下授予她的这些银两全然上交给杜缙,那么赵知府之前那些说辞便可不攻自破。

  但是,在顾倾想将这些银两交予杜缙之前,那个人突然找到了她。

  正安县外,长远亭

  顾倾去的时候,天色有些黑,不过地上的路,借着月光还稍稍看清一些。此事闹得这般大,怕是京中无人不知,他知晓,并不算稀奇。

  她如今越发的勇敢了,再见他,没有起初两次那般恐惧,勉强能镇住心神,只不过她须得探究他为何又来寻她。

  “大人。”顾倾仍是浑身的不自在。

  此人依旧一身紫袍,不过此刻,他露了脸,顾倾看到他的相貌时,忽地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