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姑娘怕是忘了,您如今,可只是借住在我们府上!”为首的婆子一把将瘦弱的浅草推到一边,阴阳怪气地,特意加重了借住俩字。
随后又冷哼一声,恶声恶气地说:“夫人有请,还请三娘子跟我们走一趟!”
宋池月淡定地坐在圈椅里,对凶狠婆子的话置若罔闻,端起桌案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对自家慌乱的小丫鬟道:
“浅草,今次的茶泡得不错,你长进了。只是下回,这沏茶的水还要再热上半分才更适宜。”
被婆子推到一边的浅草原本还有些惊慌失措,见宋池月还能淡定地指点她如何沏茶,一颗糟乱的心不知怎的就安稳了下来,毕恭毕敬地颔首道:“是,姑娘!”
“嗯,下去忙吧!”宋池月满意地点头,看向她的笑容温婉和煦。
浅草扫了满屋的恶婆子们一眼,犹豫着,还是在宋池月眼神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婆子们见这位三娘子如此从容不迫,在她面前,气势不知不觉就矮了几分。见她一派淡然地喝着茶,不觉呆了呆,甚至都忘了催促……
就连为首的婆子也只是小声嘟哝了一句,“穷讲究什么!”
本以为从边关回来的宋池月定然是粗鄙不堪、没有见识的,却不料举手投足间矜贵优雅,处处透着她们没有见识过的贵气。
明明通身的衣饰陈旧又普通,也不知这贵气究竟从何而来?
“有劳嬷嬷们带路了!”宋池月喝了半盏茶,才放下茶杯,面露浅笑,缓缓站起,端起了她那被称作贵女典范的仪态。
她曾经的教养让她习惯了随时保持礼仪周全,仪态端庄。
居后的一个婆子见她要起,只觉她身若蒲柳,曼妙非常,行动间摇曳生辉,竟下意识伸手想去扶住,手伸出去一半才惊觉不对劲,赶忙又收了回来。
宋池月察觉到她的举动,抬眸对她浅浅一笑,婆子顿觉惊艳非常,不敢直视,更是自惭形秽地往后缩了缩。
在七八个婆子的环绕下,宋池月当先向门外走去,原本气势汹汹的婆子们自觉给她让路,等她出了屋子,才回过味来,互相看了一眼,表情都很是古怪,然后才一个个跟了出去。
……
此时坐在正堂的昌平伯夫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促身边的陪嫁吴嬷嬷,“那小贱人怎么还没来?”
吴嬷嬷眼睛往外瞥了下,凑近昌平伯夫人,低声道:“夫人,听说三娘子身上有功夫,只怕是不好请!”
听闻此言,昌平伯夫人更怒了,腾地从椅子上弹起,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她敢!反了她了,还敢在我府上撒野!何氏呢?她也敢不来!”
“二夫人今日一早就出门了,还没回来。”吴嬷嬷提醒了一句。
昌平伯夫人这才想起来,何氏出门的事是跟她说过的,她倒是忘了这茬。
坐在下手的宋韵听到吴嬷嬷的话,抽泣得更厉害了。
“好啦,韵儿,快别哭了!”昌平伯夫人本就心烦,这会儿被宋韵哭得更是烦躁不已,“阿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一会儿就让你好好出气!”
话音刚落,外头丫鬟进来回禀,“三娘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