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也在此时回过神来,看到宋池月慢慢红肿起来的脸,总算解了几分心头之恨,咬着牙冷笑了一声,狠狠剜了她一眼后也坐回椅子上,一副自己高高在上的模样。
宋池月微微垂眸,捻了捻指间的鲜血,又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昌平伯夫人只觉她笑意森冷,那唇角带血的模样瘆人得紧。可自认是其长辈,一个孝字便能将她压死,遂压着惧意呵斥,“贱人,你笑什么?你还不知错!”
在对方冷厉的瞪视下,半晌后,宋池月才轻轻呼出口气,用微凉的声音淡淡笑道:“多谢大伯娘赐教!这一巴掌,侄女铭记于心!”
昌平伯夫人的心没来由地抖了抖,指着她颤声道:“你……贱人,你什么意思?还敢威胁长辈!”
“侄女家教严明,可不敢无礼造次。只是大伯娘口口声声叫侄女贱人,空口白牙污蔑侄女清白,这便是为人长辈该有的德行吗?”
宋池月直挺挺站着,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带血的唇角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见过大伯娘这番作派,侄女今日也算长了见识!”
“你说什么!?”昌平伯夫人没想到宋池月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指责她德行有失,还这般振振有词。
一个寄人篱下的臭丫头,谁给她的胆子?!
“吴嬷嬷,给我掌嘴!给我打这个目无尊长的小畜生!”昌平伯夫人声音凄厉,手掌狠狠地拍向扶手。
吴嬷嬷站在昌平伯夫人身侧,听了吩咐,抬头间正对上宋池月冰寒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心里猛的一缩,磨蹭了半晌也没挪开步子。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三娘子虽然一直在笑,可身上却是冷意森然,瘆人得厉害!
而且下人们近来都传三娘子功夫好得很,一脚就能把人踹去半条命……也不知是真是假?
更何况三娘子还是边境那野蛮地方回来的,肯定没什么规矩,要是真撒起泼来,她这把老骨头可招架不住啊!
“你磨蹭什么呢?”见吴嬷嬷明显有些胆怯畏缩的模样,半晌没说话的宋韵又来了精神。
她一想起展易在院中看向宋池月的那种殷切痴狂的眼神,就恨不能将宋池月活活剐了。
自他们家有意与展家结亲以来,展易就一直对她冷冷的,在她面前可从来没那般热情过。
宋池月这个小贱人又凭什么?
“我阿娘难道还说错了不成?贱人就是贱人!你行迹卑劣,还死不悔改!”宋韵眼底冒火,举止粗鲁,暴怒之下已全然没有了一个伯府嫡女该有的仪态。
宋池月却是看都不看宋韵一眼,只盯着昌平伯夫人,勾唇浅笑,一字一句道:“侄女自认无任何过错之处,便是到大伯面前,也是如此坦荡!”
听她不紧不慢地提及伯爷,昌平伯夫人被怒意包裹的心瞬间慌了一下:
伯爷近日才谋了个新官职,最是看重名声的时候,多次叮嘱她要善待何氏母女,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扰了他的清名……
宋池月这个丫头分明就是借着伯爷来打压她!
可……她终究不能在明面上将这小贱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