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秋菊也赶紧开了口:“淑琴,你就这一个弟弟,当初你爸走的时候,你可是在他跟前答应得好,说了一定会好好照看好崇华的。

  一转眼你们俩都长大了,你弟弟对你到底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但凡是你的事,你弟弟就没有不上心。

  崇华可是为了你的事忙前忙后,才出了这事,你可不能不管他,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哪有人重要啊你怎么能”

  “妈,我没有”王淑琴头疼地按了按眉心,“现在银行都关门了,我就是想取钱能往哪儿取去

  而且对方说要在明天下班的时候让崇华去当众道歉,然后接受赔偿,只有等明天我再去了。”

  这还差不多江小艳停了哭,想了想抹了下眼睛:“那姐夫呢你就没去找姐夫想想办法,先把崇华人给保出来”

  “他哼别提他了一听到是怎么回事,那脸就拉得驴长,还甩手就走了”

  江小艳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让姐夫知道这具体的事呢”

  王淑琴在外面受够了气,听到弟妹语气不好,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小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那么蠢,想让高成功知道这件事

  我在外面求爷爷拜奶奶的,面子都不要了,还不是为了赶紧让派出所把崇华放出来,一回家连口热水都没得喝,还要被你指着鼻子责备”

  回什么家这里是她的家,可不是王淑琴的家

  江小艳腹诽了一句,看在那两千块钱的份上,咬着牙忍了:

  “姐,我刚才也是一时急了,你别跟我一般计较。我是说,姐夫怎么就知道这件事了呢”

  “高成功不肯找关系保人出来,非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江小艳起身去给王淑琴倒热水,听到这话,忍不住悄悄撇了撇嘴:

  自个儿的男人都不会哄,平常性子硬c要强也就不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跟平常比吗

  要是聪明点的女人,温柔几句,哭两声,早把男人哄得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哪里还会问这么多出来

  真是的,白折腾崇华在派出所里要捱一夜

  拿着水杯转回身,江小艳脸上已经带了一片歉意:“姐,今天把你给跑辛苦了,来,你先喝杯水。

  我和妈都没个什么见识,这事儿明天还得再辛苦姐这边了。

  妈刚才那话说的对,我们吃钱亏不能吃人亏,先把崇华弄出来,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再慢慢跟那边计较。”

  王淑琴一杯热水下肚,心气这才平了不少:“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先去银行取钱。”

  她落了这句话,江小艳的心也落回了实处,等王淑琴走了,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还说是才从农村进城的,牙齿可真长开口就要两千块赔偿,还真敢喊”

  要不是闹出这事,这两千块钱她慢慢哄着,不用多久都会用到自己家里来,两千块啊

  江小艳心疼得直哆嗦的时候,高成功正冷得直发抖,用力搓了搓手,又点燃了一支烟。

  夜里河风有些大,而且他又是站在街口,空旷的地方更加让人感觉到寒冷。

  辛辣的烟气吸进肺里,又缓缓吐出来,连着身体里的那丝热气,瞬间就被河风吹散。

  有人打着手电筒,从清河街道上走过来。

  高成功让了让,那人却在街口停住了:“高厂长”

  高成功赶紧掐灭了烟头:“嫂子,这么晚了你要去你这是出来接东扬吧”

  何东扬之前陪着李心兰和安幼楠一起去了派出所,这会儿还没有回来。

  魏敏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高厂看到我家东扬了”

  高成功羞愧地点了点头正要答话,魏敏却突然抬起手电筒朝前面照去:“兰妹子”

  前面路上,昏黄的路灯下也有一道手电筒的光线晃了回来:“魏姐,是我们”

  李心兰带着安幼楠和何东扬一起大步走近:“我家小楠非要出来,连累你家东扬了,都搞到这么晚了,真是高c厂长”

  高成功听出了李心兰话里的那一顿,估计她本来是想喊“高大哥”的,临时又改成了“高厂长”,不由苦笑了笑:

  “李妹子,今天这件事,真的很对不起你们,我确实没想到他们会”

  高成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索性又弯下腰,端正给李心兰鞠了一躬赔礼。

  “嗳,快别”李心兰连忙摆手,“这个你也不知情,不关你的事的,你不用这样”

  何东扬已经走到魏敏身旁,附在她

  耳边把派出所里的事轻声说了。

  魏敏这才明白闹出这一摊子事的,竟然是高成功的妻子和内弟。

  她跟王淑琴也就是见过一两面,印象里王淑琴性子有些要强,但是真没想到竟然会对自个儿的丈夫这么不信任。

  疑神疑鬼的不说,还牵连到无辜的外人唉,这可让人怎么说呢

  见李心兰手足无措的,魏敏走过去说了一句公道话:“高厂长,你叫我一声嫂子,这事儿我就说两句吧。

  虽然这事情你不知情,也不是你做的,不过你爱人那里,可能有些思想你还是想办法解决一下。

  不然的话,这次是误会了兰妹子,下次又不知道误会谁了。

  男同志少不了跟女同志打交道,我话说糙一点,难道她还打算把你拴在裤腰带上不让你出来了

  这个心思是怎么回事,你得尽快把小王那思想扭转一下。

  兰妹子这边本来就是个独身女人带着女儿过日子,有些什么很容易引人非议。

  这突然闹了这么一出,不说是天降横祸吧,换个神经脆弱点的,可能就要搞得上吊投河了”

  李心兰哭是怄哭了一场,不过安幼楠在派出所里那么说,是为了搏同情,为她们这边争取有利条件。

  魏敏这会儿还这么说,李心兰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敏姐,你别那么说,这事真不关高厂长的事,他事先也不知道。

  而且百种米养百样人,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哪怕是他爱人,生出这些心思也是他没办法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