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少乾绷着脸请进来,陈怡和陈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顶着山大的压力,提着大包小袋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

  飞快地打量了一眼病房里的两人,低声打了招呼,把东西一放下,陈怡就一脸歉然地埋着头挨在安幼楠床沿边坐下了:

  “小楠,对不起,早知道汪学英是这种人,那天我说什么也要把她赶走

  我c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你看你这边有什么缺的,我一定都给你带过来”

  当时怎么就一念之差呢

  明知道汪学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想着两人到底是同事,也就由着汪学英狗皮膏药似地跟上来去逛店了。

  结果闹到了安幼楠家的店里,还是翻了脸,而且把帮她说话的安幼楠给连累了

  永吉县城很久没出过这种案子了,一开始没找到安幼楠之前,案件的性质是定性为恶性案件。

  所以陈永好很快就在县情通报中知道了这件事,看到安幼楠这个名字后一打听,发现并不是同名同姓,而是就是安幼楠本人,儿子那个被保送进京都大学的同学

  陈永好想到那小姑娘来家里做客时很有教养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唏嘘。

  谁都想得到,那种情况下,安幼楠被掳走,很有可能会遭遇到什么样的不测

  等汪学英被抓到后,案情虽然峰回路转,但是安幼楠的情形依然不容乐观。

  谁还能指望汪学英雇的那种道上的恶徒讲什么良心,真的就按汪学英交待的,只是想把人打一顿那样,给点教训而已

  先不说对女性的凌辱,在那些恶人的眼里也属于一种“教训”。

  光看那个案犯这头囚着人,那头却对汪学英谎称安幼楠已经被他失手打死了,要汪学英出五千块跑路钱,就知道那个姚姓案犯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

  想到好好一个小姑娘就这么被毁了,陈永好中午回家吃中饭的时候,免不了感慨了几句。

  陈怡一听到汪学英的名字,筷子都给惊得扔地上了。

  陈永好只知道汪学英跟安幼楠起了几句口角,陈怡却是太清楚这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是她把汪学英带到了安幼楠家的店里,才会引出后面这一连串的事

  即使陈永好在家里马上就得了消息,说是安幼楠找到了,现在送进了县医院,陈怡心里这难过劲儿依旧没有消,扔下饭碗,在家里翻了几袋子七七八八的营养品,就赶往县医院来了。

  陈超当然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安幼楠虽然并不在哭,陈怡和陈超两个人也心情沉重。

  陈怡一边道歉,一边在心里发誓,不管安幼楠要她这里怎么补偿,她都会答应下来,这是她欠安幼楠的

  可是,事情都发生了,再多的补偿又有什么用

  陈怡难过又愧疚,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安幼楠的脸。

  陈超也觉得心里很难受,想仔细看看安幼楠,又怕她现在不愿意让人看,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怕自己不会说话,万一戳到安幼楠的伤心处;也只能深深把头低了下去。

  瞧着这两姐弟跟自己做了错事一样,一个赛一个地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安幼楠忍不住笑了:

  “陈怡姐,这又不是你的错,你这么变着法子想给我送钱,该不会是你家里现在富得流油了吧”

  安幼楠居然还有心思说笑

  陈怡和陈超都惊得猛然抬起了头,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含笑的脸。

  虽然头上还绑着一圈儿纱布,手上还涂满了药膏,但是,安幼楠的脸上只有微带调皮的笑意,看不到半点他们想像中的凄苦和哀伤。

  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安幼楠给两人继续打定心针:“我没事,就是头上挨这一下有点轻微脑震荡。

  幸好我平常都很注意锻炼身体,医生说我底子好,在医院住个两三天观察观察,没事儿就可以出院了。”

  陈怡惊喜得心口砰砰跳,话都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小楠,太好了你没事,我c我真是太高兴了,太好了”

  陈超的目光从安幼楠的头上落到她的手上,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也努力露了个笑脸:

  “小楠,我和我姐给你带了些奶粉之类的营养品过来,你一定要多吃点,把身体养好,养好了再出院。

  对了,你这里还缺什么阿姨头上也受了伤,就别劳累了,缺什么我们帮你买过来。”

  安幼楠摇了摇头:“什么都不缺啊,我乾哥正好休假呢,有什么他长腿一迈,就全都买齐了。”

  跟着走进病房的凌少乾瞪了安幼楠一

  眼,换来她冲自己快活地眨眨眼,心里顿时一热,再对着陈怡和陈超时,总算给了个好脸儿。

  陈怡这才觉得刚才那种山大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怕影响安幼楠休息,陈怡两姐弟略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走出来的时候,何东扬已经先回家去了,谢承刚倒是还在外面等着,一看到陈怡出来,就“嗤”地笑了一声:

  “女人家就是沉不住气,一听到个喜信,就话都说不圆转了。”

  陈怡一听就知道谢承刚这是在报他衬衣被烟火星子烫了个洞的仇,狠狠白了谢承刚一眼:

  “没见过男人像你这么小鼻子小眼的你看看人家凌哥,跟你年纪差不离吧人家多沉稳再找镜子照照你”

  陈怡“啧”了一声,“知道这叫什么不这叫做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啊,气死个人”

  把话一扔下,陈怡昂着头就走了。陈超有些意味复杂地看了谢承刚一眼,也跟着走了。

  谢承刚顿时傻了眼。

  他其实是想跟陈怡说话来着,那个汪学英之前想害的是陈怡,是田方平打听清楚了陈怡的家世,汪学英这才不敢动了。

  对方都对自己闺女这么动念头了,陈领导知道了,总不会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吧

  有陈领导这边助一把力,他再和凌少乾往市里跑一趟那位伯父家拱拱火,总不能让人把人情大过法,把汪学英这种毒妇给轻饶了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嘴臭那一句了,现在他追上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