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上面虽然提出了百万裁军,但是有一个地方是一直在加强的,今后也肯定是国家战略部署的重点。”

  凌东方缓缓沉声开了口,“我已经给上面打报告了,把云飞放到那里去历练历练。”

  历练是为了积攒今后的政治资本,这样在提拔的时候就没有人能置喙什么了;而且很有可能,这条提拔的路会比别人用时更短一些。

  楚佳深谙其中的道理,急忙满怀欣喜地追问:“是什么地方?”

  “南海s岛。”

  凌东方一说完,楚佳就呆住了,深怕自己听岔了,又重复问了一声:“你说是什么地方?”

  “南海s岛。”凌东方轻轻拍了拍楚佳的手,“那里现在条件是艰苦了些,但是战略位置非常重要——”

  不等凌东方,楚佳就用力甩开了凌东方的手:“s岛?你让云飞去守岛?!”

  之前凌东方想让凌少乾转业去琼岛,结果凌少乾根本就没要求组织安排工作,自谋出路,摇身一变成了华清大学的学生。

  琼岛好歹还有个机场,岛上还有那么多居民,还有那么多机关单位,可是s岛有什么?

  不仅比琼岛远多了,还完全就是军事驻地,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居民。

  巴掌大一块地方,一个小时就能转个遍,物资还全靠琼岛那边补给。

  尤其是淡水,完全要靠小船运输上去,守岛的军人几个月洗不了一次澡是常事!

  因为高温食物无法储存,新鲜水果和蔬菜也是要等运输船来了才能运送一次。

  所以在岛上吃的最多的就是罐头,俗称的单兵口粮,听着好听,一日三顿地吃,谁吃谁知道!

  楚佳怎么说也是在这个系统里,不像外人对守岛的事一无所知。

  尤其是她还治疗过一个守过岛的军官,从跟对方的闲谈中知道不少守岛的事情。

  s岛是前两年才设的卡哨,没有水,没有电,也没有居民,气候高温高湿,很容易得关节炎。

  尤其是台风到来的时候,俨然让人如置身世界末日一样。

  守岛属于艰苦条件,一年的军龄可以算一年半,晋职也比别人要快一些。

  可是那有什么用?

  守完岛回来,不仅容易带一身的病痛,还会跟社会脱节几年——

  楚佳气愤之下脱口就说了出来:“你这哪里是给云飞安排,分明是送他去坐牢!”

  凌东方被妻子尖锐的指责引出了火气:“当了军人就是要保家卫国,驻守国防大门,这是军人的职责,也是军人的光荣,你怎么能说这是去坐牢呢?”

  缓了一口气,凌东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放温和一些,“再说了别人都能去那里驻守,为什么云飞就不能去那里驻守?

  难不成只有他有爹有娘,驻守在那里的其他军人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被凌东方这句话气得肝儿都疼,楚佳急怒下口不择言:“可是其他人没有你这个当官的老子!”

  凌东方怔了片刻,一下子就怒了:“原来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这些年你是不是也是背着我这么做的?你这是搞特权你知不知道!”

  “搞特权又怎么了?”都这时候了,楚佳索性直言不讳,“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坐上了这个位置,家里要是跟着你一点好处都享不到,那还有什么意义?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凌东方气着一拍沙发扶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怒视着楚佳,“你这简直是c简直是——

  堕落!腐败!丧失觉悟!

  楚佳啊楚佳,你怎么能变成这样!变得这么庸俗c势利,这么你c你太让我失望了!”

  楚佳毫不甘示弱地站起了身,瞪了回去:“我变成这样?我一直都是这样!

  怎么,以前你从来不说,颜真回国在你面前晃了一趟,看到她一把年纪了还保养得那么好,你就对我失望了?”

  凌东方一阵头疼:“我在和你说正事,你不要扯那些有的没的好不好!”

  “什么叫有的没的!要不是你被那些不正经的事影响了脑子,你以为我会说这些?

  凌东方我告诉你,不许拿着云飞去讨好颜真!

  你别看着颜真当着人的面光鲜照人,她一个女人在那种时候能跑到国外去,还能站住了脚,会经历些什么事,我不信你想不到!

  何况就算她再怎么青春不老,她现在也已经是你的前妻了,还找了一个没比你儿子大几岁的男朋友呢!

  现在我才是你的

  爱人,是你现任妻子!”

  楚佳眼睛发红,少见地咆哮起来。

  从凌东方抛弃颜真跟她结婚的时候起,她就反复告诫过自己一件事:

  丈夫是靠不住的,只有儿子才是自己的依靠!

  这么多年她屈意讨好逢迎,不就是因为凌东方初始只是借了她娘家一把力,后来却走了官运,一步接一步地高升了吗?

  她跟着这个男人一路过来,把青春都给了这个男人,没道理在果实成熟的时候不享受享受果实的甘美吧?

  当然要利用男人的位子,为自己,尤其是为儿子谋求更多,谋划更好c更长远的未来。

  男人不可靠,可一旦儿子站住了脚,成长起来了,她的下半辈子就会过得更加顺风顺水了。

  可以说,凌云飞就是楚佳身为一位母亲的逆鳞。

  现在凌东方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把儿子一脚踢到鸟不拉屎的无名海岛上去守岛驻防,放着好日子不过,非逼儿子去吃那种苦,楚佳怎么能答应?

  看着眼前有些歇斯底里的妻子,凌东方心底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楚佳,我已经跟你结婚这么多年了,儿子都有了,你还有什么不相信我的?这事跟颜真无关,你不要胡乱攀扯”

  楚佳完全不信:“那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把云飞调到那种地方去!

  你现在怎么说也到了这个位子了,我就不信了,还能有人拿刀逼你了?”

  “你以为我想吗?我这位子看起来是高,可又不是上面没有人管着!何况除了军,还有政。”

  凌东方不得不把那天领导跟他说的话露了几句出来,“你自己想想,我现在这么带个头,那就是典范。

  要是装聋作哑不动,等到领导出手,我就是那只被杀给猴看的鸡,说不定就会被拿来祭旗!

  只要听领导的话,在这个位子上就没人能动我,云飞去守岛驻防,也就是一两年c两三年的事。

  以后回来了,有我还在这里,还在这位子上,他还有什么担心的呢?而且有这一份光荣的经历,往上升职谁也说不了嘴。

  可要是装傻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