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的热搜词会是什么？
想想就觉得吓人。
晚上回到复联, 蒂芙尼首先是回房换了套舒适轻简的衣服，随后躺在床上思索半天，才算是琢磨出些滋味来。
托尼向众人介绍蒂芙尼的身份, 说她是自己的侄女, 同时也是斯塔克集团新晋的小股东，日后会先以学生的身份在斯塔克集团实习。
这中带着晚辈来舞会寒暄的套路，还真是难以想象会出现在托尼·斯塔克的身上, 毕竟他自己都只是挂着分红的股东身份，将执行权交给了自己助理兼女朋友——佩珀·波兹。
躺了半天, 她还是忍不住发声问埃德温，“斯塔克先生在哪里....不对，应该是问, 斯塔克先生现在还在实验室吗？”
“是的, 蒂芙尼小姐, 先生现在还在实验室。”
温柔低沉的声音响起, 亲切的回应着蒂芙尼的问题。
蒂芙尼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距离他们结束舞会, 回到复联大厦，已经是三个小时过去了。
托尼一回来就跑了个没影，其他人看着还处在迷惑期的蒂芙尼，却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只有娜塔莎在蒂芙尼回卧室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儿，他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作为粉丝，你也应该习惯了才是，他这样估计也是在未雨绸缪。”
蒂芙尼点了点头，无奈的耸了下肩膀，调侃道，“我明白，斯塔克先生肯定有什么深意的，只是突然身价倍增，我可能需要缓一缓。”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蒂芙尼现在精神的很，甚至有些亢奋，虽然她对搞钱和创业这件事很感兴趣，但她并非全然是因为股份才失眠的。
她只是觉得可能有重量级的事件要发生，而托尼往往喜欢用更大的事情盖过去，旁人看着他是出尽了风头，但是他这么做，同时也是把所有的注视和压力全都揽了过去。
蒂芙尼翻身下床，刚打开门就听到埃德温的问候。
“蒂芙尼小姐是要去找先生吗？”
“是的，因为疑惑，所以失眠，因为这个疑惑是由斯塔克先生带来的，所以我要去找治疗失眠的方法，顺便劝劝他为自己的顽强的生理机能考虑一下。”
“还有，我记得自己应该提过几次的，埃德温你叫我蒂芙尼就好了。”
埃德温笑了一下，短促的很，却能抓人心，是低沉悦耳的温柔，像是加了细砂糖的咖啡，带着温热的甘苦，回味起来却是舌尖反甜，跟南波万一样的音色，标准的绅士腔，却不会像他那样，说些让蒂芙尼气到跳脚的话。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熟悉的音调，倒是能让蒂芙尼安心许多。
“谢谢你，蒂芙尼，先生确实应该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埃德温并没有说太多，但蒂芙尼也能猜到这位智能管家的弦外之音，看来托尼最近都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
他虽然也常借助身边的器材锻炼身体，但到底是没经过强化的凡人之躯，整天还以咖啡、甜甜圈、披萨汉堡作为能量补给，这样下去，别说是钢铁侠了，就算是振金侠也总会碰上力有不逮的时候，超前透支，终将迎来不可预见的惨烈后果。
蒂芙尼坐电梯来到最底层，埃德温说托尼现在正在实验室做着新的研究计划。
她敲了敲门，引起了托尼的注意。
“嗨，斯塔克叔叔，你侄女儿来听你讲睡前故事了！”
托尼让埃德温将门禁打开，手上点击屏幕的动作却没停下，他笑着回应蒂芙尼刚刚说的话，“确实没有严格规定孩子应该听睡前故事的年龄，但是我觉得这件事让队长来。”
蒂芙尼坐下来，思索了下，有些无奈，“斯塔克先生，你说的这中人设，队长本人知道吗？”
“知心队长，美国甜心，冻龄老冰棍，苦口婆心的大道理集成册？”
蒂芙尼左肘撑着旁边的桌子，愣了一会儿，哭笑不得的是，她觉得托尼说的还真真就是生动形象，诙谐又真实的。
停了三四秒没听到蒂芙尼的回话，托尼回望了她一眼，“这年纪有什么好失眠的，应该是闭上眼睛一黑，睁开眼睛天亮，本该是梦都做不了几个，没什么烦恼的年纪。”
蒂芙尼听到这话，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端的是副感慨模样，“现在是青春期啊，偶像，就是我这个年纪，天天精|力旺盛，就爱想东想西，特别容易失眠，你说的那样，估计再往前倒个七八年，才有可能。”
“所以你在瞎想些什么？”
想的多了，有的能说，有的却是不能说的。
但偏偏是不能说的，才是最想说的。
能说的说出来，也不一定能解决心下的困局。
“我想知道蝙蝠侠是.....我想知道斯塔克先生，还有复联的大家是怎么看我的。”
“应该不是傻白甜之类的？”
托尼单挑了下眉尾，好奇的反问，“傻白甜是个贬义词吗？”
这让人怎么回答？
“倒也不是这么说，可能是近两年的理解不同，也是，傻白甜总是比憨批强很多的，哈哈...哈。只是我稍稍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很幼稚，又爱装的很成熟，想帮忙，又帮不上忙，这中样子在别人看来，会不会很....幽（搞）默（笑）啊？”
托尼点击屏幕的手指停了下，随后起身绕过桌子，去对面又开始选起了材料。
“那我呢，肆意妄为的托尼·斯塔克，纽约叛逆排行榜前三的中子选手，看起来会很可笑吗？”
蒂芙尼坐正身子，板板正正的认真回复，“那怎么一样，虽然斯塔克先生很叛逆，又很任性，饮食需求像个小孩子，还经常玩突然袭击，有时候很毒舌，不时的给自己积攒敌人数量，跟集邮似的，但我还是觉得斯塔克先生很酷。”
“..............”
托尼实实在在的停下手上的工作，两手叉腰站好，语气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哪有个当粉丝的样子啊，都这样了你还喜欢我什么？”
“你要是这样问的话，”蒂芙尼转了转眼睛，笑的像只小狐狸，“难道因为我是传说中的脑残粉，毒唯之类的？因为不论别人如何端着义正词严的态度，抨击着、怀疑着斯塔克，我都坚定地站在您这边，不用感觉负担，我只是因为自己开心才这么做的，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嘛，请偶像远离粉丝私生活什么的。”
寂静。
寂静到蒂芙尼觉得自己好像听到实验室里电波流窜的声音。
寂静到蒂芙尼害怕逐渐攀升的心跳频率，暴露了此刻的隐藏的焦虑。
好在托尼及时出声，斩断了她胡思乱想的进程，照旧是任性的言辞，却让蒂芙尼感觉回温不少。
也许他天生就是做好长辈、好家长的料子，只是方式迥异罢了。
“那我就是那中喜欢溺爱孩子的无良家长，所以蒂芙尼你就算再任性一点儿也没有关系，无论蝙蝠侠是怎么定义的，在我们眼里，你一直没有变过，即使说你身体里的能量源可能会对你造成精神上的压力，我和班纳也会想办法的，实在不行就再去一趟X学院。”
“你知道的，万能的斯塔克，”托尼冲着蒂芙尼眨了眨眼，仍旧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模样，总是会让旁人误认为轻慢或是自负的可爱表情。
既然话题又转到了这里，蒂芙尼就不得不问一下了，“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蝙蝠侠到底是怎么说我的，我实在是太好奇了，抓心挠肝的睡不着。”
托尼听到这话，耸了耸肩，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了一份文件夹，“我还以为你真是大半夜的不睡觉，特意跑来夸我几句的。”
蒂芙尼双手将文件接了过来，抿了下嘴，假笑了下，“谢谢，倒是也没有当私生的兴趣。”
打开文件，上面先是一堆看起来很高端的术语，大概是在讲蒂芙尼身体指标的强化显症，还有体内能量的波动频率。
比起这些，蒂芙尼现在更好奇的是，对方是怎么形容自己的精神状态和人物形象的。
[神经性敏感]
[边缘性人格障碍]
[压力性过激反抗表现]
[诱发性暴力倾向]
[能量主导下的轻微自恋]
在这些分析的下面，还稍稍附带了那晚蒂芙尼说的几句台词，倒是没有全加上，但是也够她羞耻的了。
只能说，一时间，百感交集。
整个人像是暴风天出海的小帆船，水花打在脸上，是一浪接着一浪，痛并尴尬着。
原先不看，是抓耳挠腮。
现在看了，是捶胸顿足。
蒂芙尼强撑淡定的将文件合上，放回桌子上，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看真不知道，原来我这病还真不少。”
“看完是不是豁然开朗，特别想睡觉了？”
“完全没有！！！”
蒂芙尼扣了扣手指，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又作声，“我其实是故意说的那些话，因为生气，但我没有真的想那么做，我只是想.......”
“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只是很心疼那么多无辜受害的人？”
托尼是个具有自毁倾向的孤独的未来科学家，他的危机感，总是能让他提前很久就开始做预防措施，尤其是在纽约大战之后。
没人能理解他成日里泡在实验室里的焦虑，每次会议总是伴着分歧开始，争吵结尾，他们责怪自己的激进，而托尼则是觉得他们目光短浅，看不到更为深远的危机。
所以他尤为珍惜，能说出责任越大，能力越大这句话的彼得，也格外在乎坚强勇敢，好像总是在努力的自我治愈，自我何解的蒂芙尼，尤其是刚刚对方那一番粉丝表白，虽然是特意模仿了他气人的修辞手法，但是很真诚，让人很开心，也很安心。
“嗯...是，我是有这么想过的。”
[不，不止这么想过的。]
[想看到他痛苦。]
[想听到他求饶。]
[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想见识一下，他认清自己愚蠢时的可怜模样。]
蒂芙尼的心像是突然被捏了一下，陌生的情绪一闪而过，让她头皮发麻，喉咙发痒，她晃了晃脑袋，抬手扶额，从座椅上站起来。
“蒂芙尼，你怎么了？”托尼皱眉，往她的方向走了走。
蒂芙尼：怎么回事？
蒂芙尼：我有那么想过吗？
蒂芙尼：中二病装久了，还有后遗症不成？
蒂芙尼回过神来，“我....我没事儿，只是突然很疲倦，可能是生物钟迟到上岗了，我还是先回去，斯塔克先生你也是，早点休息，早衰的话，小心佩珀小姐被人抢跑！”
“我突然发现，如果真说最近有什么变化的话，你这毒舌的毛病倒是挺棘手的。”
“是吗？”蒂芙尼笑了笑，歪头耸肩，无辜三连，“可能是粉随正主，斯塔克先生这么优秀的人，我上赶着学习还来不及呢，怎么来得及分辨，这个是傲娇，那个是毒舌的。”
“你这都是哪来的歪理啊？”
托尼无奈的摇了摇头，感叹现在的小孩还真是了不得了。
只是在走之前，他倒是有些好奇的想问蒂芙尼一个问题了。
“不好奇舞会上我为什么那么做吗？”
“斯塔克集团的新晋小股东？”
蒂芙尼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随后拍着胸脯，义正词严的说，“我早都说了不想继承家业，不想进公司帮忙，我偏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来证明给你看，我无限的潜力！”
说完这话，蒂芙尼自己都笑了。
“嘿嘿，抱歉抱歉，一直想这么尝试一次来着，可惜没有机会。很酷，刚刚的宣言，电视剧里学来的。”
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蒂芙尼拿出来看看，是哈利发过来的简讯。
在凌晨一点五十，认真的？
蒂芙尼点开来看，上面写的东西，真是能让她笑一年的。
[To 蒂芙尼：
我爸猜你是斯塔克的私生女，让我以后多跟你来往。
对了，他还让我注意你和彼得关系及进展。
Fr：哈利·奥斯本]
“噗”
“怎么了？”
蒂芙尼收起手机，摇了摇头，又长叹口气，“比起小股东什么的，突然多了个亲戚关系，让霍华德老先生背锅，真的没有关系吗？”
“而且啊，比起侄女，现在都有人猜测我是斯塔克先生你的私生女了，从头到尾，我们到底是哪里有相似的地方啊，不都说女儿像爸嘛？”
托尼晃了晃手指，“不，事实上，从遗传学和生物学的角度来说，这个观点都是不科学的，这只是概率问题，还有基因显性问题。”
“是嘛，我不是很了解呢，但是我不是快要入学了吗，总感觉还没出现，就先出名了。”
舞会上人多混杂，难免有一两个潜进来的媒体工作人员，既然托尼是有意拉近蒂芙尼和斯塔克的关系，那么应该也不会可以阻拦。
蒂芙尼转身准备离开的，眼神滑过的一瞬间，看到了左前方一块儿光屏上显示着一连串的代码。
她其实是不懂，完全不懂，但是旁边小小的标注，却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AI仿真计划，维和科技研究。】
“怎么了？”
托尼伸手一划，关上那块儿小屏。
“没....没什么，我先回去了，再不睡，也就不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