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皇姑奶奶要嫁人 > 第075章 那和尚怎能是裴松?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不信鬼神一说的小翘儿,心里暗暗念叨一句。

  玉彤挣扎着过来扶她,两人劫后余生,激动地拥在一处。

  玉彤一边替小翘儿查验是否受伤,一边帮她拍打袍子上的雪沫子。

  小翘儿目光却落在那人身上,看着他大步流星走过来,抽出野兽身上那支羽箭,在雪地里蹭抹干净,;啪嗒一声收入箭篓当中。

  全程目不斜视,竟然都没有看小翘儿她们一眼。

  ;呃,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小翘儿慌忙道谢。

  那人却没开口,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斗笠遮住他半张脸,小翘儿只在他转身时,看了一眼他的侧颜。

  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路行来,小翘儿极为小心,尽量不和陌生人打交道,生怕落了底细,惹来麻烦。

  可此时,不知为何却生出一股念头,想要冲上去摘下那人的斗笠瞧个分明。

  可人家刚刚救她一命,总不至于无礼冲撞了救命恩人。

  小翘儿壮着胆子追上去,大喊道:;英雄留步。

  那人站定,却没有回头,低声说道:;德薄才疏,担不起英雄二字。

  这声音莫名熟悉,小翘儿越发好奇。

  她暗自盘算,走到那人身后蹲了一福,柔声道:;恩人自谦,刚才若不是您出手相助,只怕我们两个逃不脱那野兽的利爪。此番大恩大德,不知如何报答,敢问恩人尊姓大名,家住何方,日后得了机会,定然登门道谢。

  不等小翘儿把话说完,那人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说罢,竟是抬脚又走。

  小翘儿越听越觉得耳熟,跟上去想去拦住那人。可那人身高腿长,健步如飞,没有两步便把她拉下。

  恰这时,玉彤;哎哟一声惨叫,捂着腿跌坐在地上。

  刚才那野兽牙齿爪子极为锋利,玉彤棉布的裤脚,已经被抓得开了花。

  小翘儿扭头看看,前后为难,一咬牙跑回玉彤身边,帮她查验伤势。

  ;伤哪儿了?我瞧瞧。

  小翘儿满脸紧张,不顾玉彤的推拒阻拦,想要扒开裤脚瞧个分明。

  玉彤极不配合,躲躲闪闪,最后竟捂着腿,;哎哟哎哟叫得越来越大声。

  小翘儿急得一头汗,正束手无策的时候,只听头顶传来一道清越的嗓音,;喏,这有一瓶创伤药,你帮着她涂一下。

  小翘儿木然抬头,把那人的五官尽收眼底。

  一看却是心头一滞,瞬间连呼吸都忘了。

  他,果然是裴松。

  他,怎么能是裴松呢?

  小翘儿愕然,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忘了去接裴松递过来的药瓶,木然揉了揉眼,又眨了两眨,仔细端详眼前人。

  那人眉眼、五官和裴松一模一样,不同的只在于穿着打扮。

  他一袭玄色缁衣,一顶和尚常戴的半圆斗笠,就连脚上,都穿了一双罗汉鞋。

  这身打扮,跟裴松翩翩公子哥扮相相去甚远。

  小翘儿心头疑虑,心绪翻涌,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你是......

  她这边心头百转,瞠目结舌。

  那人却冰冷如常,迅速避开她的视线,扭头看向一旁,冷冷道:;这药只做应急之用,如若被野兽抓伤,最好找大夫瞧一瞧。说完,不顾小翘儿的愕然,毅然转身而去。

  小翘儿茫然看着他的背影,像是做梦一般。

  那日在阅是楼,小翘儿和裴松假戏真做,试图蒙骗众人,谁料乌泰一口咬定,婚事如常,小翘儿不嫁也得嫁。

  皇帝震怒斥责裴松。

  再后来,小翘儿顾不得许多,连夜出逃,在韦福海的安排下,在城东贫民窟里蜗居了一月之久,风波渐平,才兵分三路,扮做京郊的农民溜出城外。

  出城之后,先往北走了一阵子,见没有追兵,方才溜溜达达,一路到了百福山,却没想到,在百福山竟然遇到了裴松。

  他怎么会在这?

  或者说,眼前人只是声音、长相和裴松一样,实际根本不是他。

  世间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小翘儿拧眉想不出其中道理,忽想起玉彤的伤势,忙扭头过来询问。

  却见玉彤也是目瞪口呆,望着那人的背影发呆,;他是,裴四爷?

  小翘儿木然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当日那般乱,后来再没听过他的消息。

  ;奴婢记得,当日万岁爷震怒,说过要罚他做和尚。玉彤提醒道。

  小翘儿却又拧眉,质疑道:;以裴家的势力,以裴统领在万岁爷跟前的荣宠,断不会舍得把他送到此处来。

  玉彤点头,;也是,京郊八大皇家寺院,哪一座安置不下裴家四爷。

  主仆俩胡乱猜着,却也猜不出个真相。

  小翘儿想起玉彤的伤势,扭头看她,却见她一下子站起来,理了理衣裙,道:;主儿,我没伤着,刚才只是装的。

  这鬼丫头,小翘儿嗔怪看她一眼,视线却落在手中的药瓶上。

  只见瓶底儿刻着三个小字,;永安寺。

  ****

  石屋只有一间,背山而建,前边一处平台,平台外是百尺高的悬崖。

  韦福海抬手叩了三下门环,贴到门上听动静。

  好一会儿,屋内才传出一声低弱的声音,;是广善吗?进来吧。

  韦福海没吱声,两掌用力,推开房门,环视屋内,脚下却站着没动。

  屋内破旧不堪,左半间支着炉火柴灶,右边半间靠北墙一方土炕。

  炕上盘腿坐着一个僧人,正低头诵经,头顶的戒疤赫然入目。

  见没动静,那和尚缓缓抬头睁眼,正对上韦福海的视线。

  四目相对,初始静默深邃,随之慢慢暗流激涌。

  原本平静打坐的和尚,忽然胸口急促气喘起来,颤巍巍落了地,踉跄着朝大门处走来。

  ;福海,是你吗?

  韦福海点点头,张开双臂迎上去,竟把那人一把抱住,不无感慨道:;伯谦,你怎地变成这样了?

  那人咳了几声,竟是笑了起来,道:;以后叫我悟见就好,夏伯谦,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