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使抹书计离间韩家与袁绍,实际上是种阳谋。
这张书信不被别人知道,那就是阴谋诡计,而且基本上就相当于不成了。
但只要被别人知道有这么一封信,阴谋从这一刻就变作阳谋了。
袁本初本就处在败军之际,能不多疑嘛?!
不管如何,这是一步闲棋,计谋不成的话对刘贤来说影响不大,韩猛虽然有些勇力,但比刘贤麾下的大将来说,还是稍显不足。
若是成了的话,不但刘贤得到韩家投效这一点好处,关键可以让袁绍手下人心惶惶,邺城内人人相疑,不需多久,便是君臣离德!
暂且放下了邺城不管,刘贤招来一人,乃是原冀州别驾闵纯!
“叔美大才,怎忍心弃冀州与不顾?!”
刘贤一见闵纯便拉住他的胳膊,嗔怪道。
“使君麾下能人倍多,某才能平庸,故不敢相扰。”
闵纯四十岁左右,与耿武年纪相仿。
刘贤便道:
“君不来信都,某这州牧府便不算完整!”
闵纯赶紧欠身示意,以表谦逊。
当下二人进了府衙做好,刘贤便指着对面不远道:
“叔美,州牧府已然在建,某这府中还缺一个治中,叔美可愿来么?!”
闵纯起身施礼,摇了摇头,道:
“使君还是令择贤能,某当初身为别驾,却无能无才,以至于韩文节偌大基业归了他人……
如今这治中之职,某实不敢任。”
刘贤心中一阵尴尬,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就属于那些“他人”……
收拾心情,刘贤又百般相邀,闵纯只是拒绝。
“叔美不想报袁绍奸计夺冀州之仇么?”
闵纯一凛,咬牙道:
“某实不敢忘!”
刘贤便挺了挺身子,正色道:
“既如此,某与叔美信令一封,冀州还有一万强弩军屯在河阳,领军将领乃是赵浮、程奂,与叔美乃是旧交,如今冀州生变,他们再屯驻河内已是无益,不如叔美代我招来他们,也好让麾下冀州将士回家,亦可早日谋除袁绍!”
闵纯挺身抱拳,咬牙道:
“既如此,某当不负使君所托!”
刘贤大喜,道:
“叔美回来,以叔美的才能,州府内官职随你挑选!”
闵纯抿嘴不语,拱手告辞。
刘贤想了半晌,直奔郭嘉府上。
信都城内寸土寸金,刘贤不敢随便赏赐宅子,自己手下这么多文臣武将,可不能开这个头儿……
当然,日后若有必要,搞个高层做地产商?!
想到后世盖楼的买不起楼这种现象,刘贤又有些意兴阑珊。
还是找机会吧,就当节约土地呗……
郭嘉这个府邸是租的,这个资金刘贤倒出得起。
但他总觉得自己出的冤,无他,郭嘉在这个府上呆的时间还不如青楼多……
不过今日总算等到了郭奉孝,刘贤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想到他的英年早逝,不由道:
“奉孝,身子可是自个儿的,你这样天天糟蹋,怎么受得了呢?!
尊夫人与孩子我已经派人去接了,过些日子便能到了。”
郭嘉闻言不由一愣,随即轻轻摇头,惋惜道:
“欸,好日子不多喽……”
刘贤抿嘴一笑,道:
“奉孝,我有意先平公孙瓒,至少要将他赶回幽州去,你意下如何?!”
郭嘉捶着腰眼儿,随口道:
“公孙瓒一支孤军,主公遣一军旦夕可破,不值一提!”
“哦?!”
刘贤眼前一亮,
“不如请奉孝与我同往前线?”
郭嘉摇头,道:
“主公还是留在信都,如今各郡县刚刚归附,主公还是坐镇信都,也好安抚人心。
某来到信都时日不短,正有活动活动的心思,便由某独自去往关将军营中吧!”
刘贤闻言轻轻皱眉。
关羽张飞等人不知郭嘉的能力,贸然而去恐怕不会给他好脸色啊,尤其郭嘉不拘小节的风范……
郭嘉那是什么人?!
粘上毛比猴都精,如何不知刘贤想的什么?!
“主公勿忧,关将军大有傲骨,张将军素来敬才学之士,其余诸将各有千秋,某素知矣!”
郭嘉转着腰,口中打着哈欠。
刘贤心中放下心来,笑道:
“遗香院到底有多少俊俏的小娘子,让我的军师祭酒都留恋忘返……”
郭嘉世事通明,尤知人心,他有把握与关羽处好,自然就没有多大问题。
招来颜良,让他务必护好郭嘉安全,旦若有失,提头来见!
颜良沉声应命,护着郭嘉往关羽大营而去。
一时间,信都城中无大将了……
却说邺城城内,袁绍听闻韩猛竟然回来了,大喜过望,连忙就要召见!
旁边闪出郭图,抱拳悄声道:
“主公,韩猛勇力远超常人,乃是一员猛将,如此人物刘贤怎么肯放?!”
袁绍一愣,道:
“许是韩猛逃了出来?!”
郭图道:
“刘贤军中猛将若干精兵无数,怎能让他逃出来?!”
袁绍脸便阴了下来。
“……况且,下人回报,韩猛是带了书信而回,刘贤亲笔信!”
袁绍一惊,道:
“韩猛……反了?”
郭图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便听门外侍卫禀报道:
“禀使君!韩猛将军到!”
袁绍微眯了眯眼,沉声道:
“请!”
不一时,韩猛身背荆条进得厅内,单膝点地,抱拳道:
“主公,韩猛不慎败军被擒,有辱使君名声,请主公责罚!”
袁绍眉头一皱,起身扶起韩猛,强笑道:
“子雄无事便好!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必介怀。”
“多谢主公宽恕!某不过一时不慎,请主公与某一军,某必雪今日之耻!”
袁绍眉间一跳,道:
“此事容后再议。还是先说说子雄是怎么出得刘贤军中的?”
韩猛不疑有他,直说道:
“那刘贤倒也不曾为难某,他要招降某家,但看某家不从,便说欣赏某家忠义,便将某放了回来!”
袁绍眼皮颤了颤,道:
“别无其他?!”
“别无其他。”
袁绍点点头,回到了主座之上,沉默半晌,忽然道:
“听闻刘贤有信件托你带回来?!”
韩猛一愣,面色潮红,道:
“信倒是有……”
袁绍见他迟疑,拉下脸来,喝道:
“子雄有事瞒某?!”
同时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郭图。
郭图了然,悄悄向着门外侍卫比划了几下手势。
韩猛见袁绍生气,只得道:
“主公,猛不敢隐瞒,只是那刘贤文采不好,字写的也不好……”
“拿与某看如何?!”
韩猛支吾道:
“……只是私人信件,问的都是家长里短……”
“子雄若无背人之事,拿出来看看又如何!”
郭图冷笑道。
门外侍卫已经就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