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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王爷休养期间，你们正好可以在这里查一查，当初收买陈有良的人是谁。”</p>
戚云归这身体的状况，没有个十天半月是走不了的。</p>
但如今陈有良下落不明，他们甚至连收买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p>
这让江似卿有些不安。</p>
原本躺在床上的戚云归突然扯了扯江似卿的袖子，他有些无力地说道：“陈有良是大皇子的人。”</p>
“你醒了？”江似卿的眼底多了几分欣喜。</p>
戚云归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江似卿连忙去扶。</p>
戚云归轻咳了一声，看着很是虚弱，“当日伏击我军的是梁国的人，但陈有良是大皇子的人。”</p>
“大越的大皇子，还是……”西临的大皇子？</p>
江似卿的话没有说完，戚云归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p>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大越的。”</p>
西临那位若是想要他的命，必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p>
戚云归又看向陆英，道：“四皇子与梁国八公主勾结，他们勾结的罪证，在余周手里，余周如今住在城东，你去找他，将证据拿回来。”</p>
“是。”陆英没有半点迟疑，直接转身走了出去。</p>
江似卿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戚云归。</p>
余周这个名字，倒是十分耳熟。</p>
戚云归注意到江似卿的眼神，唇角往上扬了扬，“就是你想的那一个。”</p>
当时余周的事情其实让他有些为难。</p>
他杀人，是为自保，但死者到底是无辜的。</p>
所以他判了余周流放。</p>
但这余周又确实是个可用之才。</p>
此次出征，又恰好遇见了余周，所以他便将余周留在身边了。</p>
陆戎和瑶华二人对视一眼，悄声走了出去。</p>
江似卿在床边坐下，“王爷受苦了。”</p>
虽然心中有满腹的疑问，但戚云归如此虚弱，她又有些问不出口了。</p>
戚云归摇了摇头，“与你相比，算不得辛苦。”</p>
从京城一路去恒阳，路途极为遥远。</p>
二姑娘又是个没怎么出过远门的，此番前来，路上必然吃了不少苦。</p>
他有些难以想象，她在得知自己的死讯时，又是怎样的心情。</p>
“但你能来，我却很高兴。”戚云归很是坦诚，“出征那日，你虽然答应我了，可你的心思，我却不太能琢磨得透。”</p>
纵使外人对他一片赞誉，可在二姑娘面前，他并没有十足的信心。</p>
江似卿微怔，似乎是不明白戚云归怎么突然直白了起来。</p>
过去他一直都是个很含蓄的人。</p>
“你身体还很虚弱，先歇着吧，有什么话，等你恢复了再说也不迟。”江似卿下意识的想要转移话题。</p>
戚云归看穿了她的意图，却并未步步紧逼。</p>
那日陈有良突然从背后捅了他一刀，当时他以为自己要死了。</p>
脑海里迅速闪过无数画面。</p>
他那时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个非常自私的人。</p>
都要死了，他心中后悔的是没有早些对二姑娘表明心意，没有早些派人去江府提亲。</p>
以至于平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p>
但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却又在想，没有早些去江府提亲，可真是太好了。</p>
自己的死讯传回京城后，二姑娘大抵会为他伤心一阵。</p>
但她与自己尚未定亲，江夫人还能为她物色个好的夫婿，她也不会因为自己而产生不必要的压力。</p>
比起短暂得占有她一阵，他更希望她能一辈子幸福快乐。</p>
从八公主的私宅里醒来时，他发觉自己内力全无，却并未感到沮丧。</p>
还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p>
一开始他因为身受重伤，八公主又命人给他喂了药，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浑浑噩噩的，鲜少有清醒的时候。</p>
后来他已经习惯了药性，清醒的时间就多了起来。</p>
四皇子和八公主勾结一事，在被伏击前，他其实就已经有了怀疑。</p>
在于梁国交战之时，有好几次，大越都险些输了。</p>
梁国的人好像事先就知道了他们的打算似的，所以他便怀疑军中有奸细，并派余周去暗中查证了。</p>
这一查，竟查到了四皇子和八公主的头上。</p>
本想真班师回朝后，再同四皇子算账，却不想，还未回到营地，自己就先被伏击了。</p>
戚云归闭了闭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被陈有良的长刀刺穿身体的场景。</p>
他伸手捂着心口，心中无比庆幸。</p>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死了。</p>
江似卿扶着戚云归重新躺下。</p>
“你的死讯传回京城时，皇后娘娘很是伤心。”江似卿淡淡地说道，“此次离京，她将你给她留下暗卫全给都给了我。”</p>
“那你呢？”戚云归突然问道，幽深的眸子直勾勾地注视着江似卿，“听到我死了的消息，你难过吗？”</p>
江似卿沉默了片刻，戚云归的心中不由有些沮丧。</p>
他扯了扯唇角，想要转移话题，江似卿却突然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我不想你死。”</p>
所以她才会亲自来边关。</p>
戚云归的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这就够了。”</p>
来日方长。</p>
他还有很多时间。</p>
趁着戚云归睡下，江似卿和瑶华去菜场买了只乌鸡和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回来。</p>
来边关前，江似卿原本以为这里会和以前看过的古装剧那般，鸟不拉屎鸡不生蛋，遍地黄沙。</p>
等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其实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苦。</p>
正常城市有的，这里都有。</p>
战火才过去不久，原本被损坏的建筑就已经全部修补完毕，街道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p>
瑶华虽然功夫了得，办事利索，可在厨艺方面，却是个厨房杀手。</p>
瑶华把她们买来的东西都拎进厨房，江似卿便围上围裙，利索地将乌鸡剁成小块。</p>
她想喝乌鸡汤了。</p>
戚云归不知何时起身的。</p>
他面上的妆容已经洗净，着一身青衣，倚在门口，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p>
江似卿将鸡肉焯水，清洗干净后，连同辅料一起放进锅中。</p>
她将盖子盖上，一抬头才发现倚在门口的戚云归。</p>
“你何时起身的？”江似卿随口问了句，然后便埋头处理其他食材。</p>
瑶华的刀工……砍人倒是厉害，切菜却不太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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