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眠面不改色地看着两个错愕的儿子,一副袒护自己女儿的模样。
“饿了吧,染染,别怪你哥哥们,他们也是怕你再被欺负。”
楚父带着女儿往外走,大有一副不要和他们俩人计较的模样。
“爸,封烃是不是和我们家什么过节?”
“为什么这么问?”
楚染抿唇想了一会儿,摇头笑了笑,“没事!——对了,我在冰乐城见到洛裳了,她似乎已经适应现在的生活了。”
比起初见时候的陌生疏离,楚染觉得她柔和了很多。
楚父不经意地掩饰掉眼底的情绪,“嗯,她很优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染觉得楚父的情绪似乎有些波动。“这次回来还要去祈南吗?”
楚染摇摇头,“不去了,老师说那边的工作差不多结束了,让我先回来筹备文物展的事。”
“真的不是因为封烃那小子?”楚父慈爱地摸了摸楚染的头,话说回来,抛开三年前的事,封烃那小子还算优秀,封家老头也派人过来探过话,但封家太复杂,他不想女儿余生都在权谋的漩涡中挣扎,毕竟当年封烃母亲的事
罢了,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他那几个儿子也不会想要封烃做他们的妹夫。
楚染无奈地望向父亲,“您不是已经问过老师了吗?”
楚父轻咳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爸,您一直教育我们做人要懂得感恩,您看洛裳救了您,您为了感谢她,把她带回来给她一个家。同样的,封烃也救了我,即便我是为了他回来也情有可原吧?再说,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咳,咳咳那能一样吗?”楚父神色有些怪异。
楚染不解地看着他,“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我也要认封烃当干儿子?”她倒是不介意,就怕封烃不会同意,封家更不会同意!
话刚说完,楚染就吃了一记爆栗,楚父哭笑不得地拍了怕她的脑袋,“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阿嚏~~~”
一个清冷俊逸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突然重重打了个喷嚏,吓得身后的人急忙停下来,俯下身子问:“少爷,是不是感冒了?我再回去给您拿一条毯子?”
“不用!”
轮椅上的人正是偷跑出来的封烃。
炽屿小心翼翼推着轮椅,司医生把少爷看得特别紧,生怕他一个脑抽了跑去楚家乱来,还有他的伤原本养得好好的,就因为他乱来伤口都裂开了几次。
“其实少爷不用亲自过去,这种小事您”
封烃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人在哪里?”
“人已经送到了芳华雅苑。”
芳华雅苑是封烃回国后住的地方,远离封家,也远离市中心。
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坐立不安地观察着四周,有钱人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这书房比村长家的大房子还要漂亮,书架上的那些花瓶是真的吧?看起来很值钱,一想到等会儿会见到大人物,他心里忍不住激动起来,要是他提供了那个消息,一定能拿到不少钱。
这时,炽屿推着封烃从门外走进来。
男人刷一下站起来,双手搓在一起,局促不安地盯着他。
“老老板”
封烃抿唇不语,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个称呼不满意,炽屿赶紧开口:“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男人虽然有些害怕冷漠的封烃,但他只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很快他就能拿到一笔钱,眼珠子狡猾地转了转,唯唯诺诺地问:“那钱”
炽屿抬眼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只要你说的消息有价值,钱少不了你的。”
男人从小在小地方长大,知道有钱人都有些喜怒无常,连忙赔笑:“好好好,我说,我说。”
“那天晚上有个男人说让我去故里山庄找个人去拿一样东西,给了我十万现金,说事成之后再给我十万。”男人开始诉说自己知道的事,那可是十万块,他辛辛苦苦打工十年都存不了那么多钱,一听只是拿个东西,他当然欣然答应。
封烃修长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下巴,眸光晦暗不明,听到他的话,随即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摇了摇,炽屿拿出一幅画,“是不是让你拿这个?”
男人眼神闪了闪,又看了看他们,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嗯,是这个,我一看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就答应了。”
他听说现在的有钱人就喜欢乡下的野花野草,还愿意花大价钱买乡下用来喂猪的野菜,一看只是一朵花,想也不想地答应了,那可是十万,他不做,也有人做啊!
再说一朵野花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算被人抓了,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正好我表弟就在故里山庄上班,我们合计了好几个晚上,才让他把东西带出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封烃突然站起来,男人心脏一颤,下意识退了几步。
“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
男人摇摇头,又偷偷瞄了他几眼,“看看不清,他是晚上来的,还戴着帽子。——我我知道的就这这些了,我我能走了吗?”
直觉告诉他这个坐轮椅的男人很危险,刚才他还以为这个人是个残疾,还觉得他可怜。可听到他冰冷的声音之后,他突然不想要那些钱了,这个人好像没有那么好糊弄。
这些有钱人脑子都不大好使,只是一朵野花而已,值得花那么多钱吗?
“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什么?”
封烃突然回头看向他,凛冽的目光似乎要把男人看穿,男人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腿肚子开始打颤,但他还是强撑着扯出一个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假笑,“没没有了。”
封烃轻嗤一声,深邃的目光让他发憷,“花十万块钱让你去拿一朵花,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十万块钱填补你赌债输的钱不过杯水车薪。杜七,你真的会乖乖地把东西交给别人?”
听到尘封已久的名字,杜七刚才的阿谀奉承顿时被恐惧万分的情绪代替,他一直后退,直到退到冰冷的墙面上,避无可避。
他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名字,不不可能!”
双肩忍不住颤粟起来,仿佛被人揭穿了深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