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自打和我回佛阁后,嗜睡一天比一天厉害。
山上能活动的地方不多,我让她精神好的时候就随我去瓜果园活动下筋骨,她起先还愿意忙活,只是累的快,一会身上就冒虚汗,浑身提不起劲。
最开始两天,我只以为她是来了山上,水土有些不服,越观察越觉得不对劲。
我回佛阁后,想起还未到上人那请过礼。
上趟离开,也有近半年不见,自打离开段王府,同师叔师兄他们分别后,我拉着小四一路赶回佛阁,片刻都不愿耽误,我想见一个人,马上见到一个人。
我确实是一下子就见到了上人,也赶上那日眼前所见,师玉璃和寂月上人一人抚琴,一人吹箫的融洽一幕。
“小五”他在积步崖见到我的那刻,携琴起身,笑容是春风拂面的笑容,喜悦是满心藏不住的喜悦。
我应该早点去拜礼,疯和尚真去找小透姑娘,他总不会再逼着我离开。上人一定没想到,我会遇见师叔和破云师兄,还与师叔在段王府有了患难与共的经历。
也不知小四这身体是不是随我赶路赶垮的,鉴于可能有这样的祸害因素,出于良心不安,我请师雨璃查了下小四的病症。
她先是反复换手搭着脉络,再按压了两处小四的心房。
说来很离奇,看诊后,师玉璃告诉我,她给小四把脉,发现他双手全然没有脉搏跳动的迹象,一个人再如何虚弱,也该有脉搏可探。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师玉璃十分肯定,“不管是手上,还是心口,小四都是没有脉搏的人。”
“一个人是不可能没有心跳的,她又不是死人。”
小四躺在床上,让我放宽心,她除了贪吃贪睡,身上真也找不出别的毛病。可破云师兄与我们分开时,曾告诫小四,“反事不可强撑。”
小四需要强撑什么
晚上我用凤小狄留的明火招他前来,明火在半空烧了有一会,很快被一团黑影掠过掐灭,于是有人神出鬼没的从背后打了我一记脑光。
我吃痛叫了一声,却也有意无意的看了眼他身上的伤,想起凤小狄大伤未愈,师玉璃现又在佛阁,我召他出来,是要谨慎些才好。
“你找我何事”
“七魄剑,”我让凤先狄召出白氿的剑。
“一把废铁,你看它干嘛”
我道:“你说这把剑的主人是战神长姬的c,那既然这把剑是仙家的东西,怎么会给了凡人”
“死了,因为这把剑的主人死了。”
“死了,你说战神长姬死了”
“对,三百年前她在一场大战中陨灭。听闻神力耗尽,魂飞魄散,只留下一把七魄剑;长姬死了,七魄剑的剑灵随了他主人,自然就成了一把废铁。”
“既然你说战神长姬死了,那这把剑跟你当日要追杀破云又有何干系”我心下猜测,先前凤小狄要追杀师兄和小四其中一个人,那么他就只能是追杀师兄,我想小四没有任何值得凤小狄动手的理由。
“追杀破云破云是谁,你说那个讨人厌的小白脸。”
“难道你追杀的不是他”
当然不是,我要杀的,从始至终都是跟着小白脸的另一个小白脸。”
“”邓小狄嘲笑一番,“我听那小白脸喊他小四,我就在想她跟我的小五有什么关系哈哈哈实在是这个名字太逗了,小四,小四,你说谁给她取这么个有趣的名字”
“这名字是我取的。”
凤小狄收住笑,立马换了脸,“我很喜欢小四这个名字,很好记。”
“她是谁”纵然我不问小四,凭他这几日与我说话躲躲闪闪,我也怀疑,小四的来历大概不简单。
他还是用手指了指剑。
“你说她跟这把剑有关系”
凤小狄道:“这样吧小五,我把这把剑送给那个小四,我还真想看看,这把七魄剑还有没有可能重现光辉。”
“你的意思她是你说她是不可能,她怎么会是”
我猛抬头,凤小狄又不见人影,师玉璃赶至花楼,见我手上拿着一把剑。
询问:“小五姑娘,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一把剑。”
“刚才你可有看到什么陌生人影出现”
这陌生人影当然指的是凤小狄,怕是刚才的明火还是引来了人,摇摇头,“没看见有什么陌生人影。”
我正欲携剑离开,又好奇师玉璃是否查出不对劲的地方,便回身看了一眼,发现她也消失在后面。
凤小狄溜的飞快,但愿不会被追上。
我心里也觉不可思议,对凤小狄这样的人由衷生出一种保护之心,难道真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上人禅室的烛灯亮着,欢喜送了热水刚要离开,上人出了门外叫住了他。
“欢喜,过几日就是岁首,留在佛阁的人也不多,明日让嘱咐茯九和戒色到山下换些食物,给留在佛阁的人添些爱吃的伙食。”
欢喜点点头。
“对了,买些烤乳扇回来,小五爱吃。”
欢喜再点点头,突然又摇摇头,“上人,茯九师姐跟珠小五”
“没事,你且交代下去。”
欢喜会意,扭头见我就在身后,先是兴奋的喊了声珠小五,又突然装作一副不理会人的傲娇面孔,不与我说话,独自生闷气离开了。
我坐在禅室用欢喜送来的热水泡了壶清茶。
上人玩笑道:“欢喜这小小年纪,也会与人置气。”
我道:“找时间我去哄哄他,若这家伙软的不吃,我就来硬的。”
“怎么来硬的”
“揍他。”
“”上人摇头笑道:“也就你能跟欢喜玩到一块。”
我将泡好的茶端到上人面前,与他说起下山见到苍雪师叔和破云师兄一事。
他听的很平静,说起师叔,真是一点都没变化,还是老样子,哪里有稀奇好玩的事,哪里就有白苍雪。
“灵山这样一个神秘仙地,白苍雪又怎么会错过,只是你破云师兄,还是随了他去,不肯回来看看我。”
言语中,还是觉察出他有些淡淡失落,都是自小一块长大,若不是师叔与我提了上人小时候,我还真不知他原也是一个孤儿,他倒也从未跟任何弟子提过。
于是又添了热茶,我要想听些什么,就会赖在上人屋里,央求他同我讲讲佛阁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