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云摸了摸女儿的草帽顶,站了起来,“那小团子坐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妈妈马上就回来。”

  生意有时间就是这样,何香云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要买鱼。

  “小丫头,就按照你妈妈刚才说的价钱,给我来一条。”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小团子嫌帽子挡住她的视线,干脆把帽子给摘了。

  这一露脸,围观群中冒出了倒抽气的声音,有人忍不住惊叹。

  “这女娃真好看啊!跟我家年画上的抱鱼娃娃一样好看!”

  “不是说农村的吗?农村小女孩咋也能长这么好看?”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娃娃,连那个说要买鱼的中年男人一时也忘了。

  还忍不住逗小丫头几句,“小丫头,农村一定很苦吧?我们家是城里的,一点不苦,还有好吃的零食好看的衣服给你穿,你要不要去叔叔家当叔叔的亲闺女?”

  男人的话遭到其他人冷哼,其中不乏熟人。

  “我说老赵,你要点脸,这样哄一个小女娃你良心不痛?别以为我不知道赵奶奶心心念念要孙子,你却给她生了两个臭小子,如今是想骗人家小闺女去讨你老娘的欢心?”

  被戳穿想法的男人也不恼,好脾气的笑道:“是又怎样?这样的小闺女我就不信你不动心?”

  “去去去……动心可以,别歪心,人家小闺女有父母,看看小闺女穿的也不像是少吃少穿的人家,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这时,正好何香云买雪糕回来,也听了那么点。

  “各位,开玩笑可以,别过了!”其他的何香云也不多说,让他们自行体会。

  反正谁打她闺女主意都不行,这可是她的眼睛珠。

  这倒让围观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小团子却在这个时候仰起小脑袋来,“叔叔,你还买鱼吗?”

  中年男人虽然不好意思,但现在要是真走了,那就是真的没脸了。

  当即笑着点头,“嗯,要买的,再加一条吧。”刚才是他嘴瓢说错了话,多一条就算补偿吧,这大热天的,这么嫩生生的娃娃要是晒坏了就不好了。

  对待客人,何香云态度就好了许多,她把雪糕递给小团子,又把开了瓶盖的橘子汽水也塞给小闺女。交代了一句,这才拿起秤来称。

  “你好,总共十三斤八两,合十六块五角六分,给十六块五角五分吧。”

  男人倒是笑着把钱给了,“那五分就不用找了,给孩子买冰棍吃吧。”

  何香云倒是不贪这五分钱,无奈男人拎起鱼转身就走了。

  跟着又挤进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明显喘着粗气,额头上也冒出一层汗珠出来,他从裤袋里捞出手帕,擦了一把汗后才开口,“大姐,你总算来了!还记得我不?”

  被男人这么一说,何香云也就仔细回忆了一遍,突然也就想了起来,“你不是上次那个化肥男吗?”

  男人老脸一红,还好刚晒了太阳注意不到。

  男人讪讪而笑,“大妹子,上次是我的错,是我说错了话,不瞒你说,那鱼肉的滋味太鲜美了,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尝到。

  这不,家中长辈那会儿刚刚出院,对什么都没胃口,却闻到鱼汤后难得的饿了,当天晚上就喝了两碗鱼汤,吃了一碗饭还有很多的鱼肉,这样了还觉得意犹未尽,天天念叨着你家这口鱼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