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是有多想不开，才来景峰做销售的啊！”饭都吃完了，尤琳琳还在纠结这件事。
付疏也想知道她之前为什么想不开，选择了一个和自己专业毫不相干，与自己性格毫不相搭，还和自己体质犯冲的职业。
“可能是想变得更受欢迎一些。”她说。
从前的她没有交际，没有娱乐，没有朋友，只有自己。
她选择这份工作，除了金融行业门槛高之外，应该也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可爱一点，更会说话一点，更不孤独一点。
本以为大学毕业之后就是真的蜕变，她再也不是山沟里飞出来的野凤凰，可以凭借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了，却被现实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其实你现在就已经很好了。”徐婉说：“最开始是有些认生，但我们知道你是很善良的，还给我们做饭吃！”
付疏笑：“我知道了，重要的是做饭。”
“你不要曲解我！做饭也是你做的，也是你好的一部分体现嘛！”徐婉说。
“是啊，你说的没错。”付疏点头。
好的坏的，都是自己的一部分，按照别人定义的好坏来曲解自己，未免太委屈自己了。
陆清溪似乎察觉到付疏的情绪，拍了拍她的肩膀：“明天你能不喝就不喝。”
“想美事呢！”尤琳琳说：“迎新宴除了是领导给的下马威和甜枣外，就是考验你能不能喝酒的，一个个恨不得咱们都是酒桶，哪是说不想喝就能不喝的？”
尤琳琳父亲就是营销出身，据说做得还不错，这些规则她大都懂一些。
她说的这些话，也的确跟鲁帆要表达的意思不谋而合。
“要知道今天和你们吃饭的都是我们营销公司的大领导，平时客户想请他们吃饭都请不到的，今天却能聚齐了和你们这些新人聚餐！你们啊，得怀着感恩的心情知道吗？”鲁帆一脸严肃地摇头晃脑：“一定得多表示，表忠心！怎么表示？那当然得把这些领导喝得高兴了，才能显得你们优秀！”
尤琳琳噘嘴，朝付疏露出“你看”的表情。
付疏无奈一笑。
刚收到晚上迎新宴的流程，鲁帆就迫不及待地把新人都召集到人事部“训话”。训话的内容就和昨天尤琳琳说的是一个意思，只不过没有那么直白而已。
一个男生开玩笑着问：“那鲁主任，我们这么多人把领导喝趴下了怎么办？”
“喝趴下？”鲁帆露出笑容：“喝趴下是你们能耐！谁能把领导喝趴下，领导就记住你了！这小伙子这么能喝，业务肯定做得好，以后领导有什么好事还能忘了你？”
众人哄笑，一场训话就这么结束了。
“付疏，你留一下。”正待众人要走，鲁帆说道。
有人以为有什么好事，朝付疏露出敌意的眼神。
而像林念这样知道些内情的，倒是幸灾乐祸地勾起嘴角，笑着对付疏说：“那付疏，我就先回去啦。”
付疏点头，无视她看戏的表情。
“鲁主任有事吗？葛师父还有事找我，您若有什么要紧事的话，请尽快说，不然我该挨骂了。”付疏淡定道。
葛建国的确找她有事，不过并不急，但她一个新人，积极学习谁还能挑出毛病么。
鲁帆对葛建国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他一个人的销量就撑起了整个部门的半壁江山，若是得罪了他，就算是鲁帆也不好跟上面交代。
只见他眼神闪了闪，然后和蔼地笑道：“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你晚上怎么去饭店？用不用做我的车？”
晚上聚餐的地方距离公司有点远，要求员工自行过去，新人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车，他这么问合情合理。
“不用了。”付疏道：“我和室友约好了一起打车去，谢谢鲁主任，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啊，好，好。”鲁帆笑着答应。
他看着付疏离开的背影，眼神阴沉。
完成葛师父交代的最后一点工作，付疏准时下班，和尤琳琳汇合后，到市场部等陆清溪。
“洛锦言简直就是魔鬼！”尤琳琳跺着脚抱怨。
付疏点头，确实魔鬼，聚餐的日子还让人加班。
她们俩已经等了将近四十分钟，聚餐都快开始了，陆清溪还没加完班。
“让你们等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啊！”又过十分钟，市场部的灯终于关闭，陆清溪和另一位市场部新人走了出来。
付疏看陆清溪脸色有些白，安慰道：“没关系，还来得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事？”
“天天这么加班，钢筋混凝土做的人也得有事！”尤琳琳撇嘴。
陆清溪被她逗笑：“快走。”
四人到的时候，新员工基本上已经来齐了，大家纷纷找好了优势的地理位置——远离领导。
一个包间四桌，领导的位置是在里面的左侧，外侧两桌挤满了人，尤其是外侧右面那桌，简直是人挤人。
领导那桌坐着鲁帆和一个总经理助理，右边靠近领导那桌也坐得稀稀拉拉。
付疏原本想坐右边那桌，可鲁帆见他们进来，眼神一亮，连忙喊道：“付疏，陆清溪，林文昌还有那个琳琳，你们来坐这！”
四人无奈，只好坐到那张桌子上，和鲁帆隔着三个座位。
没过一会，五个总经理助理陆陆续续地来了，他们每个人分管一个产品的营收状况，凌驾于部门经理之上，权利很大。
非常尴尬的是，之后再来的新员工，看见付疏四人的拘谨状态，宁可在其他桌子挤成狗，也不再往这边靠近一步。
尤琳琳见到这种情况更加拘谨了，手抖得连杯子都拿不稳。
陆清溪在外面大部分时间都是冷着脸，其他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熟悉的人却知道她现在的表情绷得更紧了。
只有付疏半点不紧张，她算了算领导数量，微勾唇角，想躲，躲得开么。
没一会总经理程东篱来了，此时领导桌子上已经坐了十一个人，他皱着眉头道：“一会锦言还要过来，坐不下的。”
鲁帆讪讪一笑，指着付疏他们道：“要不让他们去别的桌子？”
“这样不好。”程东篱摇头，他觉得不能对新人呼来喝去，但又实在没什么办法，只说：“先挤挤。”
见他的表现，付疏略有些失望，和善有余，决断力不足。是个不错的人，但不见得是个好的管理者。
直到所有人都来齐了，洛锦言还有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