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咖啡馆里也拿到了最新的报纸。
除了阴阳怪气的泰德，包含老板在内的所有员工都围拢过来，催着让布兰达讲述她成为八卦女主角的故事。
布兰达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们细节和真相。保持着甜甜的微笑，又带了点肤浅的小得意，她应用出万年不变的朋友大/法，已经足够成为谈资：
“只是我兼职时候为他服务而已。大概是朋友了，我可不想变成女性公敌呀。”
“啊！报纸不是说他要正式追求你吗？”听众的表情有点失望，还有女孩在偷偷窃喜。
布兰达满脸遗憾，感叹道：“我希望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可惜普通人怎么会有可能俘获他的心呢？”
“哦可怜的布兰达！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这么漂亮，或许未来也能成为明星呢。”捧心的老板唱咏叹调一般安慰她。
“是啊，你能跟他对话，还一起走出门被拍到就够幸运的了……你兼职的酒在哪里，他们还招人吗？”别的服务生说。
布兰达还没开口，话题已经被引开了。他们几乎忽略了布兰达这个当事人，口沫飞扬地讲述自己知道的好莱坞秘闻，女孩也互相吹嘘起自己对里奥的喜欢。她们连连感叹布兰达的运气好，竟然遇到他，还出现这样的交集。
安妮趁机把她拉到台后，悄悄问，“真的只是狗仔编故事吗？我之前说过在那种酒里随便认识某个明星，都有可能给你带来机会。所以即使是表面朋友，你也试试求对方帮忙解决掉之前的经纪人？”
对于安妮这样关系密切的好人，布兰达就选择性地多说了些暂时能透露的部分：“里奥的事不重要。不过确实遇到一个机会，或许能让我再找到一个经纪人。”
“啊？真的吗？这可太好了！”她压低声音叫了一句，满眼欢喜地说，“希望你尽快解决那些麻烦，有新经纪人，就能有新的试镜了！”
布兰达笑笑，没再说什么。
八卦绯闻对咖啡馆的生意没有产生任何影响，顶多有看到报纸的客人问布兰达是不是她，她也只要否认就好。
据她估计，里奥在酒外面和不同的女孩被拍到太多次了，所以即使狗仔们听到一鳞半爪的对话，大概也不会当真认为她是真命天女，私下跟拍她什么的。顶多用标题吸引一期销量而已。
于是生活照旧。
布兰达花了两天时间找房子、收拾东西。本来就是为了房租便宜，才忍受爱找茬的室友琳达和她时不时的party骚扰的。所以虽然还剩一个月才到期，但有德普借给她的那笔钱，她也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何况她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若是德普介绍的经纪人很合适，或许能尽快接到演艺工作，还能咨询经纪人的建议参加表演课程提升自己；
或者若里奥能为她带来更多的曝光和关注度，即使经纪人再次不合适，她也有底气再重来一次。
××
12月24号，平时总是很吵闹的琳达离开了洛杉矶。不需要与家人共度平安夜的布兰达继续去咖啡馆上班。
一大早还没出门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布兰达以为是琳达的某些奇怪操作，有点不耐烦地打开门：
“里奥？你怎么会来这里？！”
捧着红色玫瑰花的里奥笑靥也如花，见到是她后松了一口气：“呼！我还害怕按错门铃了，你们这里的门牌号码好难找。”
“谢谢。”布兰达接过鲜花放他进门，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家居短裤和T恤，想想刚洗完脸的纯素颜和随意扎起的头发，脸色全是抱怨：“为什么要突然袭击不提前打电话说一声？对了，我也没告诉过你地址？”
“昨天打了好多次都没人接，我以为你后悔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所以找菲尔要来你的应聘信息记下地址……”他困窘地挠挠头，“你没改主意？”
布兰达找到客厅角落的电话放好，一边放花一边说，“大概又被琳达拔掉了电话线。我们还没在一起，只是尝试一下而已。我倒是没改主意，毕竟还想听你讲圈内的故事。而你确定没改主意吗？昨晚酒的女孩漂亮吗？前天晚上呢？”
“你别乱想！那都是卢卡斯他们找来玩的，我听你的，两个晚上都没有带人回家！”随口诈他的话被里奥急匆匆的辩白。看到布兰达没生气后才安下心来，他眼睛盯着她打开的卧室门，“可以参观一下吗？”
“等等，我需要先换衣服化妆。”布兰达走进卧室拆下头绳，里奥并没乖乖等着，就靠在门边看她，一片潇洒风流地微笑，“你素颜也很完美，或许只涂个唇膏就够了。在家的样子随意慵懒，让我想起来你才十八岁。”
布兰达翻个白眼，“若不是你突然登门，我并不需要这样见客。”
“不过你每天晚上狂欢，早上起得来吗？为什么这么早来找我？”布兰达关上卧室门，悉悉索索地换衣服，里奥就站在门口盯着眼前的纹理，“联系不到你我有些担心。而且明天要去约翰尼的party，我说过要带你买衣服首饰的。”
他停了一会，又继续说，“我也想邀请你晚上到我家吃饭，我妈妈会做很好吃的德国香肠。吃完就另找地方玩，我有一套租下的公寓空着，或许你愿意一起看电影？”
门打开了，布兰达修身牛仔裤包裹的长腿显得很有力。“嗯，不干别的，我顺便可以教你拉片，学习其他演员的表演。”里奥看着她的双腿，鬼使神差又加了一句。
“平安夜没有家人，以为我可怜？”布兰达眼神里带着讽刺，微扬起头看着他，“不必了，我更喜欢一个人的自由。至于拉片看电影，可以改天，你在家陪妈妈。”
“……对不起。”里奥可怜兮兮地低头道歉。
布兰达这才点了点头，带他一起坐到沙发上。
相对无言，里奥的眼睛里始终装满情谊，仿佛有无数话要说。而布兰达则在想该用几分冷酷告诉他，自己需要上班，白天也没时间约会……
“party的服装我有了，以前买的小礼服还没穿过。”一旦开口，所有拒绝就都顺畅了，“我早说过这两天没空，只有等party时见面，所以今天也没有办法陪你去看衣服。谢谢你为我着想，表现不错。”
里奥又摆出那副委屈到想撒娇的表情。明明比他还小的布兰达叹口气，她觉得自己自从答应他试一试以来，好像抵抗力也有明显下滑，这就是所谓恋爱的威力吗？没有正式开始都能让她这么理智的人心软：
“不过明天我不用去兼职，你可以白天就过来接我约会，晚上一起去party。”
里奥的表情瞬间春暖花开，布兰达也勾唇微笑。
可是第二天，里奥中午前就打来电话说改主意了：“我听约翰尼说要介绍一个经纪人给你？而且他也觉得你第一次出现在圈子里，或许应该慎重一些。”
他比布兰达还要紧张，竟带着化妆师和造型师一起上门。两位专业人士各自又有几位助理，都拖着装工具的大箱子，造型师甚至搬来了一整架礼服，把客厅塞得满满当当！
“……”布兰达看着里奥。
“你不是很在乎事业吗？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亮相机会，最好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不完美。好莱坞每个女演员的重要场合，都要经过这一遭的。我希望能帮到你。”里奥说。
布兰达深吸一口气，内心也被这种夸张氛围引得燃了起来。
她点点头，把自己交给专业人士。
××
晚饭根本来不及吃，事实上，她一整个下午都没跟里奥说上几句话。
从全身精油保养到手指脚趾尖，到面部清洁按摩补水除毛护眼化妆；从头发的发膜护理做造型，到礼服鞋子首饰的全套搭配——里奥竟知道她的尺寸，还真是经验丰富。
全部结束时，已经过去了六七个小时，她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蓬松又光滑到发亮的长卷发披在赤果的肩上，抹胸式修身长礼服把身材完全凸显，眼妆不算浓却使眼睛更大、更亮，更加凸显她的青春靓丽，朱唇一张一合间仿佛凝聚了千言万语……
她自己都被里面那无一处不精致的美人惊艳到了。
“哇噢，即使是演员的圈子里，你认真打扮以后也几乎没人能美过你了。”
里奥也吹好了头发，换好了西装。他对着她感叹微笑，然后绅士地伸出右手：“布兰达·贝克小姐，非常荣幸做你的男伴。像你这样比花还娇、比星星还闪耀的美丽女性，未来的好莱坞大明星，我唯有献上所有忠诚，为你引路，护你平安。”
布兰达把戴着长手套的手轻轻放进他的手心里，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与众不同的话术。
“我觉得今晚会是我人生的转折点。谢谢你为我做到了极致。”布兰达说。
里奥看着她。美丽的眼睛里透出的眼神，仍旧是他想要拥有的清透与特别，那里面是她不自知的温柔与脆弱，也隐藏着与众不同的高傲与桀骜不屈。
他说，“能有幸参与进你的历史，是我的幸运。马上出发了，你准备好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