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妍生平第一次缺席了姥爷的生日,她可不想当着全家人的面,被迫和带着厚礼前来祝寿的杨之谦坐在一起,在寿宴上又不好说一些过头儿的话,即便不痛快,也只能忍着,那实在太别扭了。上次大家一起吃饭,她就被杨之谦硬拉着坐在了身边,当着那么多同志的面,也不便发作,只能全程故作轻松的陪着笑脸,现在想想还有点憋气,事实上,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她的脾气也收敛了许多,再被陈曦这么一通折腾,自觉心虚,便更不愿太过张扬了。
听说她不回来了,姥爷自然大为光火,祖孙俩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姥爷一生气,居然破天荒的吼了她几嗓子,甚至说出了今天不回来,那就永远别回来的话。
她知道那不过是姥爷的一时气话,类似的话,当初也对她母亲说过。等过几天,置办点好东西,回家认个错撒个娇,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她没去给姥爷过生日,而是敲开了刘汉英家的大门。刘汉英之前曾经听胡介民念叨过,说顾晓妍大半夜的到家里汇报工作,不达目的就赖着不走,当时只当是个笑话听,可如今轮到自己头上了,不禁也有点傻眼了。
所幸的是,顾晓妍并没有采取在胡介民面前软磨硬泡的方式,而是直接将自己和陈曦感情出现问题,而杨之谦又死缠烂打的事如实说了,并表示这个时候,实在不想回机关工作,而且,平阳段的施工也正在紧要关头,如果换了个负责人,万一衔接不好,明年的七月一号之前不能按时完工,这也是个很麻烦的事情,老刘是个技术型人才,为人比较老实,做项目经理实在有点勉为其难,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她都不想出任这个副主任,还请公司收回成命,或者是等项目完工,她个人问题也处理利索了,再来担任这项工作。
刘汉英听罢,沉吟良久,这才缓缓说道“你和陈曦的事,我听之谦说了。”顾晓妍一听,两个眼睛顿时就瞪了起来,连忙问道“刘总,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刘汉英微微一笑“说什么不重要,既然已经分手了,难道还怕人说嘛,再说,之谦对你也并没什么恶意。”
顾晓妍一时无言以对,但心里却说不出来的别扭。
刘汉英则微微叹了口气“晓妍啊,你恐怕还不知道,集团现在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介民之所以力主要成立分公司,其实,也无非是想探索一条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已,可惜他这一病,原本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顾晓妍只是个项目经理,对公司整体状况虽然有些耳闻,但了解得并不全面,如今见刘汉英的语气如此沉重,也颇感意外,于是便没有插言,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刘汉英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上一口,苦笑着道:“按照原来的设想,介民履新之后,由我来继任,他在市里还能给我一定的支持,我们遥相呼应,事情就容易得多,可他现在突然病倒了,担子一下就全落在我肩膀上了,总经理的位置表面上看着光鲜,实际上却是个烂摊子啊。”
“烂摊子?有这么严重吗?”顾晓妍不解的问。
刘汉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将华阳集团的现状和盘托出。其实,从前年开始,华阳集团的产值虽然逐年上升,但利润率缺急剧下滑,从三年前的27下降至去年不到5,而且,这还只是财务统计的结果,实际情况可能比这更糟糕,也就在3左右。
究其原因,与最近国内经济疲软有一定关系,建筑材料、施工设备、人员工资都翻倍增长,可工程造价却被一压再压,再加上管理水平不高,跑冒滴漏现象严重,个别项目部还存在富了和尚穷了庙的贪腐问题,总之,各方面原因加在一起,导致整个华阳集团已经陷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上半年的财务分析显示,今年的利润率有可能下降到2,这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信号了,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多人,每年完成十多个亿的产值,才这么点利润,还谈什么企业积累啊?稍有不慎,便会面临亏损的局面。
“按照介民的想法,这种大家庭的模式必须要改变,所以才成立了安川分公司,想做一个试点,成功之后,将经验推广至整个集团,要将华阳集团拆分成若干个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分公司,整个计划一直在酝酿之中,本来有他在,一切还算有条不紊,但他这一病,国资委那边的反对意见就起来了,我目前只是个代理总经理,很多事情还要看人家的脸色,只能先维持现状。就目前而言,急需一个能力强的同志将项目管理工作抓起来,虽然大环境无法扭转,但严格管理,堵住漏洞,内部挖潜,还是可行啊。这么多年,你们项目部的利润率一直在全公司名列前茅,所以,这个岗位非你莫属呀!”
顾晓妍并不是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在她心里,事业占着很大比例。听完刘汉英的讲述,也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不由得左右为难,低着头不吭声了。
刘汉英见状则笑呵呵的道“我看这样,给你几天的时间再考虑下,另外,我一会儿提升下你数据平台的浏览权限,你可以先了解下公司的全面情况,下周三开全体干部会议之前,再做最后的决定,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