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柔的声音,就好像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这个准备是什么,不言而喻。
没有开灯,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到,尤其男人的眼睛乌黑不见底,只有他瘆人的呼吸。
“一向高傲的顾大小姐,脸皮这么厚?”
他的声音非常哑,听的出来他在忍耐什么。越是这种极力克制的腔调,就越是让人有了飞蛾扑火的失控。
即便这是一句很不好的话,即便是让顾小姐的自尊心受了伤,但她依然想要靠近他。
今晚的他,性感的无法抵抗。
“景深。”她娇软着语音,“我来看看你,你可以好好说话么?”
男人墨黑的瞳仁有刹那间的浑浊一闪而逝,接着便是让顾沾衣都察觉到的疏离清冽。
“你来了多久?”
“有两个小时了。”
“那么。”男人因为体内如同有虫蚁攀爬,他微微的敛起了眸,使得眼中的幽光在聚拢,最后散发,顾沾衣一下沉溺其中。
“你应该是看到了这儿还有另外一个人女人在住?”
“我看到了。”顾沾衣紧紧的抓着他腰侧的衣服,很想……很想抱抱他,很想呆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她有自己的房间,而且她把我的卧室弄成了猫室,景深,我……没有地方睡了。”
“那就回去睡。”楼景深把她的手给拽下来,上楼,他需要洗一个冰凉透骨的澡。
“景深,我的意思……不明显么?”顾沾衣站在原地,声音依旧轻柔,是一种女人的柔。
男人站定,回头,“你是不是以为我的卧室没她的衣服,就以为我们就没有同居。那么我告诉你,每一晚,唐影都睡在我的床上。”
顾沾衣的呼吸猛的提了上来,最后又搁浅在鼻腔中,那一股呼吸没有吐出来,憋着,最后冲撞着她的大脑。
………
楼景深衣服都没有脱,直接站在水下。他喝的药不多,兑了很多水,那一股强烈的涌动,分不清是女人带给他的,还是……真的是药。
这个澡淋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时间他才出来,一打开门,怀里一重。
紧接着唇上一暖。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股羸弱的啜泣,“你骗我,你只喜欢我,你怎么会和她睡在一起,景深……”
这个药不知道是哪儿弄来的,药性强的很。退下去了一些,但还剩三分之一的残渣停留在体内。
他低头,眼睛深邃中还有一股暗红。女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相错。
他薄唇一扯,“原本没有到刷牙时间,顾小姐,你………”
她踮起脚尖,一下又亲到了他的脸上,抱着他的腰,“我错了,我不该任性,景深,我们和好,我也可以的。”
我也可以的——
在这深夜,它的暗示度比药管用。
…………
医院里。
唐影正在输液,整个膝盖惨不忍睹,皮外翻,血流不止,还有纱布嵌入到了皮肉中。
郑欢在一边看着医生处理伤口,频频深呼吸,看着镊子戳进肉里,总觉得自己的膝盖也在疼。
唐影哪怕已经陷入了昏迷,依旧满脸是汗水,郑欢去给她擦拭。
十分钟后,处理完毕,医生出去,郑欢在病房里守着。
半个小时后,绝色打来了电话,说出了事,她得离开。
郑欢要走,她看了看唐影,还在挂水,体温也没有降下去,正在昏睡。
她想走一会儿应该没什么事,关了灯,开了床头灯,拿起车钥匙走了,走之前给护士交代一声。
病房里,唐影睡的很不安稳。虽说那药性,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也在一波的出汗排毒,但依旧觉得身体里面烫的很,在梦里,好像是下了火海。
很难受。
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寂静的房间只有点滴往下滴的清浅声音,病房里的门开了,反锁,来人轻手轻脚。
他走的不是特别利索,应该是身上有伤,慢慢的走到病床前。床头灯是橘黄色的暖光,像一张调制的曼妙的网,罩下来,女人的脸,是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