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走出内殿的时候, 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她觉得齐云楚冷意?森然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后背之?上,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秦姒觉得自己是在?太难了!
她堂堂一国之?君,后宫一个?侍君都没有, 每天顶着前朝要她册立后宫的压力勤勤恳恳的处理政务, 所?求的也不过是他二人而已?。
可他们倒好, 一个?自从那?晚毫不犹豫的走了之?后, 对她一直若即若离的态度, 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另外一个?倒是对她很?热情。就是见不得她同旁人好, 哪怕是多看一眼, 在?他眼里都成了十恶不作?的罪过。
可是政务又不能不处理, 而且以她对云清的了解, 必定是有事才过来?的。
她连头也不敢回?,赶紧出了内殿去了旁边处理政务的屋子。她敛了敛心神, 这才开了口,“进来?。”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果然是云清过来?了。
秦姒瞧他身着赭色朝服,眼神沉静如水,面色愈发苍白,唯有唇珠一点嫣红, 与?身上的官府相?映成辉, 越发沉得面白如玉。
眼下已?经是十月份了,下个?月就要立冬了。燕京城的天气又干又冷,他近日身子有些不大好,才一进来?,便咳嗽了两声。
秦姒立刻上前,一脸紧张的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先生还好?”
云清摇摇头, 面色微微有些潮红。
红袖适时递上一杯热茶,“这是陛下叫人替太傅常备的润喉茶。”
云清闻言,接过她手中的茶碗,抬眸看了一眼眼前年?轻的帝王,只见她水润的杏眼里写满了担忧,清凉如水的眼眸里终于多了一丝暖意?。
“陛下有心了。”
秦姒想要与?他说两句贴心的话,转念一想齐云楚还在?内殿里头,立时什么也不敢说,只是问:“先生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可是有重要的事?”
云清抿了一口茶,整个?人看起?来?有了一些暖意?,唇珠越发嫣红。
他道:“姑墨国的使臣方才到了,鸿胪寺卿刘大人将微臣拉过去救救急。”
秦姒点点头,“原来?如此。先生通晓姑墨语言,
刘大人确实会找人。只不过,鸿胪寺也不是没有人,他找你过去,必定是姑墨来?了重要的人。”
云清放下手中的茶盏,冲她点点头,“陛下想得极是,这次来?得是他们的单于赫连炔。”
“赫连炔?”秦姒一脸惊讶,“他居然亲自来?了!”
这就怪了。这时候他怎么亲自跑来?了?
对于姑墨国发生的事情,秦姒至今耿耿于怀,总觉得那?个?乌兰朵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定是与?齐云楚有什么关系。可她无论怎么旁敲侧击,齐云楚都不肯同她说实话。
她回?来?这段时日也曾传过信给赫连炔,询问关于乌兰朵的事情。只是她信发出好几封,却从未收到过赫连炔的回?信。
再加上她这段日子实在?太忙了,就不了了之?,如今他竟然亲自跑来?了,真叫人觉得奇怪。
“你见到他人了?他可有说什么?”
“他说明日会亲自来?拜会陛下。”
秦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此也好。我已?经叫人明晚设宴犒劳凯旋的将士们,邀请他们一并参加。”
云清点点头,瞧见她最近有些瘦了,正要说话,一抬眸便瞧见了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人,眼神蓦然变得极冷。
秦姒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只见齐云楚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内。
他已?经脱了盔甲松了发髻,一张脸不知何时刮得干干净净,换了家常的雪白袍子站在?那?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与?云清。
只是他领口处松散,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乌黑的发丝略微有些凌乱的披在?肩上,脖颈处隐约透着几处红痕,任谁看眼前这位姿态风流,俊美无俦的男子都是刚刚在?她床上醒来?的模样。
秦姒的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
她心里认为自己不应该慌张的。她是皇帝,就算是她真的在?自己寝殿宠幸侍君,也无可厚非。只是话虽如此,此时此刻,齐云楚这样被云清见着,她心虚得厉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红袖。
红袖也很?无奈。
齐世子不肯走,她总不能硬叫人把?他拖走,况且她瞧着,满皇宫,也唯有花蔷可能算他的对手。可是花蔷如今做了新设立的锦衣卫署的正三品指挥使
,除非早朝或是陛下召见,并不在?宫里行走。
况且,就算花蔷在?,难不成真在?陛下的紫宸殿动手不成,传出去像话吗!
齐云楚这时睨了秦姒一眼,旁若无人的走到一旁的榻上,坐在?那?儿低头逗弄着矮几上放着的琉璃盏内正在?睡觉的小乌龟。
秦姒连忙呷了一口茶想掩饰自己的慌张。
可是她太紧张了,一不小心呛到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云清皱眉,连忙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背,“你无事。”
这时候一旁的齐云楚的眼神如同刀子一样甩了过来?。
秦姒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拦住了云清。
红袖连忙上前代替云清替她轻轻顺了顺背。
云清的手顿时僵住,面色煞白,冷冷睨了她一眼,站了起?来?:“看来?陛下现在?不是特别方便,微臣先行告退。”
秦姒眼瞧着他出去了,知道是方才的举动伤了他的心,起?身就要追,只听后面传来?齐云楚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敢追出去试试!”
秦姒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咬牙抬腿就要走。
“你今日若是敢踏出殿门一步,我便打断你的腿!”他手心里还躺着那?只四脚朝天,企图逃出他掌心的小乌龟,斜睨了她一眼,眼里的怒火烧得旺盛,“微臣一点儿也不介意?接下来?一段时间日日抱着陛下去上早朝!”
秦姒知道他真得做的出来?,眼看着云清的就要消失在?眼前,使了一个?眼神给一旁替她揪心的红袖。
红袖立刻会意?,赶紧追了出去。
秦姒心里焦灼,一想到方才云清受伤的模样,心里就不痛快。
现在?不同以往,她已?经成功登上了帝位,且十分的稳固,所?以也不需要事事堤防着他,担心他再将自己绑回?云都去。她想要再坦诚一些告诉他,云清也是她的人,他不能总这么欺负云清。
她大步走到他面前,想要跟他讲讲道理,话一出口,难免带了几分怒气,“你方才简直是——”
“我如何?”他抬眸看着她,眼角洇红,喉结不断滑动。
秦姒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将剩下半句“不可理喻”给咽了回?去。
他才刚刚替她卖完命,眼下说出这样的
话实在?太过于残忍。
秦姒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又坐回?书案后的椅子上接着处理政务。
她一边手执朱笔批阅奏疏,一边偷瞧齐云楚。
齐云楚将那?只晃动着四肢的小乌龟重新放回?了琉璃里,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既没有同她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瞧着他低垂眼睫,神情脆弱的模样,一颗心瞬间软了下来?。
她明知道他心狠手辣,可是架不住他生了这样一副惹人怜爱的美人面孔。他现在?这般不说话,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微轻颤,在?下脸睑处映下一片剪影,高挺的鼻梁上那?刻娇艳欲滴的痣就像是洇红的眼角淌出来?的泪。
就连他白皙的耳尖上挂着的红宝石耳坠都像是在?提醒她:他在?姑墨国他为了她,一个?堂堂的世子,在?他的属下面前妆成女子的模样;同时也提醒着她,他们那?段时间是多么的亲密无间,毫无顾忌的快乐!
秦姒在?心中叹息,一颗心又开始在?他与?云清之?间拉扯,十分的难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才终于察觉到她的眼神,抬眸看了她一眼,“我不在?的这段日子,看来?你过得极快活!”
秦姒觉得自己十分的冤枉。可这个?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高兴。只好假装什么没听见他说话,低头接着批阅奏疏,心里想着待会儿等他走了,再抽空瞧瞧云清。
眼下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她刚登基,事情实在?太多。
她一忙活起?来?,就容易忘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正看着一份有关赋税的奏疏时,突然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光线。
“挡着光了。”她皱眉。
可那?黑压压的影子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整个?人都覆盖下来?。
她抬眸一看,只见齐云楚正不知怎么站在?她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他似是怒气消散了些,下巴搁在?她肩上,轻轻替她揉捏着发酸的肩膀。
秦姒见还有几本没有看完,叹了一口气,伸手摸摸他的脸,将手中的一本放在?一旁,继续看下一本。
她打开一看,是范与?有关册立后宫的奏疏,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旁
人的也就算了,她直接敷衍过去。可是范与?曾做过她的启蒙恩师,现在?又是一国之?相?,还是她此次登位的有功之?人,无论如何都要有些回?应。
她想了想,正打算以她登基时间尚短,年?后再议。这时,她背后的人一口咬在?她白皙的脖颈之?上。
秦姒只觉得又痒又麻,手抖得不像话,朱笔在?范与?的奏疏上重重划下一笔。
“你,你想要做什么?”
“犯上!”
齐云楚想到她对着那?个?太傅情意?绵绵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防来?防去,都防不住她一颗想要四处野的心。
那?日她在?璋华殿内躲在?他怀里哭泣的模样历历在?目。当时他心都碎了,什么都甘愿替她做。
可她如此三心二意?,叫他恨得牙痒痒。
他也曾试着体谅她。比如那?个?十分有才华的太傅。只要他们规规矩矩的,他便不会动他们。可时她心思花得很?,做了皇帝之?后,尤其?更甚。
幸好他早就在?她身上放了点儿东西,又叫人时刻盯着宫里的动静,否则的话他还真不敢离开她。不然凭着她如此三心二意?的脾性,瞧见那?些人难免迷了眼睛,做出背叛他的事情。
只要她不背叛他,她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毕竟,以她的脾气若是知道了只怕到时候恨不得杀了他。
但愿她永远不会知道。否则的话,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屠了那?些人,将她关在?屋子里,再也叫她瞧不见任何人。
他希望自己永远没有机会那?样做。
她招惹了他,就得负责到底,这辈子都别想要还有旁人,哪怕是她皇帝也不行!
他要惩罚她,好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男人!
他将她圈入怀中,与?她筋骨贴着筋骨,唇着唇缠绵,将她的耳尖含在?口中咬啮。
“你,你,我,我还没忙完。”秦姒一颗心都被他咬得软了,一把?捉住他不老实的手。
齐云楚用力挣出来?,轻轻揉捏着她柔软的掌心,撩拨着她的心,声音沙哑暧昧,“你忙你的,不必管我。”
秦姒哪里还写得下去,捉笔的手微微颤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死死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个?男人年?纪越大,心思越活泛,早已?经不似从前单纯好骗,越来?越胆大包天,居然敢在?她处理政务的地方与?她狎昵,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想要阻止他,可他与?她贴在?一起?,他身上那?股子混合着杜若的甜香气息直往她鼻尖钻。她顿时意?乱情迷,脑子有些不清醒,根本没有力气挣扎,只好任由他胡作?非为。
“姒姒,你也想我对不对?”齐云楚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允着她白皙脖颈的软肉,语气委屈,“我在?漳州打仗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你。”
秦姒雪白面孔透出绯色,湿漉漉的眼睛聚起?一团水光,“你脖子上……”
“我自己掐出来?的。”齐云楚握着她的手放在?上面。
他就是故意?的。
他若是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关心旁得男人,那?他就白做了十几年?的一方之?主。
秦姒挣出一分力气想要推开他,怒道:“你简直是放肆!”
齐云楚见她这种时候居然为了旁人发怒,眼里闪过一丝疯狂,一把?将案上堆积的奏疏扫到地上,将她抱坐在?上面。抬起?她的下颌,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眼神危险:“微臣还可以更放肆……”
他说着不顾她的挣扎,低头攫取她的唇,略微有些冰凉的手指狠狠捻了她一下。
“你!”
秦姒顿时瘫软在?他结实的怀抱里,死咬着唇眼神迷离扫了一眼空旷的宫殿,目光停留在?那?堆奏疏上。
“姒姒,你只能有我一个?人……”齐云楚炽热的眼神停留在?她纤细白皙脖颈处挂着的一截藕荷色缎带,隐约可见内里春光。
他眸色一暗,喉结不断滑动,低下头去。
“你——”秦姒心中止不住轻颤,告诉自己不该与?他如此,可心里就好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她的心,根本无力阻止他,甚至有心痒难耐。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的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低下头贴过去与?她唇齿纠缠,然后在?她耳边喘息,“微臣服侍的陛下如何,可还满意??”
佞臣!
秦姒闪过一个?念头,瞧着眼前容颜越发昳丽,光洁额头上
渗出细密的汗珠的男子。只见他鬓发微湿,微微上扬的漆黑眼眸里湿漉漉的泛着水光,眼尾跟带了勾子一样。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高挺的鼻梁与?水润嫣红的唇上,被他勾出来?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为何,根本无法?拒绝他的靠近。她从前虽然贪恋与?他的欢愉,可还不到这种无法?抑制的地步。眼下他的声音,他的气息,都成了致命的毒药。
她甚至觉得还不够。
是他们分离的太久了吗?
究竟是她不对,还是他不对?
齐云楚亲亲她的唇,温柔的舔去她眼角的泪,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先回?府,晚上再过来?,你要好好的补偿我。”
他又抱了她缠绵了一会儿,直到自己的心绪平复些,才大步出了紫宸殿。
秦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身上汗涔涔,有些难受。
红袖进来?的时候,见她一脸潮红,地上散落一地的奏疏与?书籍,脸上一热,上前开了窗。
殿外的冷风吹进来?,吹散了殿内的旖旎气息,吹得秦姒整个?人清醒过来?。
她平复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神色复杂的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看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红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你知我从前并不是重□□一人,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靠近我,我就,我……可是我心里也很?喜欢云清,对着云清炔不会如此。甚至,也没有想要亲热的想法?。”
红袖脸“倏地”一下红了,生得有些妩媚的眼闪过一抹羞涩,“奴婢,没,没什么经验。”
秦姒叹气,正想要问她云清如何,殿外有一身姿高挑挺拔,英姿飒飒的人大步走进来?,正是已?经升为正四品御前带刀侍卫的十一。
秦姒瞧着她进来?的第一眼先是瞧了一眼一旁的红袖,浅色琉璃眼眸里闪过一抹光,随即才上前向她行了一礼,“陛下,纪敏已?经送出去了,那?个?小孩怎么处置?”
秦姒闻言蹙眉,想起?了那?个?一岁多的奶娃娃。
她不说话,十一也不着急,大步走到红袖面前,正想要向从前那?样牵她的手,从前与?她特别好的红袖退
到了一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看她。
十一楞了一下,垂头丧气站到一旁。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秦姒面色凝重,“荣亲王已?经暴毙。送他去灵隐寺,找人看着他,永远别让任何人知道他是谁,包括他自己。否则——”
她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杀了他!”
这是她最后的仁慈。
“诺!”十一遵命,退了出去,临走前,她又看了一眼正在?为秦姒研磨,始终未看她一眼的红袖,神色黯淡退了出去。
十一走后,红袖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一抬眼,撞进秦姒探究的眼神里。
“你们吵架了?”
红袖摇摇头,“怎么会?她多大我多大,我怎么跟一个?小孩一般计较。”
秦姒轻轻敲击桌面,挑眉,“如果朕没有记错,十一过了年?满十七,姐姐也就比她大八岁?”
红袖侧过头,正当年?华的姣好妩媚的面容闪过一丝迷茫,只一瞬间,神色如常。
“大抵是因为奴婢认识她的时候,她才七岁,奴婢已?经十五了,可不就跟个?小孩似得。”
她说完,忍不住问道:“那?个?孩子,当真是贵妃与?人……”
“重要吗?”秦姒重新拿过一本奏疏开始批阅。
这件事情云清办得高明。他先是叫孙月柔在?秦晁的心里放了一把?火。紧接着,利用谣言加大火势,使得谣言愈演愈烈,纪家惊慌:这个?谣言制止不行,不制止也不行。
若是出面制止了,显得他们纪家心虚。若是不制止,这样愈演愈烈,恐怕也不利于荣亲王坐上储君的位置。
就在?他们束手无措的时候,云清在?这个?时候终止了谣言,将这把?火给熄灭了。
可秦晁心里的火种却留下了。可无论他怎么查,都查不出真相?。
若是纪敏与?人私通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最多时恨毒了纪敏。以他的脾性,哪怕是难受,可时间一长,总会过去,最多耿耿于怀那?个?儿子不是自己的。
可他偏偏不确定。人一旦对不确定却又十分重要的东西产生想法?的时候,就会愈发的想要知道真相?。尤其?是这十几年?来?,除了秦姒,他后宫里的妃嫔没能够成功诞生过一个
?孩子。
他当时得了这个?孩子有多高兴,往后就会有多痛苦。
她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真相?。
她要让他下半辈子就这么不确定的活着,每一天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受尽折磨。就好像当初她只知道兰景死了,却永远不知道他是如何死的,心里面日夜惦念后悔,然后唾骂自己的心狠手辣,薄情寡义。
秦晁那?么爱那?个?孩子,心中的痛苦比她强上百倍千倍!
她虽然憎恶自己的父亲,可是在?某些方面,他们极为相?似。尤其?是在?心狠手辣,薄情寡义这一块,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对了,你方才可追到云清,他如何?”一想到云清,她心里不是滋味。
红袖忧心,“云大人瞧着很?难过,陛下方才的举动伤了他的心。”
秦姒只觉得国事再繁琐,也不如这些事情叫人为难。
她一脸怅然,“不怕姐姐笑话,朕现在?怕极了他……”
只要云清在?,齐云楚一个?眼神扫过来?,她腿都软了。
红袖一向爱操她跟十一的心,蹙眉,“这样下去,云大人该如何是好?”
秦姒瞧了一眼那?只正在?拼命往外爬的小乌龟,面有踌躇,“要不,朕今晚与?他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秦姒:朕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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