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东宫和宁 > 109、第 109 章
  秦姒瞧着眼前的云溪, 也不知他这话说得是真是假,心中略微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一?步,看向窗外, “夜深了,你回。”

  云溪站在那儿看了她一会儿,向她告辞。

  待他走后, 小连子来报,“花大人来了。”

  “叫她进来。”

  片刻, 花蔷便进了殿,不经意的环顾殿内, 向她行了一?礼,“陛下这么晚找我来可是为了秋狩一事? ”

  秦姒点点头, “布置的可还妥当?”

  “一?切按照陛下的吩咐。”

  “要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微臣遵命。”

  花蔷见她这么晚将她找来,问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结束了, 道:“若是没什?么事儿,微臣先回去了。”

  秦姒抬眸瞧了她一眼,“怎么, 有人等着花指挥使饮酒?”

  花蔷颔首, “确实如此。”

  秦姒等着她说下文。可是她一?句话不说,像似在等着自己的指令。

  秦姒看了又看,见?她始终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冲她摆摆手。

  花蔷转身就走。

  “花蔷——”

  “陛下可还有事吩咐?”

  秦姒试图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点旁的东西, 可她带着银色面具,就连眼神都看得不大真切, 哪里有什?么表情。

  “没什么,朕就是想问问你这面具这么久了,需不需要换一副?”

  花蔷像是十分感激, “多?谢陛下厚爱,微臣这个人一?向念旧,用久了就舍不得换了。”

  秦姒:“……你去,好好干!”

  “诺。”

  花蔷走后,秦姒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就连红袖进来都没有发现。

  红袖见?她自回来后一直神色郁郁,想必一?定是因为齐世子的缘故,忍不住问道:“不若奴婢去问问花指挥使?”

  秦姒回过神来,摇摇头,“朕没什么事问她。你去把今日的奏疏拿过来,朕看一?会儿奏疏再睡。”

  当晚,她批阅奏疏一直到差不多?天亮才入睡。

  翌日下午,忙碌了一?日的秦姒觉得有些无聊,打算出宫去街上逛一?逛。

  红袖瞧了一?眼外面阴沉沉的天,“今日像是要下雨,陛下若是觉得无聊,奴婢去请兰大人来陪陛下?”

  秦姒想起

  昨晚云溪看着自己的眼神,摇摇头,“不必,若是下雨了,朕就去云清府上坐一?坐,与他赏雨下棋,倒也颇有趣致。”

  红袖只得服侍她更衣,又以防万一?的在马车内备了油纸伞。

  马车一?路出了宫,朝着朱雀大街的一?条古玩街去了。

  谁知秦姒才逛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天空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下起了大暴雨。

  红袖连忙撑起了伞,可雨下的太急,还冷风阵阵,那把小小的油纸伞根本遮不住两个人。一?会儿的功夫两人肩膀便淋湿了,冷得瑟瑟发抖。

  秦姒赶紧拉着红袖进了旁边的一?间首饰铺子避雨。才进去,她便碰见了熟人。

  一?身狼狈的秦姒看了看眼前衣冠胜雪,金质玉相的男子,又看了看他身边站着的一?长相美丽妖娆正在挑选面前搁着的托盘里的玉器的女子,愣了一?下,立刻收回了视线。

  红袖大抵也是没想到有一?日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上前朝店内叫人见?之难忘,贵气逼人的男子行了一?礼,“见?过齐公子。”

  齐云楚点点头,遂看向旁边正在挑选首饰的女子,随意指了指托盘里的一?支珠钗,“这个不错。”

  那女子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一?时痴了眼,白皙的脸庞迅速闪过一?抹飞霞,红着脸将那支珠钗递给略微有些惊讶的掌柜,“那我就要这个。多?少银子”

  齐云楚又道:“可还有喜欢的,我?全部买来送给你。”

  那女子更加的羞涩,看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

  那掌柜的一?听,立刻道:“里面还有一?些不轻易示人的珍品,我?带姑娘可进去慢慢挑。”

  那女子勾勒的极为精致妩媚的眼眸直勾勾看着齐云楚。

  齐云楚点点头,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我?就不进去了,就在在外面等你。不着急,慢慢挑。若是喜欢,全部买下来。”

  那姑娘含羞带怯的点点头,便挑首饰去了。

  一?旁的谢毓看得目瞪口呆。

  这时齐云楚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你不是说要买东西送花蔷好?”

  谢毓只得点点头,跟着一?块进去了。

  这时红袖忙道:“奴婢去前头叫马车过来

  接主子回去。”

  还未等秦姒说话,她便撑着伞冲进了雨幕里。

  外面下雨,店内一?时无新客上门,只有齐云楚与秦姒二?人。

  看店的伙计见着掌柜的进去,趁机偷懒,百无聊赖的站在那儿看着外面正忙着躲雨的人发呆。

  屋檐下雨帘密集,噼里啪啦的声音敲击着地面,水花飞溅。

  秦姒站在那儿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只觉得眼前的雨幕像是要将她隔离在世界之外。

  她伸出手去接屋檐下的雨水。

  谁知一只洁白似玉的手将她的手捉了回来。

  秦姒心中愤然,抬眸瞪了一?眼叫人觉得压迫感极重的高大男子。

  “放手!”

  他却不肯放,不顾她的挣扎掏出帕子擦干净她手上的雨水。

  秦姒看了一?眼正一?脸惊讶看着他们的伙计,只觉得隔着那方帕子都能感受到他拇指传来的灼热,忍无可忍,“你要做什?么?”

  他的拇指轻轻研磨她的掌心,目光灼灼看着她,声音低沉,“今日怎么不见?你的新欢?”

  秦姒嗤笑,“他很忙,不比齐世子这般有空,这样的雨天,还要带人来逛首饰铺子。”

  齐云楚这时松开了她的手,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秦姒瞧着那对漂亮多情的漆黑眼眸,脑海里浮现出他受伤那晚时的神情,心里一?紧,目光扫了一?眼他的后颈。

  只是还未等她看清楚,方才进去的三人已经出来了。

  那美貌妖娆的女子上前羞怯怯向他行了一?礼,“奴家已经挑好了。多?谢公子。”

  齐云楚“嗯”了一?声。

  秦姒只觉得屋子里叫人烦闷不已,大步向外走去。

  恰巧这时,接她的马车来了。

  不等红袖走到门口,她转身就要走。

  齐云楚这时疾步走来,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秦姒皱眉,“你又要做什?么!”

  齐云楚抬抬下巴,“雨很大。”

  秦姒看了看他身后一脸诧异的女子,恼羞成怒,“放手!”

  他不放。

  直到红袖走到屋檐下,他这才松了手。

  秦姒此时此刻恨不得立刻回宫,头也未回的向外走去,钻进了马车里。

  齐云楚站在那儿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伸手摸了摸后颈处的那道疤

  痕,眼里的痛意逐渐浮现出来,溢满了眼眶。

  那美貌女子似乎懂了,上前向他福了福,“奴家是平康坊的凝烟,公子若是有空可来坐坐。奴家先走了。”

  “等等!”齐云楚看了一?眼掌柜,“将方才这位姑娘挑的东西包好。当作这位姑娘的谢礼。”

  凝烟愣了一?下,随即眼里浮起一?抹笑意。

  齐云楚却未看她,“我?的耳坠可修补好了?”

  “请齐公子稍等。”

  掌柜的赶紧又去了旁边的屋子,再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个檀木雕花盒子。

  齐云楚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完好无缺,甚至色泽度更加饱满的红宝石耳坠,满意的点点头。

  “一?会儿去我?府上拿银子。”

  他说着抬腿边走。谢毓忙追了上去,“你认识方才那个女子?”

  齐云楚摇摇头,“不认识。”

  谢毓,“……不认识就这么将近一?千两的银子送出去,你倒真?是大方。”

  齐云楚不置可否。

  谢毓道:“你方才是为了气她,还是为了叫她吃醋?”

  “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谢毓面露惊讶,“你疯了,你不是已经想通要放手,打算与她划清界线了吗?”

  “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齐云楚睨了他一?眼。

  要他放手,除非他死,否则决不可能!

  “那你昨日?”

  齐云楚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不是告诉我?,想要得到她这个人,就得先叫她失去?我?想了一?个月,觉得你说的极对,她只对失去的东西才那么在意。”

  谢毓目瞪口呆,“你怕不是疯了,我?就是随便说说。她那个人狠心至此,就是你赌上自己的命,到头来,说不定也是一无所有。”

  “不到最后一刻,你又怎么知道结局?”

  “你这个疯子!”

  齐云楚看向皇宫的方向,眼里闪着偏执的光芒,“只要能得到她,疯就疯……”

  ……

  秦姒回宫以后沐浴完又接着批阅奏疏。

  一?旁正在磨墨的红袖瞧见她自回来后一直都没说什么话,斟酌了一?下用词:“也许是误会。”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面其实有些虚。下这么大的雨,一?个男人陪着一?个美貌

  的女子买首饰,怎么看都不像是误会。

  而且,齐世子是什么人,她从前就没见?过他正眼看过旁得女子。方才不但看了,语气还十分温柔,任谁看,都不像一般的关系。

  一?直未停笔的秦姒头也未抬的“嗯”了一?声。

  红袖瞧着子时都到了,又道:“明日还要早朝,不若陛下歇了。”

  “朕还不困,姐姐先去睡。”

  红袖见?实在劝不动,只得叫人煮了宵夜,在一旁陪着。

  那晚,秦姒一?直批阅奏疏到天亮。

  接下来秦姒好长时间没有出宫,也未见再过齐云楚,就连云溪也见?得少了。除了上朝便是处理?公务,日日忙碌到深夜

  红袖劝不住她,只得叫御膳房变着法的做一?些药膳给她补身子。

  好在她从不拒绝,每次都吃的干净。

  原本日子过的还算风平浪静。直到有一?次下朝,也不知哪位大人下朝的时候起了头,不知怎么说起了齐云楚。

  说是从前冷漠骄矜的齐世子成了风流多?情的浪荡子,包了平康坊新来的一?个名叫凝烟的清倌人,一?高兴便送了一?艘花坊给她诸如此类的等等。

  “啧啧,如今的齐世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那日从平康坊路过,刚好遇见?他。啧啧,如今那个容貌气度莫说女子瞧见了,就是男子……”

  “谁能想到呢,原本还以为要做侍君……”

  “要我?说,这样也好,与他同朝为官,实在太吓人了……”

  几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一?回头,便瞧见天子站在身后,当即腿都软了,忙跪下请罪。

  秦姒却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从他们面前经过。

  等回了紫宸殿,红袖小心翼翼地问:“不若奴婢叫花大人过来问问?他们平日里走得很近。”

  秦姒头也未抬,神色淡淡,“齐世子风流多?情与朕何干。若是时间久了,他知道了这世间旁得女子的好,主动解了朕的蛊毒最好不过。”

  她说完又开始埋头于一?堆公务里。

  红袖偷偷看了一?眼她在奏疏上的批注,只见今日写的字毫无章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心道:若是真的放下就好了,怕只怕,嘴上这

  么说,心里憋着劲儿难受。

  这个齐世子也真?是的,怎么好端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越想心里越难受,瞧着她近日面色不大好看,想着御膳房还炖着药膳,悄悄退出了殿,朝御膳房走去。

  待红袖走后没多?久,秦姒停了笔。

  她在那儿坐了一?会儿,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正是那日她生辰时齐云楚送她的小乌龟。

  她将里面那只刻的又憨又傻的乌龟托在掌心看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大步走到窗口,用力将那只小乌龟丢进了不远处的荷花池里。

  隔着几米的距离,她瞧着那只乌龟在平静的水面上溅起了一?大片水花,随后陷入了沉寂。

  她扔完了玉制的乌龟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又将目光投向了矮几上那座正在自己三进三出的小宅子花园里惬意的晒着太阳的小乌龟。

  那只小乌龟似乎注意到她可怕的目光,慢悠悠的将头缩进了龟壳里。

  秦姒捏着它的龟壳看了又看,正准备朝着荷花池扔去,它不知是不是告知到了危机,求生欲极强的挣扎了两下。

  秦姒轻哼一声,又作势要丢,谁知那只小乌龟慢悠悠的探出了自己的脑袋,用绿豆般大小的豆泡眼看着她,似乎觉得委屈的很。

  两人大眼对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秦姒叹了一?口气,又将它重新放进了宅子里的小花园里,大步出了宫殿。

  “来人!”

  旁边的侍卫立刻上前行了一?礼,“陛下有何吩咐?”

  秦姒指着不远处开得极胜,正随风摇曳的荷花池,“朕不小心遗失了一?只玉做的小乌龟在里头,找几个人打捞出来。”

  “诺。”

  可是也不知怎的,明明就是丢进去了,几个侍卫跳进去,在水里摸了大半天也没摸到那只小乌龟。

  那侍卫见好不容易有一?次在陛下露脸的机会,却没把握住,也不知是吓得还是遗憾,浑身湿哒哒的跪在地上,牙齿打颤,“微臣等人打捞了一?日也没见着陛下所说的小乌龟。”

  秦姒捧着茶碗好半天没说话。

  那年轻的侍卫浑身冷得直打颤,却也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道:“找不到算了,反正都是朕不要的

  东西。”

  那侍卫这才松了口气,正准备要走,又听她道:“辛苦你们了,吩咐下去,今日打捞的侍卫们全部赏银一百两。回去换件干净的衣裳。”

  “谢陛下!”

  侍卫走后,秦姒指着矮几上的东西,“姐姐,你立刻找人将东西送回去给他。”

  红袖见?她闹腾了一?日心里憋着的一?口气儿还没顺下去,什?么也没说,叫十一?亲自送了回去。

  可一个时辰后,十一?又将东西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秦姒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十一?硬着头皮道:“齐世子说,他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去的道理?。若是陛下不想要,直接丢了。”

  “那就丢了!”

  十一?只得又抱着东西与红袖出了宫殿。

  她正打算把东西丢进荷花池,红袖忙拦住了她,“你是不是傻,你没瞧见陛下心里头不高兴。”

  “我?瞧见了。”

  “那你还丢?”

  “那不然呢?”十一?挠头。

  红袖叹息,“先放在我房里,别回头陛下后悔了又要去找。到时候,满皇宫的乌龟全部捉在一块,哪里还认得出原来的那一只。”

  “那可未必!”十一?戳了戳那只缩头乌龟,“姐姐请看。”

  红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乐了。

  只见龟壳上面不知用什么不褪色的东西写着一?行小字:齐云楚的龟。

  而旁边是截然不同的字体:小姒。

  那一夜,秦姒又是批阅奏疏到天明。

  跟着熬了一?夜的红袖次日顶着一?对布满红血丝的眼向一?脸心疼的十一?叹息,“这叫什么事儿!”

  十一?也无法,凑到她跟前替她捏捏肩膀,“谁知道呢。”

  与熬夜后疲惫不堪的红袖不同的是一夜未睡却精神奕奕的秦姒。

  她上完早朝又将部分大臣们留在勤政殿议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国事。

  议完事,她特地将那几个再背后议论人是非的大臣留了下来,给他们额外安排了一?些事宜:每日忙完公务,晚上去翰林院修撰古籍。

  秦姒还特别温和的嘱咐:她会亲自查看,希望他们不要替朝廷省灯油钱,字体务必端正。

  那几个大臣还未开始叫哭,只见坐在上首的女帝抿了一?

  口茶,漫不经心的睨了他们一眼,“朕相信若是将背地里说人闲话的精神劲儿用在上面,必定事半功倍!”

  那几个大臣臊得脸都红了,只觉得天子这一?记软刀子下得实在太狠,哪里还敢说什?么,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出宫去了。

  完事以后,她仍旧不觉得累,又将十一?叫了来,“姑墨国可有回信?”

  送去姑墨的信都已经一个月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早已经有消息了,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红袖忙道:“奴婢现在去问问。”

  她正要出去,这时十一?进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封信,正是姑墨寄来的。

  “念给朕听。”

  十一?拆了信,一?字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将信中的内容念了出来。

  前面还好,不过是赫连炔一?些发泄情绪的话,一?副恨不得将那个南星拉出来鞭尸的愤怒。

  里面还提到他叫人去南星的老巢珈蓝族,见?到了真?正的圣女乌兰朵。

  至于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他一?字未提,只是说到若是要解蛊毒,必定要制造蛊毒的巫师才可。

  秦姒心想,也不知南星到底对赫连炔做了什?么,使得他气成这样。

  恐怕这事儿有内情

  “信中可有提到我问的事?若是解了蛊毒,施毒者会不会死? ”

  还未等十一?开口,她伸出手,“算了,朕自己看。”

  十一?将信递到她手里。

  只见她越往后看,面色越发的难看。

  良久,她将信重重拍在桌子上,冷哼,“他果然是在骗朕!立刻加派人手去找南星,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朕找出来!”

  等找到人再跟他好好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乌龟:我太难了!

  谢毓:俺也是!

  闲话大臣:俺也是!

  齐云楚:我老婆好威武!求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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