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大唐极品女婿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御赐之物
  圣人有命,江晟当然不敢耽搁,急匆匆就赶回了萧家宅院。

  当他踏进萧宅大堂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穿浅绯官服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负手欣赏墙上悬挂的字画。

  “怎么可能?居然是从五品官来传口谕?”江晟看到官服的颜色,登时大吃一惊。

  要知道,虽然大周朝的官员品级和权势并不一定挂钩,但五品官怎么说都算是踏进了“高官”的圈子,徐有功现在也不过就是五品而已,按照常理来说,给自己一个白丁传旨,怎么都不需要出动这样的人物。

  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他不敢怠慢,连忙冲着此人行了一礼,道:“草民江晟,见过天使。”

  “哦,江郎回来了啊。”

  红袍官员转过身来,却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不过他虽然头发已经全白,但精神却极为矍铄,眼睛炯炯有神,腰板挺得笔直,看不出丝毫昏聩的迹象。

  他含笑做了一个自我介绍:“老夫张柬之,今日特为圣人封赏江郎而来,嗯,闻名不如见面,江郎果真是一表人才啊!”

  “原来是凤阁张舍人莅临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啊,江某有失远迎,还望张舍人恕罪!”江晟一听名字,脑子里就已经浮现出张柬之的生平,连忙拱手客气道。

  别人可能只觉得张柬之这么大岁数了,一个五品官应该已经当到头了。

  但他不同,史书上那可是写得清清楚楚,这一位绝对是大器晚成的典型啊!

  张柬之年轻时涉猎经书史籍,补缺为太学生。国子祭酒令狐德棻认为他是奇才,便以帝王的辅臣相待。

  考中进士后,起初调任清源县丞,又在任上盘桓多年。

  直到永昌元年,朝廷以贤良科目召试,这时他已经六十四岁,在对答策问的一千余人中名列第一,授官监察御史,后又累迁为凤阁舍人,也就是现在这一身绯红官袍的来历。

  凤阁舍人虽然品级只能算刚刚迈进高官的门槛,但任起草诏令、传宣诏命之职,参与机密,是那种典型的权势高于品级的职位。

  也正是这么一个日日与圣人相伴的职位,让张柬之得到了武则天的垂青,之后官运亨通,在短短数年间,就拔擢至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的宰辅高位。

  而且这还不是他权位的极限,仗着寿命冠绝武周,他以八十高龄,生生熬到了武则天油尽灯枯,然后悍然反戈一击,参与并主导了神龙政变,还政李唐,而他也以此不世之功,擢天官尚书,封汉阳王,成为了唐朝寥寥无几的异姓王之一,堪称位极人臣。

  “江郎,寒暄可以稍后,咱们还是先把正事办了!”

  张柬之摆了摆手,随即神色一肃,提高了声音道,“着江晟上前,听圣人口谕!”

  “草民在!”

  江晟闻言,连忙整饬衣冠,然后躬身低头,作恭敬聆听状。

  武周时期,臣民接旨却是无需跪拜的。

  朝着圣旨叩头,那是明朝洪武帝以后的规矩了。

  在此之前,唐宋元三朝皆无需下跪,唐末之前,甚至还允许坐着接旨,以示君臣一体皇恩浩荡。

  当然,江晟因为是从外面赶回来的,就享受不到这个待遇了。

  不然你本来好好站着,为了接旨,反而一屁股坐下去,那未免太不把圣旨当回事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年头的圣旨也不叫圣旨,学名应该叫“敕旨”。

  圣旨的称呼,那是宋朝以后的事了,而且还是从民间俗称,到慢慢被官方吸纳,才渐渐成为主流。

  敕旨分为敕书和口谕两种:

  敕旨相对正式,往往都涉及军国大事,皇帝只是说个大意,由凤阁鸾台的官员起草,交给皇帝审阅之后,再誊抄在用黄表纸或黄色的绢帛盖章加印,才能通传各部;

  相比之下,口谕就随意多了,说白了就是找个人帮皇帝传话。

  例如像今天封赏江晟这事,就纯属武则天兴之所至,随口这么一吩咐。

  这点小事,肯定犯不上惊动凤阁鸾台,再特地写个诏书什么的了,能派个张柬之来传口谕,已经是天大的荣宠了。

  “上谕:朕闻长安市井有才子江郎,诗文俱佳,尤独具慧眼,能解朕《臣轨》之精义,朕心甚慰,今特赐黄金百两,绢帛百匹,以嘉其才,咸使闻之!”张柬之高声传旨道。

  “谢主隆恩!”江晟再三行礼拜谢,心里却是哭笑不得。

  直到这刻,他才知道武则天嘉奖自己的缘由是什么,竟是因为自己说她支持编纂的《臣轨》不逊孔孟之道,她一高兴,就又是赏金子,又是赏绢帛,这样好大喜功的性子,难怪武周一朝没少以拍马屁封官的人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猜中了她想让《臣轨》入科举的心思,却只赏财物不封官,这却是有些不符合这位金轮圣神皇帝一贯的做法了。

  “难道……是因为我萧家郎子的身份使然?”

  江晟偷偷抬起头,眼神从张柬之带来的赏赐上扫过,心中对武则天的心思已经猜透了七八分。

  “看来这位圣神皇帝还是忌惮李唐开国旧臣的后人啊!”他默默想道,但也不甚在意。

  反正他也没想当什么官,伴君如伴虎,有那个美国时间去钻营,培养几个权倾一时的重臣学生不香吗?照样可以代替自己影响时局,何必非要自己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恭喜江郎了!”

  传旨完毕,张柬之含笑扶起江晟,笑问道,“久闻江郎诗才无双,出口成章,一首《将进酒》,更是被长安士子引为一时绝响,只是不知为何不把此等佳作装裱挂出,自家墙上反而用的是别人的诗作?”

  江晟淡淡一笑:“能在众人间口耳相传,才叫真的好,自己挂自己的诗,岂非有自卖自夸之嫌?”

  他说得冠冕堂皇,其实纯粹是因为不好意思。

  如果《将近酒》真是他自己写的,那肯定早早就挂出去了,而且还是制匾刻碑立在大门口的那种。

  他定要让全长安的人,都提前一千年体会被社交牛逼症支配的恐怖。

  怎奈这诗根本就不是他的啊,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抄诗本就是迫于无奈了,再把它写下来挂自家墙上,那岂不是看一次打脸一次?

  真当江某人脸皮厚就不会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