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儿被松开,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咳嗽得面色涨红,却是哈哈大笑,“想知道他们的情况很容易,往上走,然后看下去,所有人你都会看到。”</p>
宇文天一手拽住她的手腕,“走!”</p>
他呼吸困难的症状已经完全消失,眼前的路也清明起来,他甚至认为,这里绝对不是晴姑姑说的天圈,不知道蛮儿把他们带进了什么地方,但五千多人如果困在里面走不出来,就会白白牺牲。</p>
他要想办法看到他们,给他们引路。</p>
蛮儿这会儿没有反抗,被他拽着往前走,一路沿着山路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站在一个小峰上往下俯瞰,终于看到了山脉的另外一座山上有人,是大队伍,那里有薄薄的云雾,但可以看得到,他们在那里行走,前头领路的是晴姑姑,但他们脚步缓慢,迟疑,仿佛也知道迷路了。</p>
“三哥,三哥!”宇文天着急了,冲着那边山就大声喊道,但是走在晴姑姑身后的魏王,似乎压根听不到他的声音,连头都没抬起来。</p>
有人昏过去了,立刻就士兵上前背起,这和他在底下的时候状况一样,他们依旧呼吸不上来,而且看他们往前探行的步伐,仿佛前面依旧迷雾重重。</p>
可从他这里看下去,底下只有薄薄的一层。</p>
“你带他们出来!”宇文天气得回头拉住蛮儿的手,另一只手举起来,想要一巴掌甩下去,但是此生都没打过女人,又是这张熟悉的脸,这手怎么都下不去,气得直磨牙。</p>
蛮儿收敛了笑容,冷冷地道:“擅闯巫师带者死,他们注定是出不来的。”</p>
“那我就杀了你!”宇文天狂怒。</p>
“杀吧,有几千人为我陪葬,我死得其所!”蛮儿眼底阴鸷。</p>
宇文天真是恨不得杀了她,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蛮儿会变成这样?</p>
“你不是想起了往事吗?你一家人都被巫师所杀,你不恨他们反而为他们办事,你对得起你爹吗?”</p>
蛮儿笑了起来,“冤冤相报何时了?自此之后,南疆一统大治,是每一个南疆人都乐于看到的。”</p>
“你真是疯了!”宇文天冷冷地道。</p>
“我没疯,我在做正确的事情。”蛮儿甩开他,冷道:“你要么继续在这里,要么跟我走,我可以带你走出巫师带。”</p>
说完,她便大步往前面走。</p>
宇文天哪里能走?却也不让她走,上前就扭住她的手,硬的不行,他拉下面子哀求,“念在我曾救你一命的份上,你放他们出来,我知道你可以带他们出来。”</p>
蛮儿摇头,“他们只会给南疆带来灾祸,南疆不需要战争,南疆也不能再分裂。”</p>
“他们只是为了救人,救了静和郡主,我们就会走,只要他们愿意交出郡主,我们保证可不伤一人。”宇文天继续道。</p>
蛮儿笑了起来,“你们保证不伤一人?何必冒险?你们都死在这里,自然就伤不了任何一人,静和郡主死有余辜,她杀了我们疆北的巫女,如今只等大日子到来,便可拿她人头祭拜故知和巫女墓,如此,我疆北将再会重新获得平稳。”</p>
“你们疆北?”宇文天听了这话,盯着她,“所以,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蛮儿。”</p>
“我是蛮儿,我也是疆北的巫女,信不信由你。”</p>
宇文天摇头,“你若是蛮儿,怎会忍心看阿四也死在里面?你不是和阿四最好吗?”</p>
蛮儿微微地侧了侧头,轻轻叹气,“她不该来啊,她若来了,就注定是该死的。”</p>
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个该死两个字,没半点悲悯同情,宇文天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蛮儿,是鬼上身了吗?</p>
宇文天只能想到这个解释,所以他解下腰带,把自己和蛮儿的手绑在一起,不许她走。</p>
且说魏王等人还在天圈里转着,云雾层层障目,无法分辨前路,越来越多的人呼吸困难了,天色又将慢慢地暗沉,如果晚上要在这里过夜,那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倒下。</p>
“怎么样?找到了吗?”见安王带人回来,魏王马上问道。</p>
安王摇头,沉着一张脸,“我们被蛮儿算计了,她不见了,天儿也不见了。”</p>
魏王气得一剑劈开一株树,怒道:“顺利走出地圈,还道她是可靠的,没想从那时候开始就算计上了。”</p>
安王看向晴姑姑,“你有办法带我们走出天圈吗?”</p>
晴姑姑擦了擦额头的汗,脸色显得异常苍白,“我怀疑这里压根不是天圈,天圈不是这样的。”</p>
“不是天圈?那是哪里?我们不是走出地圈了吗?”安王怔了一下问道。</p>
晴姑姑闭上眼睛,细细地思索来时的路,“地圈我们很轻易就走出来了,但是按说不可能这么轻易,从外圈进地圈,这路是没错的,但是地圈里因变换了阵图,我也不知道走的是否正确。”</p>
“你的意思,我们有可能迷失在这里了?”魏王心中一沉,几千人若都迷失在这里,不可能走得出去,巫师带是个诡异的地方。</p>
“看样子是的,我们被带着绕进迷失带了。”晴姑姑显得也有些慌神,看向趴在徐一背上的阿四,“她服药之后,或许是解开了巫女降,但是,同时也可能开启了血术咒,太子妃可有说过这个情况?龙太后有交代吗?”</p>
阿四气若游丝,“没有!”</p>
“什么是血术?”魏王一听这些名词就脑袋发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他最为不擅长的。</p>
“以巫师的命为咒,中血术之后,就会陷入一个既定的认知里,除非解开血术,否则是走不出来的。”</p>
“什么既定的认知?”安王气得很,“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得痛快一些?本王原先就没听你说过这个血术。”</p>
晴姑姑心里头也很乱,却还是忍住了慌张给他解释了一下,“这个既定的认知,便要看下咒之人当时对她说的是什么话,如果嘱咐她一切以疆北的利益为重,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就会以疆北来考虑,不惜把我们都葬于此处。”</p>
众人听得这话,脸色顿时大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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