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绿茶上身,将错揽自己身上。
她拉着江迎雪的手,眼泪哗哗的流。
“呜呜,不是雪姐姐的错,错的都是妹妹!”
丑!
这张麻子脸本来就丑,哭起来更丑!
江迎雪快要被丑吐了!
她嫌恶的抽回手,生硬一笑:“月妹妹能原谅姐姐就好!”
江月真情流露似的在江天冬面前为江迎雪求了一番情:
“大伯父也表再怪雪姐姐了,都是我的错!以后小月保证再也不会忤逆雪姐姐的意思了,会像听大伯父的话那样听雪姐姐的话!呜呜~”
江迎雪总觉得哪里古怪!
转眼一看,江天冬脸色巨阴沉!
诛人先诛心,江月一句“像听大伯父的话那样听雪姐姐的话”,成功的催生出了江天冬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
江迎雪过惯了荣耀加身的好日子,怕是早就忘记了在六年前她还是那个被江府丢在荆南老宅里的弃女!
她仗着自己是医圣嫡女,又有过人天赋,这些年没少在江府里里外外作威作福,被众人捧高,对下人更是擅自赏罚,简直就快要和家主平起平坐了!
江天冬怎么可能会容忍被人骑到头上来!
今日他这个家主便好好敲打敲打她!
“迎雪,江府后辈都拿你做榜样,你倒是好啊,罔顾礼法、欺负妹妹,越来越不成体统!你太让大伯父失望了!”江天冬端着家主的架势发了一番威风,接着将江迎雪赶去祠堂罚跪,“罚跪祠堂,以儆效尤!”
江迎雪诚惶诚恐的跪下,“大伯父息怒!”
见她不走,江天冬面上寒意横生,“怎么,现如今我这家主的话在你医圣嫡女这儿,不抵半点用了吗!”
“迎雪不敢!侄女这就去跪祠堂!”
袖底的手暗暗攒紧,江迎雪隐忍垂首,起身退出房门。在转身的那一刻,她满腔的不甘与怨愤几乎快要从她那双阴戾的眼眸里迸射出来!
搁在平时,江天冬怎么可能会因为这芝麻绿豆大点的事为难她!
他怕也是惦记上了医圣手札,和她一样认为江月那丑女知道手札的下落,这才故作打抱不平的样子令她难堪来换取丑女的信任!
哼,手札是她这个医圣嫡女的!
除她之外,谁也不能据为己有!
丑女不能!
江天冬更不能!
江月扑到江天冬脚边跪下,趁着茶味儿未散,上演了一出“姐姐虐我千百遍,我待姐姐如初恋”!
“大伯父,不关雪姐姐的事,千错万错都是小月一个人的错!该罚跪的是我,我这就去祠堂换雪姐姐回来!”
“你这孩子!”江天冬佯怒,“你也不听大伯父的话了吗!”
江月瑟缩一团,“小月不敢!”
江天冬挥手遣退下人,扶起江月和颜悦色道:“好孩子,今日你受罪了!大伯父让人备了姜汤,你快喝些去去寒压压惊!”
江月感激涕零:“谢大伯父!”
呵呵,六年的心寒,可不是这一碗姜汤能驱走的!
江天冬用情的演着“好大伯”的角色,叭叭的对江月嘘寒问暖。
江月同样用精湛的演技应付自如。
说着说着,江天冬哭丧起来:
“小月啊,咱们江府要没落了啊!七皇子病重,谁都指着咱江氏能治好这位小贵人。可我与你二伯父翻遍了医书,也没找到救治七皇子的法子!
人人都说继医圣之后,江氏再无能人了!确实,若是你爹爹医圣还在,一定能医治好七皇子!但凭他是煊亲王也欺负不到咱头上来!
你以为煊亲王今日带兵来,真是为了搜查什么细作吗!他不过是打着幌子,要给咱们合府上下一个难堪罢了!若是医不好七皇子,他会不会让整个江氏给七皇子陪葬......”
江月不禁点头,“嗯!”
那缺心眼儿绝对能干得出这种残忍的事情来!
听她嗯,江天冬略微一怔。
“小月,你有没有听大伯父说话?”
江月抽了抽鼻子,楚楚可怜道:“大伯父与二伯父都没有办法,那七皇子定是没救了。”
江天冬热切的回道:“你爹爹一定有法子!”
江月神色悲恸的表示遗憾:“可是......爹爹已经不在了!”
江天冬有点迫不及待:“那你可还记得,你爹爹生前有没有留下过手札?”
这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跟江迎雪一样,都想从她这里得到医圣手札!
江月故作懵懂:“手札?笔记吗?我记得爹爹生前确实留下过不少笔记......”
江天冬眼神蓦地变得炙热,迫切的问:“笔记在哪里?”
江月满脸伤痛,“在爹爹的书房里。可是六年前那场大火,把一切都烧没了......”
江天冬眼中的热切迅速褪去,又突然死灰复燃了一样,紧盯着瘦弱的江月。
“那你可记得你爹爹笔记里的内容?”
“那时的我连字都认不全,怎会知道爹爹都写了什么。小月只记得爹爹做的笔记,都是与医术相关的。”江月眼眶蓄满泪水,接着哽咽道,“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将他的医术传给我就......”
江天冬有些失望,“我还是问问你娘。”
见他将主意打到椿娘头上,江月忙道:
“大伯父,我娘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爹爹死后,她便精神失常了。这些年一直不见好。很多时候她连我都不记得了,又怎会记得爹爹的事。”
江天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从椿娘这里打探打探医圣手札的线索。
玛德!
见他执意如此,江月在心里将江天冬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
江天冬背着手来到院里,哄孩子似的套话数花瓣的椿娘:
“四弟妹,映川在太医院忙得脱不开身,差我来看望你,顺便帮他取些东西。你可还记得映川的手札在哪里?”
他假意医圣江映川还活着,以为这样能刺激到这个疯婆娘。
椿娘仍沉浸在数花瓣的世界里。
“一片,两片,三片......”
“四弟妹?”
江天冬逼近了一些。
“娘!”江月快步上前,顺势用身体挡在中间。她握着椿娘执花瓣的手,不同于方才那一声急唤,此刻的声音比羽毛还轻柔,“您可还记得爹爹将手札放在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