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语噎。
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嫌弃过凤逍遥太小。
“我不小了。”纪梵音反驳道：“寻常人家的姑娘，像我这么大，都可以出嫁了。”
稍顿片刻，她忙又补充了一句：“有些都生宝宝了。”
“生宝宝”这三个字眼，让水清尘浓眉轻轻蹙起：
“十年里，我没有这个打算。”
“十年？！”纪梵音怪叫道。
好，虽然她刚才也只是说说而已，可是！
“十年后，我都二十四岁了！”
水清尘点点头，说道：
“刚刚好。”
“哪里好了？！”纪梵音指尖戳啊戳他的胸膛，抱怨道：“我长得这么可爱，你长得这么好看，咱们生出来的孩子，绝对是龙凤中的翘首啊。你居然还嫌弃他。”
水清尘叹息着握住她的手：
“怎么会嫌弃……”
纪梵音不乐意的撅起小嘴：
“那你要我十年后再生……”
水清尘突然收紧手臂，牢牢的把她抱紧：
“唯独这一点，你要乖。”
纪梵音“哼哼”两声，腮帮子气鼓鼓，不说话。
水清尘失笑。
纪梵音等了很久，等不到他的安慰，心里开始明白，他一旦决定的事情，饶是她，也阻止不了。
纪梵音认命的叹气，葱白的玉臂勾住他的脖子，撒娇的嘟囔：
“好嘛。我听你的。”
水清尘垂下目光：
“嗯。睡。”
他亲了亲她的发。
纪梵音忙了一天也困了，这会儿打着哈欠，往水清尘脖颈处蹭了蹭，闭上眼睛，含糊不清的吐字：
“……迟早的……迟早………是我的……你……”
断断续续的话。
没过多久，她呼吸变得绵长又轻，彻底睡着了。
黑暗中，水清尘深沉的目光，燃烧着炽热而浓烈的深情。
是啊。
迟早的事情。
她会是他的人。
他也会是她的人。
年少时，为彼此悸动的心，一旦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而他，比她更贪心，一辈子还不够，他还想要她的下辈子、下下辈子。
至于其他的事……
水清尘抬起手，修长的五指无比眷恋的抚摸着她的青发。
没有什么人，能比她更重要。
就算永无子嗣，就算阎皇血脉，断在他这一辈，他也认了。
时至今日，他已经完全可以理解君父了此残生的举动，只是，理解归理解，失去挚爱时宛若挖心的痛，他不想经历。
所以，子嗣可以没有，她，不能。
决不能。
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危险，也绝不允许出现在她身边。
窗外，星光闪烁，水洗的月色，照的整个屋子都处在朦胧的光线之中。
水清尘就那么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宛若抱着易碎的小宝贝。
尽管，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此刻，在他怀里酣睡的小家伙，要比任何人都坚强，要比任何人都狠心。
可是，那又怎样。
在她身边，不怎么坚强的那个人……
是他。
“尘尘……唔……”纪梵音忽然嘟囔着：“……别离开我……我走的路，要你陪着……”
水清尘搂着她一动不动，等了许久，她没再说梦话。
又过了很久，他看着她，看入了神：
“好。”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