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泉瑶池。
留下乾坤宗和地藏宗双方弟子面面相窥。
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领头师兄早已回到宗门汇报,双方最后只好接连消失在瑶池附近。
打了三月余的瑶池机缘,被他人所夺一事立马在双方势力掀起小范围波动。
至于为何没有传出?谁丢起这份脸啊,加上对方身份始终不明,自然得在内部先讨论上一番。
极北之地,地藏魔宗。
这一年魔教
可以说是相当不好过,本离圣者之位只差三份机缘,按理来说如今早已夺得一席,甚至绰绰有余。
可谁知道到头来还差一份。
这些祸事源头,皆得从雪巫山说起。
嗜血宗魔珏。
按理来说应是魔宗内的新圣者,按照轮这份机缘也应是嗜血宗。
魔教如今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大事面前自然也不会顾及什么宗门之分。
尤其是魔教本就差正道三席。
本该追回一层。
现在看来不倒退都不错,先是雪巫山,如今又是九泉瑶池。
两边事件加起来不过七日,可魔教却耗进去快半年时光。
只好出兵攻打正道薄弱之地夺回两份机缘,才导致局面好看些。
地藏宗主相柳想到这些头就疼。
本来因为到了收尾阶段,跟正道那边三天两头便有摩擦。
现在又出来一堆莫名其妙的圣者。
都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冒出,偏偏就奔着大份机缘来。
差点没把他气死。
对着门外大喊道:“苍何……”
呼声响起不过片刻,宫殿大门缓缓拉开,鬼魅般身影虔诚跪地。
“主人。”
相柳踹了那男子一脚,那人却仿若未察觉一般依旧保持着原先姿势不动。
仔细一瞧。
便能发现跪资之人周身波动镜是圣者。
他听从相柳之言,抬起头时,那双无神双目格外显眼。
像是被夺走神魄一般。
只知痴痴地望着相柳,嘴上除了主人二字外蹦不出任何言辞。
“苍何,你可真是魔宗耻辱。”
说完又是狠狠踹上一脚,相柳心底才觉得解气些。
圣者席位何足珍贵,可偏偏给了这么个废物。
三魂七魄偏偏只留一魄。
其余皆不知所踪。
本该助魔教更兴一层楼,却反倒成为拖后腿的累赘。
反差这般大,相柳又怎可不气。
他日在苍何身上倾注多少心血,如今心头悔恨便有多少。
天色渐晚,正殿上声响才小些。
相柳走在前边。
相隔三米处便有一道身影牢牢跟着后方,仿若最忠实的仆从。
魔宗开会。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自从雪巫山被夺后会议一日都不知道开多少场。
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几乎全都围绕李慕白这号人物。
比起那些后患,相柳对这繁琐会议厌恶更深。
魔灵亭。
周围皆被圣者结界围绕,层层加起高达百层。
魔宗会议历来都在这召开。
非圣者。
无资格入内。
因此历来商讨之事都与魔教未来息息相关。
魔教圣者尽数降临,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并非指外貌,而是指做了何事。
在场六十人。
手上沾的血怕不是能把整座八岐界的天都给染上赤色。
将座位拉开,相柳自然落座。
周边看到圆桌旁蹲着的身影,无一不发出惊呼。
“苍何怎么来了?”
“带这废物来做甚?晦气!”
“若非相柳还不死心,那真是好笑哈哈哈……”
嘲笑生不绝于耳。
相柳那张死人脸是愈发冰冷,微微抬起底下的头,眼神转了一圈冷声道:“怎么叫得那么欢,修为都没狗高还这般高兴,怪不得魔教接连失去机缘。”
说完还伸手摸了摸苍何的头,继续低头不语。
场上却无一人再敢发声。
说什么嗜血、地藏、追魂三宗鼎立。
这种话向来只有不知内情的人才敢说出,魔宗向来是地藏一家独大,何来三足鼎立之说。
只要相柳一日不飞升。
地藏便将其余宗门远远甩在身后,就是拍马也追不上。
见场面一度陷入死寂,焚云只好顶着压力出声将这次会议延续下去。
围绕着九泉瑶池。
一时间亭内吵个天翻地覆,又将雪巫山一事拉出来鞭尸。
“圣者不断冒出,你们还在这责怪宗门当真是可笑。”
忽略周边嘈杂声音,将话放下后相柳带着苍何消失在魔灵亭内。
余光消失后。
大家还是不敢出声,不是惧怕相柳而是不敢细想。
中立派统共就那些人。
通过这些年打探早就将对方知道个八九成,一个李慕白也就罢了,今日平白无故又冒出一人是为那般?
这哪是什么中立派之事。
而是外界之事。
天地机缘一共就那几份,现在还没有任何势力凑出份新的席位。
那今日之人又是哪来?
这些惶恐不安的情绪笼罩着魔宗,却始终没有漫及到相柳头上。
现在还在卧榻上泡茶,除了被子内颜色红了些,看去也就跟普通茶水没什么两样。
看了眼跪地之人,相柳叹声气,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
“苍何啊苍何,你可真是本座命里的劫。”
那道身影又是懵懂的喊声主人。
什么都不懂。
地藏宗成立多久,相柳便在八岐待了多久。
比起那些成为圣者后,千百年便可飞升天外天的魔修而言。
他已经在八岐界待了万年有余。
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掉。
蜷缩着跪在大殿上的苍何,向来是相柳的死穴。
执念放不下。
飞升就如同天边的云一般,一碰便散。
杀了苍何?
相柳想过不下千遍,可未曾动过一次手,最多只是踹上几脚。
跟别的弟子不同,苍何可以算作是他养大的。
虽说无血缘更谈不上师徒。
可确实是相柳从山沟沟中捡的婴孩,讨要食物一点点喂大。
那时他还不是什么地藏宗宗主,还为功法发愁,粮食担忧。
苍何成日只知道不停的笑着,叫唤着。
“为何你偏偏要做出那等事?”
“主人……”
又是这般,相柳是又气又想笑。
无论怎样发问,当年那档子事都已石沉大海追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