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韶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道:“从前的话,都不作数。”
穆长风真想把他的心剖开,看看到底藏着些什么。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他问叶云韶:“十一年前,你在人贩子手里买下我……对我是不是也有过不一样的想法?”
“当时不管是谁,我都一样会救的。”叶云韶终于肯看他一眼,却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只不过恰巧碰到的是你。你以杀人为乐,自然不会懂这些。”
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也被无情地彻底掐灭,曾经的小疯子,自然也被这该死的话毁灭。
以杀人为乐?
叶云韶就是这么看他的。
“让开,我要回去了。”叶云韶忍着脑袋的阵痛,准备下床。
才起身坐在床沿上,准备站起时,被跟前这个高大男人一个狼扑。天旋地转,后背被狠狠地砸到了床上。
床褥很厚实,并不痛,只是脑袋被震得发晕。
眼前发黑,他腰间一松,外界的空气便争先恐后地窜了进来。叶云韶的脑袋一片空白,后知后觉自己的腰封被人除去,大红的衣裳敞开着……
屋内虽然暖和,皮肤晾在空气中还是会觉得冷,寒意自后背升起。
叶云韶这时才有了些真实的害怕。
“你、你干什么……”他连质问都没有了底气。
他被金簪挽起的长发,此时全散了,犹如一泼黑墨散开在床上,簪子落在一旁。大红的衣裳衬得身体愈加白皙,每一处的线条勾勒都足以惹人疯狂。
腰封已解,细长的腿就在身下,叫人蠢蠢欲动。
确实美丽,但也可恨。
穆长风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这笑多少有些神经质,叶云韶被他吓得不敢动弹。
穆长风的身体贴近了,叶云韶半光溜的身体接触到他冰冷的外衣,也感受到他火热的呼吸。
这种强烈的反差,叶云韶难以接受。
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可怜兮兮地像只被捕获的脆弱蝴蝶。
叶云韶咽了口口水,却愈发觉得嗓子干哑难受,没什么威慑力地道:“别、别这样……”
“你脸红什么?”穆长风浅笑,
叶云韶脑子一白,他脸红了?
穆长风又伸手,有过前车之鉴到现在下颌还在发痛的叶云韶,偏头躲了。那只手没有做什么强硬的事,而是很轻缓地落下,在他脸颊上蹭了一会儿后,向下划去……
下颌、脖颈、锁骨、胸膛……所到之处都起了一堆的鸡皮疙瘩,叶云韶吓得动也不敢动。
最后停留在了他的腰腹上,还不等他反应,单手将他翻了过去。
吓!这危险的姿势!
叶云韶意识到,便开始没命地挣扎。
可惜穆长风只一个膝盖顶住他的后腰,单手制住他的两只手腕压在背上,让他所有的努力就化为虚无。
早就知道,他在穆长风手底下逃不掉。
耗费了一堆体力,停下歇歇,脑仁儿疼……
“穆长风!你放开我!”叶云韶叫喊道,他真的怕了。
穆长风在他左边的后腰上轻轻一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宣告什么,说道:“就这里了……”
什么?什么这里?
叶云韶完全不明白。
紧接着,穆长风昂头对外头唤了一声,道:“三儿!进来!”
乔三就在外头候着,所以穆长风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吼,真就把乔三给吼进来了。
叶云韶傻眼了。
他此刻衣衫不整,跟穆长风的姿势极为亲密。然后,穆长风就把乔三给唤进来了?
他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人了。
叶云韶把脸埋在被褥里,脸上发烫。
乔三进来,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正以为是帮主叫错了,准备控制住眼神往出溜的时候,帮主又发话了。
“三儿,去准备刺青。”穆长风简短地交代了一句。
“帮、帮主?”乔三不知道帮主什么意思。
“快去!”
“是,帮主。”
甭管了,帮主的命令就是最大的。
乔三退了出去,叶云韶方才还红透的脸,此刻已经苍白无比。
他总算明白过来穆长风刚才是在干嘛了。
敢情是在他身上找个刺青的好地方。
胸口像是被砸了块大石头,压得他呼吸不顺畅,还砸得他很疼。
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叶云韶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道:“穆长风……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对我……”
穆长风冷笑着:“怎么不能?你不是在意我是杀人魔?”
所以将他也拉入地狱,将他染上这乌黑。
乔三很快带了东西回来,进了房间,见叶公子和帮主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只是叶公子在害怕地发抖。
这东西一旦做上,以后便去不掉了。乔三大概能看出来帮主在生气,只是因为一时的气恼,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是否值得?
乔三犹豫了,劝道:“帮主,叶公子不愿意,就别做了吧。您不是一向最在意叶公子吗?”
“住口!”穆长风厉声打断他,“他不愿意也得做,而且……他已经不值得我在意了。”既然从前的宠溺爱惜给你都不要,那就都不要给了。只要遵守之前的承诺,永远留在我身边就好,只要我还能随时触碰到你就好。
穆长风的话说完,叶云韶暗暗较劲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一时间死气沉沉的。
从穆长风的角度看过去,便能发现那三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锦被上留下几块深色印记。
乔三乖乖把东西送过来,也不敢看帮主这边的情况,送了东西便退了出去。
“你哭什么。”穆长风被扰得心烦意乱,乱作一团。
叶云韶没出声,房间里时不时的浅细啜泣仿佛是在控诉苛责,苛责他的不近人情。
拒绝回答穆长风的问题,无言变成了无声的反抗,穆长风没有丝毫犹豫。
扯掉红色的腰带,捆住了叶云韶背在后头的两只手腕。
占了颜料的毛笔尖,又凉又软,落在那平坦魅惑的后腰上,叶云韶的身体猛地振了一下。
毛笔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细细密密地勾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