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睡会，现在时间还早。”林墨汐劝他。
“睡不着。”沈子安目光没有离开屏幕，声音里透着疲惫和焦虑。
林墨汐抢过鼠标关闭电脑，坚决撵他离开，“赶紧去睡，你看你黑眼圈多重，再这么下去身体先垮了。要是去医院的话，钱花得更多！”
沈子安被“钱花得更多”给说服了，现阶段他们没有余力花更多钱，上回他被骗已经给他重重一击，再也不敢有多余消费，乖乖地回到沙发上躺着。
林墨汐看他蜷缩在沙发上，心里一阵愧疚，到底是自己占了他的房间，才让他长期睡沙发。
她环顾四周，这个本来就不大的房子里面到处堆满了东西，好几箱各家的快递单，成堆的纸箱和胶带、成捆的珍珠棉、成箱的首饰盒还有一堆首饰。
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以至于每天去阳台晒衣服都像玩闯关游戏，挪开纸箱，跨过珍珠棉，跳过首饰盒，才能达到阳台。
是该换个大点的房子了，要有两个房间，至少沈子安不能再睡客厅了。
还有那些首饰，最好也能分门别类地放好，这样发货的时候也不会找不到，还要个高一点的桌子当打包台，现在用茶几打包实在太累了，每天都腰酸背痛地站起不来。
生活方面倒是要求不高，能有两个衣柜就好，现在的衣柜太小了，加上货的品种有点多，好多东西都塞进了衣柜里面。
林墨汐盘算了一阵，趁着沈子安熟睡之际，打开了电脑，一边挂着客服，一边在网上找起了房子。
他们不需要找特别好的地段，只要交通便利，快递能到就好，如果能靠近批发市场的话更佳。
选房子是个大事，林墨汐看了一圈，看中的价格都高得咂舌，便宜的环境也让人不敢住。她还是不太愿意住城中村，虽然价格实惠，但是里面的环境确实接受不了。
有一回她陪一个女同事去看房子，那个房子是在城中村里，村子里面的路面很窄，地上污秽不堪，两边都是高耸奇怪楼房，楼房之间的间距很窄，密度也很高，即便是白天楼道里面也非常黑，楼梯两旁贴满了各种广告纸张。
来往的人非常多，穿着打扮各式各样的都有，各地的口音汇集在路边飞满苍蝇蚊虫的小饭店上空，交织成一副奇异的画面。
最让林墨汐终身难忘的是那个房间打开的一瞬间的画面，成片受惊的蟑螂如一团云雾一样从房屋的一头飞至房屋的另一头。
这个画面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差点原地去世，女同事也好不到哪里去，惊叫一声赶紧捂住嘴巴，生怕有蟑螂飞进嘴里。
两人几乎是逃到了楼下，房东在身后大声嘀咕：“有什么好怕的？蟑螂而已啦！”
这个画面成为林墨汐的噩梦，自此后，她宁愿住贵点，也绝不选择城中村。
过了九点后，来咨询的客户也多了起来，林墨汐将之前看中的几套房子保存好，专心当起客服。推荐位只有二十四小时，要抓紧时间卖货。
几乎每分钟都有人下单，有些不会操作的，重复下单了好几次，再来咨询。还有人对产品有疑问的，也来询问，林墨汐本来还有点困意，全部都被驱赶干净。
她的手指不停在键盘上飞舞，不断切换客户答复，忙得连喝水都没时间。
沈子安也被持续不断的消息吵醒了，翻身起床问道：“客户多吗？”
林墨汐没空理他，他走到电脑前一看，只见满屏的对话框不断闪烁，提示下单的消息也是不停的闪。
沈子安连忙开电脑，帮着林墨汐分担业务。
两个人整整在电脑前坐了一天，连厕所都没空上，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林墨汐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这才有气无力地问沈子安：“你饿吗？”
沈子安一边回复客户信息一边碎碎念，压根没看林墨汐。
林墨汐看他两眼浮肿，目光呆滞，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挣扎着站起来，结果腿是麻的，迈出一步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叮咬一样难受。
好不容易走到厨房里煮个面，又将剩下的蔬菜切碎丢进锅里一起煮，加上各种调料和酱随便拌一下，端着两碗面放到电脑旁，“先吃两口垫垫。”
沈子安也饿极了，端着面条来不及细嚼慢咽，三两下就扒拉进肚子里，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林墨汐吃得也飞快，没吃出什么味道就将一碗面扫进肚子里。
吃完了饭，总算缓了过来，都有点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今天的订单比往常多，但是成交付款的人不到下单的人十分之一，两人忙了一天累得够呛。
林墨汐不禁感慨：“为什么电视剧里面演的创业那么容易，咱们创业这么难呢？”
沈子安愣了愣神，“可能编剧没做过生意，不知道生意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我觉得可能是我们是小本买卖？”林墨汐不禁分析起来，“人家剧里面的都是大买卖。剧里面的主角随便发个什么广告，发个新品，满城的客户都来捧场。我们天天挖空心思优化产品，也没见客户多多少。而且奇怪的客户还占了一大堆，不像剧里面那样直接给钱买货的，还有抢货的呢。”
沈子安不由好笑：“你琢磨这个干什么？那商战剧里面的客户都是道具，随便安排的，想让他干啥就干啥，不需要动脑的。我们的客户是真金白银的，掏钱的人，肯定有很多想法的。”
“花一块钱要买十块钱的东西。”林墨汐吐槽道，“你知道今天多少人和我讲价吗？十九块九包邮了，还要讲价，还不如直接说要我送他。”
“嗯，今天就有好多人问我是不是白送的。”沈子安无奈，“咱们这行还是新鲜事物，好多人不懂，也不是故意的。”
“我也希望我有那么好的顾客啊。”林墨汐羡慕不已，“还有那些主角的运势，简直就像开了外挂，发财太容易了，还有好多人赏识，我们自从干这个后，连人都不认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