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摊后。
秦老九带着林川两人前往自己家做客。
秦老九住在一处简陋的出租房屋子很小，几个人塞进去，居然让他们产生一种无处下脚的感觉。
秦老九专门给林川两人搬来凳子，又是倒水，又是泡茶，忙得闲不下来。
林川和熊少泽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默默打量着出租房，脸色很是难看。
林川尚且还能忍下来，但熊少泽却是直接红了眼睛。
老兵就住在这种地方！
秦老九明显没有注意到林川和熊少泽的表情变化，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同时告诉林川，他即便退伍，心思却从未退伍。
若有战，召必回！
林川默默地听着秦老九感慨激昂的话，陷入沉思。
秦老九肯定不是个例，像秦老九这样退伍后，过得如此艰难的人还有很多。
这是他的过失。
秦老九是他的属下，如今属下这般艰难，甚至在外面摆摊还总是被人欺负。
这件事情，他管定了！
……
秦璐璐一到家，就跑进房间给自己的母亲说林川的事情。
;妈，爸爸的领导来了！
说起林川，秦妈激动的不行，要不是她没有办法下床，现在就去给林川做饭。
;老秦，你领导来了，咱们可不能怠慢了人家啊！
秦妈赶紧将秦老九叫进房间，给秦老九嘱咐。
;咱们这地方简陋，你的领导却不嫌弃咱们，还大老远跑过来看你，你可不能让你领导寒心啊。
秦妈抓着秦老九的双手，小声嘱咐：;咱们家也没有什么好招待领导的东西。
对了，咱们家不是还有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吗？你去把那只老母鸡宰了，给你领导接风。
;我知道。
秦老九的心思和秦妈很统一。
林川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招待，这让他很是心酸。
要是他们再过得好一点，兴许就不会让林川这般受委屈。
秦老九家的卧室不怎么隔音，所以里面在说话，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林川听他们要去宰鸡给自己接风，受宠若惊。
秦老九一家过得这么紧巴巴，要是因为他的到来让他们又是杀鸡又是接风，他还不如不来。
这般大费周章只会给秦老九一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用不用，老秦，你用不着和我这么客气。
林川赶紧出声阻止。
秦老九还没有开口，秦妈先说话了。
;领导过来我们这里，我们要是不给你接风，岂不是太失礼，就是我们这里您也知道，没有东西拿得出手，我现在也动不了，实在是让您太受委屈了。
秦妈一脸内疚，让林川有些无地自容。
明明是他这做领导的没有做好，这才让秦老九这位卓越的退伍老兵这般艰难，妻子生病在床，孩子刚上大学，这样的负担，实在是……
他很遗憾，他之前还一直以为秦老九生活不错。
现在看来，他是有些想当然。
;秦嫂子，您这是在说什么话，我们都是自己人，没有必要这么客气，你要是再这么客气，我以后可就不来了。
林川祭出杀手锏，秦老九和秦妈两人对视一眼，不觉有些手足无措。
这该怎么办？
;这样吧，老秦，我知道你手艺不错，你就随便炒两个下酒菜就行，我们哥俩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喝酒了。
;这，这也太简陋了吧。
秦老九听林川这般说，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林川笑笑道：;老秦，这有什么简陋不简陋，我今天过来找你是老朋友叙旧，走吧，让嫂子好好休息吧。
林川将秦老九从卧室里扯出来，秦璐璐则留在卧室照顾秦妈，同时给秦妈擦拭身体。
秦老九按照林川的要求，简简单单地炒了几盘下酒菜。
因为担心在客厅中会吵到秦妈和秦璐璐睡觉，三人就端着酒桌，一起在天台喝酒聊天。
;你这些年一直在这里卖烧烤吗？
叙旧的时候，林川特意打听秦老九近几年的动向。
秦老九对林川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几乎都是林川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之前也干过其他的事情，不过我媳妇不是生病吗？为了陪着她和照顾她，我就在附近租了一个摊位卖烧烤，其实收入还可以。
秦老九倒豆子一样将自己近几年的境况全都告诉了林川，林川听着秦老的讲述，心中无限感慨。
;刚开始我的生意还不错，但最近这段时间，这乌鸡哥突然跑到这里收起摊位费，很多小商小贩迫不得已换了地方。
但因为我得守着你嫂子，所以没有走，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们也只图财，只要我按照要求将摊位费给他们交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老九说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
;今天这是特殊情况，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我上个星期才交了摊位费，他们今天又跑过来收钱。
秦老九自言自语，仿佛对于今天乌鸡哥的做法很是不解。
而林川看着一边喝酒一边说话的秦老九，脑中不觉回忆起当年的秦老九。
秦老九如今的体格明显不如以往，现在的秦老九瘦得只剩下骨头，一把抓起来，只有皮。
他没想到昔日的北境戎马生活没有将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压垮，反倒是这操蛋的生活将他压垮。
;放心，他们用不了多久，就收不了钱了。
林川幽幽开口，眼神中满是对乌鸡哥等一行人的愤怒。
胆敢欺负退伍老兵，这件事情，他不会就这样翻页。
;这件事情其实你不用管，这里的情况比较特殊，很多时候就连上面的人都不敢管，所以你还是……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以免到时候惹得一身的馊。
秦老九不怎么想让林川过来管这件事情，担心林川遇到麻烦。
虽说林川是北境战神，但林川也是人。
是人就会有弱点，林川也一样。
乌鸡哥这群人就是一群疯子，要是把他们惹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老秦，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