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欧阳沐辰一直没有醒，冷艳亲自去看过他，冷艳说他真是命大。换做普通人，早就死了。他居然能撑着一口气，到现在都没死。
冷月看不到欧阳沐辰的样子，她静静的坐在床边，听着他微弱的呼吸。
欧阳家一直是漏网之鱼，毕宰相死后，冷月停止了报复。
很多瓜分过白家的人，她都没有取他们性命。
当中就包括欧阳家。
欧阳沐辰与慕容果年纪相仿，他的心思却比慕容果多。他知道利用人性的弱点，挑起纷争。也知道如何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力。
这样的人，若是能为己所用，必定会是一个好帮手。
反之，便是心腹大患。
欧阳沐辰对慕容果若即若离，冷月一直放任他在慕容果身边，想要利用他教会慕容果一些复杂的道理。
让她意外的是，欧阳沐辰竟追着慕容果上了战场。
“醒了就睁开眼。”不知过了多久，朋友突然开口。
她暂时失明，让她的听觉更加灵敏，就在刚刚，欧阳沐辰的呼吸乱了节拍。
“夜王妃，你的眼睛……”
“小事。”冷月开口，“你可知日后你要承受瘴气毒发之痛？”
“现在知道了。”欧阳沐辰停顿片刻，开口说道。他的语调平静，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其实对他而言，能活着已经是意外了。
跟着慕容果进了瘴气林，他就没打算活着出来。
“你是决心追随慕容果了？”
欧阳沐辰沉思，来边疆之前，他并没有这个决定。只想取得慕容果的信任，欧阳家不能一直当别人的附属，他要让欧阳家在他手里发扬光大。
瘴气林中，他也曾被幻象所困。
他看到自己的野心，可他却没有承受野心的命运，下场惨不忍睹。
那一刻，他明白了，以他的心智和计谋，只能为谋臣，而不能为主。
“是的，我决定了。”
“好，那我便留你性命。”
透过白布，欧阳沐辰仿佛对上了冷月那双犹如枯井般的凤眸，警告，冷冽，信任……众多情绪交杂着，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夜王妃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助慕容果。”
冷月点点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经过这一次，慕容果信了他，她也便信了。
倘若将来真的有什么后果，也是他们应该承担的。
“夜王妃，我还有一事相求。”
冷月沉默，欧阳沐辰继续说道，“能不能保我姐姐一命？”
“她的生死与我无关。”冷月拒绝了欧阳沐辰，“选择留下是你自己的决定，不该有任何条件。”
“是我唐突了，多谢夜王妃提醒。”
“这个称呼，我不喜欢。”冷月再次说道，她跟夜冥没有任何关系，假意嫁给他只是为了拿到东西。如今，她已经离开了京都，与夜冥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欧阳沐辰接连说错话，让他不敢轻易开口。
就在这时候，慕容果冲了进来。
“姐姐，别伤害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