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右护法厚葬。”冷月淡淡的开口，随后走出了议事厅。
冷月走的很快，像是拼命要甩掉什么一般。
她身后，师父悄然的跟了上来。
冷月站在山头，静静的看着右护法的院落。绝影带人挂起了白帆，人们进进出出的在给右护法设灵堂。按理说，他是天音阁的罪人，死后应该曝尸三天三夜，任由野兽和飞鸟啃食。
“你最终还是心软了。”
迎面的风吹乱了冷月的发丝，她听见师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看着师父。
“师父可怪我？”
“为何要怪？”
师父反问，眼底蕴藏着看不清的情绪，他英俊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白发散落，发丝随风翻飞，抬手指着右护法的庭院。
“为师若是没猜错，你杀他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说的话。你不想听到任何对为师不利的言论，不想让你我二人心生嫌隙。”
冷月没有反驳，她师父说对了一半。
还有一半原因，是她回敬给师父的。
师父不提，她自然也不会说。
“这次下山，你遇到了何人？经历了何事？为师有些好奇。”师父走到了冷月的身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冷月与他对视，微不可见的粗了蹙眉。
小时候，她以为师父眼里的是关爱。
后来，她以为师父眼里的激励。
现在，她已经看不清师父眼里的究竟是什么。
他明明看着她，却又好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北国之行之前，她对师父不曾有任何怀疑，也从不想去探究师父的心思。如今，她不得不开始揣摩师父的想法。她身中剧毒，师父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还有右护法的话，师父真的对她心存不满么？
甚至冷峭的失踪，冷月都觉得跟师父有关。
“并无什么特别，只是寻见了弟弟。”沉思片刻，冷月收回了目光，转身继续看向右护法的院子，“我从未想过，有亲人是什么感觉。”
冷月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慕容果满是依恋和关切的眼神，她不由的翘起了嘴角。
“呵呵。”师父冷笑。
“师父从不会让我小心，也不会提醒我有人再等我。大概就是这份缺失的关系，让师父觉得我变了。”冷月没有发觉，她在说这句话都的时候，师父的眼神变了。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常态。
“师父放心，我还是那个我。师父要我做的事情，我会继续做下去。”冷月深吸一口气，她这条命是师父给的，她不会忘。
“为师都不记得让你做什么了。”师父捋了捋鬓边的长发，“可曾想过离开天音阁？”
冷月想也不想的摇摇头，“从未想过。师父心怀天下，怎么会不记得让我做什么呢？”
说完，冷月转身，看着师父，“师父，为何这般着急的让我赶回天音阁？”
“为师从未让你回来，许是之前的细作想将你骗回来，将天音阁一网打尽。”师父轻描淡写的说道，眼神透过冷月，看向了远处，“我天音阁沉寂了这些年，是时候做些什么了，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