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短信那边并没有回答,只是告诉他,如果哪天他想清楚了,让他去福生小区14栋607.
傅思宇沉默了。
虽然他嘴上没说,心里却已经开始相信了几分。
福生小区在海城东边,是四十年前,海城还没开发的时候兴建起来的。
而傅杰当初的老房子就在福生小区14栋。
“他是当初的老邻居?”
傅思宇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
傅杰老实又嘴笨,在他印象里,他根本没怎么维护过邻里关系。
“你是谁?”
他没有等到回答。
有一辆车从傅思宇身后擦过。
傅明亮不经意的扫了傅思宇一眼,随后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脖子上戴着的银项链。
他刚想喊司机倒回去,最终没开口。
他心想,大概是因为傅程建今天做的事,让他神经过敏了吧。
不就是一根普通的老式银项链。
怎么会跟那个人的一样。
死了二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上。
“张秘书,我这几天的行程是什么?”
“您明天上午八点有一个关于陶城分公司的会,明天下午.......”
傅明亮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就像条蠢驴,给傅家拉一辈子的磨也吃不到那根胡萝卜。
“算了,不必说了。帮我打听一下安家二小姐的喜好,找一个时间约出来。”
傅明亮伸手搭上女秘书的肩膀,目光晦暗。
“我记得你上个月刚分手?”
一向干练的女秘书望着傅明亮英俊的脸,忍不住面色发红。
“是.......”
傅明亮凑近她的耳朵,轻轻吹气。
“我有点私人的事情,想请你帮忙。不要告诉我父亲。”
回到安家之后,李若梅忍不住一直跟安涂林抱怨。
“你这个爸爸怎么当的,小锦都晕倒了,你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在你心里,谁都比小锦重要!”
李若梅想到这里就委屈。
郑思思出事,安一一就能轻轻避过,可怜她的小锦,还得忍受一群人的白眼。
“你简直无理取闹,我是在帮你们母女两个擦屁股!”
安涂林想想就来气。
安老太太压根没告诉他傅家要来人,他连凑上去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傅家似乎是认定了安一一这个儿媳。
不管安一一之前闹过多少幺蛾子,她如今都是安家的宝贝。
也就李若梅这个拎不清的要往上撞。
李若梅嘴里还在嘟囔:“郑夫人也是有够小气,她家女儿跟小锦可是好姐妹,还对我狮子大开口。”
安涂林瞪了她一眼:“别说了,你这几天在医院好好照顾小锦,少干不该干的事。”
说完,斟酌了一会,从抽屉里拿出一串碧玺项链。
安涂林敲了敲安一一的房门:“一一,睡了吗,我是爸爸。”
“请进。”
安涂林满脸堆笑:“一一啊,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吗?你妈不太懂事,你理解她一点。爸爸在这给你道歉。”
安一一望着安涂林那张跟自己相似的脸,只觉得好笑。
上辈子,安涂林也让她理解。
理解李若梅的偏心,理解安老太太的嫌弃,理解安锦的冷嘲热讽,理解他这个爸爸的难处。
安涂林仿佛只是个单纯可怜的老父亲。
然而他才是卖女儿的得利者。
安一一温柔的笑了,伸手搭上安涂林的肩膀。
“爸爸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
安涂林,幸运值60,霉运值4。
他满意地笑了:“你果然懂事,对了,傅总裁今天送你的股权书.......”
“爸爸需要吗?可是我已经交给奶奶了。咱们都是一家人,给奶奶也一样的吧。”
安一一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默默偷取了十点幸运值。
安涂林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当然,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一家人。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跟你妈去看看你姐姐。”
他丢下手里的项链,快步走出门。
“咣当!”
门被安涂林重重甩上。
要不是李若梅那档子破事,他怎么会被抢先。
那可是整整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安涂林咬着牙,恨不得冲进屋里,一巴掌甩在安一一那张无辜的脸上。
外面抱回来的就是蠢!
安涂林生了一会闷气,转念想到。
安一一是个蠢货也不是没好处,至少好拿捏。
等她嫁进傅家,安家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门内的安一一笑了笑。
安涂林还是太急躁了。
他想在年前收购一片老小区,可惜有几个大股东不同意。
“那个小区,好像是福生小区?我可真够走运。”
上辈子的福生小区开发成了富人别墅区,一平米得十万起,可惜成了安锦的嫁妆。
不管如何,这个小区,安一一不会再让安锦拿到。
如果安涂林沉得住气,等过两天去找安老太太,兴许这事还能成。
可惜安涂林是个脾气暴躁的,估计当晚就回去问。
安老太太本就对安涂林白天那一通幺蛾子不满意,这事要能成功就怪了。
只是可惜了福生小区那么好的地段。
安一一思索片刻:“我干嘛不自己买下来?”
随后她发现,自己没钱。
她手里攥着亿万家财,同时也身无分文。
股权动不得,珠宝首饰卖不得,她还不能像之前一样出去打工。
因为从前老是倒霉,恨不得装多少钱掉多少钱,去银行也老是吞卡故障之类的。
安一一只敢把钱放在连秋月的卡里。
这也就导致了,安一一身上只有几天前连秋月给的三百块打车钱。
“我是这世界上最穷的豪门千金!”
安一一气愤得一头扎进被子里。
“不行,还是得找办法搞钱!否则我跟我妈怎么活!”
想起不知在哪里的养母,安一一沉默了。
系统说,从她身上沾染到的霉运,会在三天之内散尽。
连秋月从此之后不会再倒霉。
安一一刚要躺下,忽然坐起身。
她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像是谁在暗中盯着她。
风从窗户外灌进来,花园里,有一双隐秘在暗处的眼睛。
然而安一一并没有发现,她打了个哆嗦,拉上了窗帘。
窗户口的那一点光消失不见。
傅思宇抿着薄薄的唇,捏紧脖子上的银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