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将镖塞到她手心中，道：“瞄准靶心，用大臂的带动手腕，快速扔出去。”
云霁瑶“刷”地抛了出去。
镖越过靶子，径直飞到了后方的银杏儿树上。
“额，力量真不错，就是角度偏了点。”
“再来！”
下一次，又是力道轻了些。
反反复复整了十几轮，她手里的镖才终于命中了靶心的最边上。
由于长时间的凝神摒气，保持同一个姿势，练了一阵之后，云霁瑶觉得整个手臂酸痛无力。
墨寒渊只扫了她一眼，便看出她的倦意，收了镖说：“今天先不练了，明日继续。弩就等你的镖使好了再学。
“嗯。”
云霁瑶帮着他一起将武器都收进房里，又该忙活下午的餐食了。
下午来了位肥头大耳的食客，点了份二十文的套餐。
云霁瑶给他端上米酒南瓜、炸土豆条、凉拌香干等，零零总总十来个菜，他不满意。
大声嚷嚷：“别人桌上都有西瓜双皮奶，我的为什么没有？”
云霁瑶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因为那位客人点的三十五文的套餐。”
胖子用筷子夹起香干丝扔到桌上，说：“老子花了二十文钱，你就给我整这些？肉呢？”
她尴尬地指了指院门口的告示牌，说：“这位客人，我们门口写着呢，今日只供斋宴，所以没有准备肉食。”
胖子又在菜盘子里，翻了阵，不知怎地挑出个苍蝇来。
“苍蝇馆子，难怪我觉得吃了不舒服。今天，
你必须得赔老子看病的钱。”
周围的人一听说菜里有苍蝇，全都停下了筷子，凑过来看。
“哎，真的是苍蝇。”
“好脏！”
“退锐退钱！”场面一度变得失去了控制。
云霁瑶这才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胖子，不是什么食客，单纯就是来找事的。
要么就是某条街上的霸王，专门到各店收保护费的那种。要么就是同行，想故意诋毁她家私房菜馆，好让她没有生意。
她半佝着身子，将那只苍蝇用筷子翻了几翻，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然后，她站直身子，指着苍蝇说：“各位，这苍蝇不是来自咱们餐馆的。”
“哦，苍蝇还能看出是哪里的？”
“撒谎！”
胖子大笑，对着周围的人说：“相亲们，你们听听，她说她能认出苍蝇是来自哪里的，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周围的人声沸腾，议论不绝。
“呵。”
云霁瑶嗤了一声，指着苍蝇，面向围观的食客们道：“大家看看，他盘里的这只苍蝇，肚腹爆裂，蝇腿儿残缺。”
站在前排的围观人有几个眼睛尖的看了之后说：“没错！苍蝇是扁的。”
这时，云霁瑶的眉梢微微一挑，说：“假如苍蝇是自己飞进盘子里的，肚腹和腿都应该是完整的。他盘里的这只，当是有人先行拍死之后，故意放进去的。”唔。”
众人恍然大悟。
“太缺德了吧，为了吃霸王餐，真是什么点子都想得出来。”
“不要脸……
”
食客们的矛头全都指向了胖食客。
胖子羞愧难当，放下一吊铜板，灰溜溜地离开了。
小院又恢复到常态，吃的吃，笑的笑。
当云霁瑶回厨房端菜时，墨寒渊一脸惊喜地望着她。
“想不到我家娘子，除了人长得好看，头脑也是一等一的聪明。”他夸她说。
云霁瑶反唇逗他：“以前是谁说我笨来着？”
墨寒渊笑：“在我面前笨笨的，在别人面前聪明的。如此甚好、甚好！”
“呵呵，锅里的菜熟了没有？”她笑问。
墨寒渊站起身揭开锅盖，一大股白气扑面而来。
食材的清香杂合着柴火的气息，让人不由得垂涎三尺。
“好像熟了。”他说。
云霁瑶走过去，取了根筷子，放进蒸碗里戳了戳。
“嗯，熟了。”
她伸手去端菜碗。
碗沿儿太烫，她下意识地蜷起手，搓了搓耳朵。
墨寒渊紧张地一步跨过来，将她的两只手捉了过去。他双手捧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吹气。
“烫到了没？”
他低头仔细看着她红彤彤的指尖，眼睛里流淌着满满心痛。
云霁瑶欣慰地摇了摇头：“不痛了。”
墨寒渊说：“让我来吧。”
“嗯。”
她点头表示同意。
他将锅里的蒸菜逐碗取出，放在云霁瑶的端菜木盘里。
尽管他自认为皮糙肉厚，指头上都有老茧，不会怕烫，但五碗端完后，指尖还是感觉火辣辣的。
还有被热气烫到的手心，也跟蒸熟了不在属于自己
了一般地麻。
他想，丫头天天这样端菜，双手该是怎样的难受啊。
一想到她那双纤长白皙的嫩手每天都饱受着这种摧残，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
等云霁瑶出去后，他也跟着离开了灶房。
从他的武器箱里翻出些不常用的刀，用锯子锯了，然后重新拼接成一个巴掌长的小钳子。
“咔咔”
他试了试，小钳子能将武器箱里的武器轻轻加起来。
呵呵，他暗笑，丫头有了这把钳子，就可以不用接触也能从锅里端出碗盘，再也不用担心她被烫伤了。墨寒渊带着他新做的钳子，志得意满地回了厨房。
然后撞见的却是云霁瑶气得通红的脸。
“三郎，你不是帮我看着火吗？锅里的菜全糊了！”
墨寒渊远远看了一眼铁锅，果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整个厨房里都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呛得人想流眼泪。
他赶忙推她出去：“丫头，这里呛，等我处理好了，你再进来。”
他三下五除二地将锅里的糊菜铲掉，再加上清水，将锅涮洗干净。
然后又将厨房的两扇窗户大大打开，用荷叶散了半天。
直到味都去得差不多了，他才喊：“丫头，进来吧。”
云霁瑶进来，看着被他倒掉的一大篓子糊菜，心痛地说：“这些菜，得值十文银子了。”
墨寒渊不反思，反倒笑她：“瞧你那财迷样子！”
她气恼地嘟起嘴，说得语重心长：“三郎，咱们一个人才收二十人银子。
按五成的毛利，也就是一个人头我们才能赚十文银子。我知道你以前在丞相那里当差，大手大脚花银子花惯了，但我们现在赚钱不易，可不能再随意浪费了。”
“好，好，我知道了，娘子教训得是，为夫以后一定多加注意。”
云霁瑶这才扬起嘴角，道：“那就罚你一会再端五碗菜。”
墨寒渊掏出刚刚制好的铁钳子，递到她眼前说：“丫头，看这是什么？”
云霁瑶双眼放光：“起菜夹！”墨寒渊熠熠放光的眼睛，忽地暗淡了下去。
他还以为，这个发明，为他首创，丫头定然猜不出来。
到时候他再告诉她，也好让她崇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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