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萱侧目问他：“那是什么鸟？”
病汉子：“是蝙蝠。”
“噗！”
梁雨萱差点没吐血。
头次听说世界上有长这么大只的蝙蝠。
“你怎么知道是蝙蝠？”
病汉子道：“之前这些怪物飞去过隔壁村，有村民用箭射下来过，有屋顶那么大。他们村里有人将死蝙蝠的肉煮来吃了，然后就开始莫名奇妙地的病了。然后这病就传来了我们村。他们都那些蝙蝠就是妖界的先锋，要来替代我们的。”
病汉子说的话和那个老太的，有的对上了，又有很大的出入，越听越玄乎，也不知道到底是病汉子病糊涂了说幻话还是老太太不敢说真话。
墨君傲低头看着梁雨萱道：“说不定，他们的病真的跟那些蛇蝠有关联。”
“怎么说？”梁雨萱问。
墨君傲娓娓道来。
“我在那边生活了很长时间。”
梁雨萱知道他说的那边，就是他们之前所生存的那个平行时空亦或者未来。
她点了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墨君傲继续道：“我经历过很多次人类大的瘟病流行，十个有八个都跟野生动物有关。而蝙蝠是携带病毒最多的物种，原本他们和人类所生活的领域并不冲突，所以一般也都相安无事。”
“这么大的巨蝠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出现的，或则原本就发生了什么变异。”
梁雨萱半懂不懂的问：“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可能是专门有人研究出来的生化武器？
”
墨君傲点头道：“有这种可能性。”
“赵玉衡？”
“有可能。”墨君傲蹙起眉头，”我总觉得他知道的比我们要多得多。之前我之所以能去到你那边找你，其实也是他给指的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对他有什么好处？”梁雨萱问。
墨君傲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和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也没能看清楚他。”
梁雨萱摆手道：“算了，先不想这个了，我们先想想怎么治好他们。买药你不放心，釆药那边又风险太高，要不然我们一起去？”
“小姑娘，你真的能救人么，救救我吧。！”
“救救我，也救救我。”
“还有我……”
不知什么时间起，他们周围突然涌过来很多病人，有老有小的，一个个形容枯槁，有的看上去都已经奄奄一息了。
“好好！”梁雨萱忙安抚他们：“等我们买来药，都有。”
她大致点了点涌过来的人数，对墨君傲道：“你有钱没？这么多药，恐怕得花上好几两银子了。”
墨君傲在牢里面都呆了好几年了，刚一方出来就是在装病，哪有机会去搞钱？
活了两世，这一世怕是最窘迫的一次。
他不好意思开口，梁雨萱单一个眼神就看看懂了，她拍了拍腰间道；“怕是我们还得先去找一个当铺才行。”
墨君傲睁大眼睛，显然没听懂。
梁雨萱道：“刚才想着我们初来乍到，诸多不方便，就在赵玉衡身上顺了
点东西。”
额！
墨君傲惊得一愣一愣的。
眼前这个梁雨萱俨然和他曾经认识的那个人，不论是云巍巍时候还是雨萱时候，都判若两人。
很明显，这个是最跳脱，最古灵精怪的。
梁雨萱看出他的震惊，朝着他眨了眨眼，解释道：“其实本来的梁雨萱就是这样子的，技能很多。你从前认识的，一个是失了忆的，一个是后来外公死后回到父母身边什么都不敢说才故意冷漠的。”
“哦。”墨君傲讷讷地点了点头。
“还愣着干啥，走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梁雨萱拉着墨君傲的手臂就准备走。
后面等着她施救的那些相亲着急了。
他们好不容易再候着一丝希望，转眼前这个希望又要走了，当然是又失望又悲伤。
“姑娘，你不是说要救我们吗？”
“姑娘，别走啊。”
“姑娘……”
病汉子吆喝道：“你么别吵了，他们去隔壁县城给咱们买药去的。”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梁雨萱和墨君傲同行走了二三十里，为了不耽搁时间，中途一直没歇过气。
这一路上所见所闻和那个村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饿殍到处都是，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隔壁的镇子也很诡异，一镇子人家都是关门闭户的，开门的商家也没有几个。他们再镇子的街道上走了好几圈，仅仅找到一个开着的药房。
“蕾香、黄连、白七……一样称五斤”
梁雨萱直接报出
药单，掌柜面无表情，道：“这几样没有。”
“这都是最常见的草药，为什么没有？”梁雨萱不解问道。
掌柜：“两个月前，有人来收购，不止我一家，所有的药铺恐怕都没有你想要的这几味药。”
两个月前。
梁雨萱默默盘算了下时间，正好和那个村的大娘说的爆发的时间吻合。
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天灾人祸，就是人为。
“那你知道是什么人来收药的么？”
“不知道。”
梁雨萱蹙眉想了想道：“这几位药按说很寻常，一般的山里都能釆到啊，为什么你们被收购了这么久，没有人去挖来出售呢？”
掌柜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因为山上也没有这几种药了。”
“山上都没有这几种药了？”
“是啊。”掌柜垂眸道：“山上是没了。经常釆药来我这换银子的那些人，有的连百里之外的山都去试过了，没有。”
梁雨萱心口猛地颤了颤。
恐怕这件事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并且情况的严重程度也远比之前无望村的大娘说的只是附近的两个镇遭了殃。
而且，能有那么大力量，在短时间内收购掉所有药房的这些药，甚至连山上的此类药都挖光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力量。
某种揣测在心里慢慢升了上来。
“三郎，恐怕我们真得回去一趟了。”她侧目道。
墨君傲嗤了声道：“除了找到，估计没别的办法了。难怪我们走的时候他好像毫不在意，一
副笃定我们一定会回去的样子。”
“走吧，再晚，那些人怕是也救不了了。”
“等等。”墨君傲似想到什么，将头转过去，看向掌柜的脸，问道：“你们镇的人得的也不少吧。”
掌故道：“没错。”
“家家都关门闭户，为什么你不怕死，还开着门营业呢？”墨君傲意味深长地问道。
“要是都不营业，镇子上的百姓要是害个什么病，岂不是找不到郎中？”
掌柜别过眼神，余光之处，流露出几丝慌乱。
直觉告诉梁雨萱，事情不简单。
“呵呵。”墨君傲冷笑起来，“那你接触了那么多的病人，为什么你没被传染呢？”
好家伙，这一句话一问出来，掌柜的直接给激怒了。
“你什么意思？我们这不看你们这种人，你们赶紧走。”说着，掌柜就从柜台里出来了，要碾他们走。
墨君傲反手就是一击，正好点中他的动穴。
“不想死的话，就老实告诉我们原因，某则。”他目光凌厉起来，嘴角浮起一抹邪神降世般的诡异笑容，“乱世里多一巨尸体，恐怕也没有人怀疑。”那掌柜的吓得冷汗直冒，说话开始结巴起来。
“我，我，你们，我们无冤无仇，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墨君傲冷笑道：“我倒数三声，你还不说老实话，后果你知道的。”
“三！”
他伸出三个手指在掌柜的面前晃了晃。
掌柜的脸色变得卡白，唇齿哆嗦打颤。
正当墨君傲
要喊出那声一的时候，掌柜终于挨不住了，“我说。”
梁雨萱笑开，抬头望着三郎，欣慰又崇拜。
“来买我药的那些人，是他们，他们给了我一种药丸子，我吃了之后就不会染上温病了。是他们，是他们强迫我吃的，吃完之后才给我说的这种药的药性。
“他们为什么要给你吃这种药？”
“我，我也不知道啊。”
梁雨萱单手托着下巴，越想越觉得迷糊。
假如某人是故意制造这场浩大的，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不费一兵一卒就使别的国家灭亡的话，又为什么偏偏要留下这些活口呢？
都死了，对他们而言不是更方便么？
“我估计，这些人身上或许还有某种利用价值？”墨君傲低头小声同梁雨萱说道：“他们懂医，或许别的地方还用得上。”
“莫非，他还想制造什么更大规模的生物浩劫？”梁雨萱恍然大悟，“他们这些人以后都是为他研制的工具？”
她心里猛地一紧。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墨团团，竟然变成了这么恶毒的样子。
她向后酿撼一步，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时，墨君傲拉住她的一只胳膊，往前提了提。
“或许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个人昵。”
他扭头看向药房的医者，问他：“掌柜的，你还记得给你药的那些人什么长相，什么服饰么？”
掌柜的描述起来。
“宽额头，肤色颇白，手长脚长，小眼睛……”
在他描述完
之后，墨君傲和梁雨萱悬着的一颗心都算是落了地。
每个国家的人有着不同的外形特质。
比如大胜的人，普遍额头不宽，眼睛多为瑞凤眼和桃花、杏仁眼的居多。他说的这个人群的特征和大胜不大相同。
就在这时，掌柜的忽然补充了一句：“他们的长相虽然更像是凤羽国的人，但是他们穿的服饰却是青蓝色的纳染布，据我所知能产这种青色的地方不多。梁雨萱的小心脏再次戈登一下。
纳染这种染织技术，整个中州大陆上就只有大胜和追国才有。
而且，这种技术在大胜尤为盛行。
凤羽国盛产是杀手、打手这一类人，综合起来一想，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里成型。莫不是墨团团雇佣的他们来做这些恶心人的事情？
墨君傲和梁雨萱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从药品铺子里退出来，梁雨萱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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