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方教授不胜酒力倒在桌边，钟玉燕和林晚枫慌忙将他抬到沙发床上。
“到底是一介书生，喝这点酒就醉成这样了~”钟玉燕见方阡陌脸颊赤红，象是酒精过敏一般。“不会有什么事吧？”
林晚枫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钟玉燕正要开口说话，林晚枫在一旁递眼色示意。二人来到了厨房关上了门。
“干吗这么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林晚枫担心这个方阡陌是装醉。
“说到底，你还是对他不信任。如果相信他，早就跟他讲实话求助了~还用我们在这里挖空心思打太极？”钟玉燕不满道。
“信任是需要基础的。”林晚枫白了她一眼，“或者象咱俩这种，绑在一起不得不信任。”
林晚枫做事细致看得长远，她需要对方阡陌彻底了解才肯开口。
方阡陌在沙发上沉睡，做了一个怪诞的梦。梦里面林晚枫生出两张面孔来，第二张脸便是刚刚见过的钟玉燕。
也许，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来，即使对方表现得再完美，在他潜意识里仍然会生根发芽吧。。。
整个寒假，方阡陌为恬恬补习功课，在科学作业方面自然更是得心应手。
钟玉燕没事儿就竖起耳朵听听，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然而科学就是科学，方阡陌不会把它当成科幻讲出来。
晚上恬恬睡觉前，钟玉燕会以林妈妈的身份给她讲一些科幻故事，这是林晚枫事先安排口传心授的。
潜移默化下，恬恬的小脑袋里会生出许多问题，会自然而然地向方阡陌发问。这就是所谓的“甜甜圈计划”。
一个寒假过得飞快，甜甜圈计划暂时没有什么进展。
转眼到了三月底。
此时正是小金子的“乐播无忧”颇为繁忙之际。眼看着生意越做越大，自己的店面就显得狭小局促起来。
这一天，林晚枫按照计划正在准备当晚的直播。经过几个月的摸爬滚打，她已渐入佳境。
“钟姐，听说了吗？我们公司可能会搬家。”休息之余，副导演小赵喝着咖啡闲聊天。
“哦？一定是找到更大的地儿了吧？”林晚枫漫不经心地回应。
“嗯，最近金老板在跑这件事情。听说对正在招商的鑫海大厦很感兴趣。”
“哎哟！跟这儿比，那租金还不得翻上几倍？”
“是啊，金老板现在正在谈，可能会有些合作弄点优惠。”
正说着，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走了进来，手中捏着一厚撂传单。
“你好，鑫海招商，商铺托管，了解一下~”
小赵瞥了一眼道：“放那吧。”
等小伙子走了，小赵拿过来分给林晚枫看。林晚枫对这个不感兴趣，大概扫了几眼放下了。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按照她和钟玉燕的协议双方交换了手机。
林晚枫低头看去，钟玉燕给这个人标名叫“小白牙”。林晚枫第一眼差点看成“小白脸”。
她不由地有些好奇，这个钟玉燕还真挺花花的~便接起来。
“钟姐，我是小白，鑫海大厦营销部，您还记得我吧？”对方是个年轻的男声，说话很是客气。
林晚枫在记忆库中搜索得知：小白，男，28岁左右，鑫海大厦营销部经理。几个月前还没被雷劈时，钟玉燕在刚落成不久的大厦门口，被小白热情鼓动宣传过。
这个小白口吐莲花，把买商铺托管出租说得天花乱坠。当时钟玉燕虽然心有余可力不足，便只留了联系方式。
林晚枫不用想就知道，小白后来没联系她是看她实力不够；现在网红“燕燕”也闯出了点名声，小白就回头是岸乘胜追击了。
“商铺地理位置绝佳，您只需要交70%的房款便可以取得产权；剩余30%的尾款，只需托管给我们把它出租出去；租金抵销尾款后，剩下的时间您就稳赚数钱了~”小白在那头继续游说道。
林晚枫知道如果换成那个钟玉燕，早早地就会被套路进去；但自己是什么人呢？她的专业和经验告诉自己，投资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胡乱对付了几句，林晚枫挂断了电话。她知道，以小白的执着，今后的骚扰再所难免。
次日，林晚枫总算休息一天。将昨天接到小白电话的事告诉了钟玉燕，钟玉燕急得直跺脚。
“你不理财，财不理你~投资在房子上是绝对没有错的~”
短短几个月，林晚枫通过直播为钟玉燕赚得盆满钵满，钟玉燕手上有点儿钱就开始得瑟。
林晚枫没理她，利用这个难得的休息日打开电脑工作。
钟玉燕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既有商铺产权安心，又可以托管省心，自己之前就动过心。
钟玉燕越想越着急，便在一旁纠缠起来，“你毕竟是利用我的名头做直播，现在人家是给我打电话，这个主意当然是要我自己来拿~”
这个女人真是，利字当头！
林晚枫被钟玉燕缠得不过，便先稳住她说：“别以为这是小事，你等我先评估评估。”
钟玉燕经过这几个月的磨合，知道林晚枫的实力与水平。“好吧，我就等着林教授您给评估评估~”
林晚枫打开“天眼查”系统，输入鑫海大厦背后的公司名称：鑫海置业有限公司。
不到一秒，海量信息出现在她眼前。
法定代表人：朱海洋。
这个名字象一根针般刺激了林晚枫的大脑皮层，她记忆库的大门轰地响了两声。这里面会是什么？
林晚枫暂时按捺住好奇之心，关闭记忆的大门，向下浏览。她的关注点在风险区。
这个区域是投资人最为看重的内容，其中四大块模板“自身风险”、“周边风险”、“历史风险”、“预警提醒”都赫然标红。自身风险，例如涉诉数据竟然达到999+。
也就是说，以该公司名下的鑫海大厦为例，涉及到原材料买卖、承包工程款、商品房销售的案件就多得数不过来。
林晚枫又赶忙调出该公司的股权结构与主要成员信息。
当看到“朱守政”这三个字时，她的大脑皮层又如针扎般疼痛起来。
“啊！”林晚枫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
钟玉燕正在厨房调饺子馅。今天她准备包三种馅的饺子出来：素三鲜、肉三鲜、青椒猪肉馅。分别是她们三人的最爱。
她正用筷子夹起一只粉白相间饱满鲜美的虾仁，放入掌中的饺子皮里，就听到了林晚枫痛苦的呻吟。
“怎么了？怎么了？”钟玉燕满手面粉跑了过来。
林晚枫的额头渗出晶莹的汗珠来。
“朱守政、朱海洋，”她咬牙问，“是你什么人？”
这两个名字一出口，钟玉燕手中的饺子皮瞬间就掉在了地上。
林晚枫盯着钟玉燕，缓缓道：“看来，这里面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