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枫把自己和方阡陌关在卧室里，嘀咕了好久才出来。钟玉不满地燕问：“你们有什么秘密需要瞒着我们哪？”
林晚枫绷着脸道：“你们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钟玉燕立刻收声了。
她可不想知道太多，现在她自己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解决：一是盯着沈嘉全把朱氏父子的事情给办了；二是继续替林晚枫对付乔雅亭。
自从上次省里遴选专家失利后，乔雅亭把所有的怨气变本加厉地都出到了“林晚枫”身上。这点，乔雅亭的直觉是没有错的~
除了那天开会时旁敲侧击之外，她随时随刻准备给“林晚枫”穿小鞋。
但是和那两个作恶多端的朱氏父子相比，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因此钟玉燕大部分时间都在焦急地等着沈嘉全的调查结果。但沈嘉全特意跟她说过，案件的进展必须全程保密，等有了确切结果才能告诉她。
钟玉燕只能耐心等待，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
到了9月份，她等得花都谢了，沈嘉全也没有来告诉她好消息。
“这种事情讲求的是证据，而且我敢打赌这背后牵扯的利益和人物错综复杂，”林晚枫安慰她，“甚至涉及贪腐人员级别很高，哪是一天两天能办完的？你以为看电视剧哪？”
林晚枫这边安慰着钟玉燕，那边也在翘首以盼地等方阡陌的消息。
自从那天，她私下里告诉了方教授自己家庭的秘密，方阡陌找借口又给林晚枫和钟玉燕做了一次全面细致的体检。
那个民营医院的院长朋友一见他又带两位美女来，把他拉一边小声嘀咕：“你这不对劲啊~一般体检一年一次就可以了，你这左一次右一次，不知道有辐射吗？体检过度不是什么好事。”
方阡陌说：“你就着重给钟玉燕检查一下，林晚枫走个过场就可以。”
院长朋友狡黠地笑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艳福不浅，两个女人居然还不争风吃醋，你手腕很高明哪~”
方阡陌白了他一眼：“你想哪里去了？以后我会解释的，现在不方便。”
结果是钟玉燕身体上又出现了些微小结节。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医学角度就是观察随访。
钟玉燕根本不在乎，反正这也不是她真正的身体，而且随着科技手段进步，发现微小结节的概率本来就高。
方阡陌与林晚枫虽然没有表态，但二人目光交流的瞬间，可以看出心有灵犀互有默契。
第二次体检之后，在方阡陌的提议下，两个人来到小区里的小花园散散步。
此时九月的阳光正好，小花园里除了远处零零星星的几个年轻的妈妈推着婴儿车，再无旁人。
“看来，你的推断应该没有错。”林晚枫目光茫然地望向远处的喷泉。“要不要告诉钟玉燕？”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也清楚她那个人的性格，告诉她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方阡陌叹了口气。
“那你还是没有想到如何回归的办法？比如象或电影里一样，再来一次雷击？”林晚枫追问。
方阡陌解释说：“我之前讲过，需要大量实验数据，否则太过危险。万一、万一你们再也没法醒过来。。。”
林晚枫冷笑道：“你就直接说，万一我们挂了。”
方阡陌慌忙伸手去堵林晚枫的嘴。
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对方的面部。虽然是钟玉燕的脸，但他早已凭意念自动AI换脸了。“永远不要说这个话。”
“可如果无法回归到从前，时间一长早晚会真相大白。钟玉燕那个丫头还不知道怎么埋怨我呢？”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两个女人眼中的彼此还是中学的那个少女。
林晚枫明白：钟玉燕此时并不知道真相，还沉醉在比之前好百倍的环境中甚至乐不思蜀。
一旦方阡陌的猜测证明是成立的，钟玉燕会翻脸无情，咒骂他俩。也许这就是人性吧！
现在的林晚枫陷于两难境界：她们既回不到从前，也阻止不了未来的发生。
九月过后，时间更象一匹向前奔跑、无法阻拦的快马。
又到年终岁尾。
“怎么又让我们去体检？”钟玉燕放下碗筷，这次她有所警觉了。“加上这次都三次了，他方阡陌还能有些新发现吗？”
林晚枫点点她脑门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的体质可能有异常，但现在身体不是在你那里吗？如果发现了异常，就有了突破。”
钟玉燕无奈接受：“希望真得有所突破~”
民营医院的院长第三次见到方阡陌领着两个女人来，把他拉一边严肃地问：“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搞什么非法人体实验？”
方阡陌一脸木然：“你想什么哪~”
院长哼哼笑了几下道：“正常人哪有几个月就来检查一次？上次不是说了吗没什么大事，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说着，他眼睛看向远处的两个女人：“你和我说实话，你跟她俩到底什么关系？就算一个是你女友一个是她闺蜜，也不至于亲密成这样，每回手拉手来？”
方阡陌觉得好笑道：“她俩哪里手拉手了？你太夸张了吧？！”
院长狡黠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你和你女友连手都没拉过，可她俩却总形影不离~难道，其实她俩是。。。”
“打住！请停止你那洋洋洒洒的想象力！”方阡陌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都哪里跟哪里啊？我再说一遍，以后会向你解释的。”
两个人扯了半天，终于把体检做完了。
方阡陌和林晚枫脸色越来越凝重。钟玉燕忍不住偷偷问道：“喂，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你林晚枫身体有什么问题吧？”
看到两个人默不作声，钟玉燕眼珠转了几圈，捶胸顿足道：“我就说你们之前有猫腻！之前你俩在卧室里嘀嘀咕咕的，我就应该猜到！”
这时院长走了过来：“体检问题不大，你们都回家吧，以后别没事儿找事了~”说着将体检报告塞到了方阡陌手中。
“等等！我是当事人啊，报告干吗放他那里？”钟玉燕省过了神，一把抢过来。
看到一长串数据和文字：什么白细胞红细胞血红蛋白的，又有向上的箭头、又有向下的箭头，钟玉燕的头都大了。“这都是什么意思嘛~院长大人给解释解释~”
“没啥事，就是注意加强一下营养，提高免疫力。”院长看了看方阡陌，意思是你自己解释吧，说完就溜了。
“燕燕，院长都说了没啥大事。我们去吃自助吧，我请客。”林晚枫道。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可是头一次喊我小名~”钟玉燕撇撇嘴，“去哪家？我要去最好的那家！”
林晚枫和钟玉燕相视一笑，无奈地摇头。
钟玉燕到了自助餐厅，象勤劳的小蜜蜂般，把自己眼前的桌上铺满了美食，还忙不迭地张罗着：“你俩快点啊~多拿点，要不然吃亏了，这自助餐一位得多贵啊~”
说着，又起身去取果汁、咖啡和茶饮。
林晚枫看了一眼方阡陌：“等她吃完再说吧。”方阡陌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钟玉燕美美地吃了一顿，揉着肚子直叫唤。看林方二人也把刀叉放下了，脸色突然严肃起来：“现在你们吃好了，该告诉我真相了吧？”
林晚枫愣了一下。
“嘿嘿，你们还以为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吗？跟林教授和方教授混了这么久，多少有点长进吧？”
方阡陌咳了一声。“燕燕。。。”
“直接说吧！我还剩多长时间活头了？”钟玉燕直视着林晚枫的眼睛。
林晚枫紧闭双唇。
“你说过不让我动用你小时候的记忆库，可我这一段还真地进去了一趟~”钟玉燕慢慢道来，“你俩不要把我当傻子。”
“那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林晚枫追问道。
钟玉燕将双眼闭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庞大的高不见顶的记忆库中。
“我看到了你的父母。在你上中学之前，他们的样子。”林晚枫的记忆库中，有一个专门的格子。里面存放着一对夫妻的几组照片和活动场景。
从几组照片上看，他们依次处于青年、中年的年龄阶段，都是文质彬彬的学者气质。他们在林晚枫的记忆里和蔼可亲，充满了爱意。
但非常奇怪的是，林晚枫中学之前对他们的记忆屈指可数。也就是说父母在她的童年少年阶段，给她的陪伴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极其少。
“后来，他们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你的记忆中。”钟玉燕在林晚枫大脑的记忆库中，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他们的线索。
“所以因为缺少家庭的温暖，自从我在中学认识你，你就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吧？”钟玉燕喃喃地问。
林晚枫嘴角抽动了几下，没有说话。
钟玉燕紧闭双眼，试图再次回到记忆库中，看看自己之前是否有所遗漏。
她来到了记忆库的一排排书架旁边，找到了林晚枫的幼年时代。在一个格子里翻来翻去后，心不由地狂跳起来：终于让她有了新的发现！
这次，她看到了几张火车票。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火车票都是硬硬的长方型，边上还有检票时打出的齿孔。
钟玉燕屏气凝神，让自己贴近那几张火车票。现在她看清楚了来往的地点！
是“四海延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