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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裴清牧第一次来谢陌安的院子，利落雅致，院子里栽着几株疏疏朗朗的翠竹，投下一地碎影，屋子里烛光明亮，从外面依稀还能看到里面的人坐在书案前看着什么。</p>
曳风见是裴清牧，便直接走进了院子瞧了瞧谢陌安的房门：“公子，裴姑娘来了。”</p>
“进来。”谢陌安将手中的画纸仔细着折好放在了一旁，还用一本书册挡在了上面，做完这些，曳风正好打开门让裴清牧进去，自己难得识趣地关上房门等在外面。</p>
“我让红桑做了西点心糕点还炖了些汤，”裴清牧将方才从秋水手中接过的食盒放在了书案上，“谢公子尝尝。”</p>
裴清牧打开食盒，正是准备替谢陌安拿出来，却是被谢陌安拦住了：“我来便好。”这些伺候人的活裴清牧没必要去做。</p>
“你今日去了闻悲馆？”谢陌安喝下一小碗鹿茸汤只觉得浑身瞬间便暖了起来。</p>
裴清牧点点头，曳风一直跟这她的，谢陌安知道也不奇怪。</p>
“黑壶山，谢公子可听说过。”裴清牧抬眼看了看谢陌安淡淡开口道。</p>
“城郊的宿名山，近些年总是有些鬼神之说，”谢陌安自然知道裴清牧不会无缘无故地跟他提及这处地方，便追问道，“这是怎么了？”</p>
裴清牧将今日在闻悲馆中同汤福的对话以及她的一些推测尽数同谢陌安说了，后者没有说一句话，只神色温柔地看着她，末了才有些宠溺地笑了笑：“裴姑娘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p>
裴清牧略微有些惊讶，瞪大了眼睛看着谢陌安说道：“你怎么知道的？”她确实是有了些主意，不过却是觉得方才给谢陌安说的时候是没有表露出来的，因着方才还想听听谢陌安的看法。</p>
谢陌安闻言颔首笑了笑，轻声说道：“猜的。”其实裴清牧不知道，每次她要是心中有什么主意的时候总是会表现得特别乖，一双杏眼满是无辜娇憨，可心中却是憋着坏的，就像路边看起来楚楚可怜的猫，要是被它的可爱的外表蒙蔽去给它爱抚，很容易被它抓出一道伤口。</p>
“哦，”裴清牧愣愣地点点头，她不知道谢陌安心中那些小九九，只认为这谢陌安真是随口一说，“谢公子有什么看法吗？”裴清牧想听听谢陌安的，虽说不太愿意承认，裴清牧还是觉得谢陌安做事情的时候容易让她有一种安全感。</p>
“既然裴姑娘觉得这黑壶山上是有 则擎和金原国的人，那不管是裴姑娘手下的人还是谢家的人就都是不便去到黑壶山上一探究竟的。”谢陌安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p>
“我亦是这样想的，”裴清牧点点头，“且这群人明显是在黑壶山上盘踞了许久了，贸然前往不仅会打草惊蛇更相当于自投罗网。”裴清牧正色道，烛火在脸上投照出一片暖意。</p>
“裴姑娘既然是有主意了，不妨就直说。”裴清牧聪明，谢陌安信她，也乐于听听裴清牧的想法。</p>
裴清牧点点头：“现在整个雾国京城中的头等大事应当就是不日科考放榜一事了，”这是今日在闻悲馆中见到祝星文的时候想到的，“既然黑壶山是个烫手山芋，不管是我们谁都是碰不得的，那便不如将这事交给皇家来处理，若是这事与科考选拔这等国之大事有关，就算这黑壶山是龙潭虎穴，陛下也是不可能不管的。”</p>
她果然是只聪明的猫儿，谢陌安看着裴清牧的模样没忍住笑了笑，他最爱看得便是裴清牧现在这般眼中都是光彩，凡事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样。</p>
“谢公子在笑什么？”裴清牧说完抬眼便看到了谢陌安低低笑着的模样，皱着眉问道。</p>
“无事，”谢陌安收敛了笑意，正了正脸色道，“那裴姑娘是打算怎么做？”</p>
“贡生失踪无处寻，神鬼之说乱人心。龙颜大怒一声吼，黑壶山上显真迹。”裴清牧淡淡挑了挑眉，轻声开口说道，眉眼之间满是狡黠和算计 ，却是显得可爱和娇俏。</p>
“青梅宴上，裴姑娘说不会作诗。”谢陌安看着裴清牧的眼睛突然开口笑道。</p>
“我这哪里是什么诗啊，不过是两句赶口的话罢了。”裴清牧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又将眼神看向了谢陌安，等着后者说话。</p>
“揽月阁的玥娘最近似乎同科考的一位贡生走得很近，倒是可以一用。”谢陌安想了想，是觉得裴清牧这主意可行，想着若是有能信得过的人在其中做内应应当是会更叫容易些。</p>
“这京城中还有谢公子不知道的事吗？”裴清牧叹口气摇了摇头，“不过这事还是不要将祝公子牵扯进来为好。”</p>
这是她裴家的事，本就已经耽误了许多人了，如今自然是不能再牵涉祝星文这种不相干的人了，况且此事若是暴露了，祝星文往后的仕途自然也就毁于一旦，裴清牧想到今日方玖玥脸上的笑意，心中更是不愿意毁掉玥娘和祝星文的未来，玥娘已经为她裴家做过够多了。</p>
谢陌安凝神看着裴清牧脸上纠结许久的神情，仿佛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一般叹口气道：“若是玥娘也愿意呢？”</p>
“玥娘若是愿意我才更不愿意让她陷入这种两难之地，”裴清牧冷冷地说道，“这件事无需再说了，祝星文不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p>
谢陌安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裴清牧，心中仍然是在谋划着。</p>
裴清牧是心软他却不是，他做事向来是要往要做最好的安排和最坏的打算，若是祝星文的加入能让这场筹划更顺遂一些，他便觉得这是值得一试。</p>
裴清牧不知道谢陌安在想什么，看到谢陌安若有所思的模样以为他是放弃了方才的考量，便就继续说道：“谢公子那里有看好的考生的名单吗？”</p>
“老爷子一直以来在学子中很是有些名声威望，”谢陌安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为这事感到自豪的模样，“这事还是得找老爷子。”</p>
裴清牧闻言却是默了默，若是要找谢必甫同他说，她计划着要绑架这次榜上有名的一些贡生，不知谢必甫……</p>
“谢伯伯知道金原国的事情吗？”裴清牧突然试探着开口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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