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雨雾江南 > 正文 寄生虫 第23节
  二十三

  张聪还要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朱雨深连忙说:“行了、行了”制止了他。肖蓉此时已经忙好上楼去了。她是面无表情地经过他们俩身边的。

  此刻朱雨深比较担心他估计肖蓉是听清了张聪所说的李露露的事。他有点怨恨地看着张聪。

  张聪的头又耷拉了下去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世界上好看的妇女那么多轮到我就那么难看的一个女人呢?给我一个普通长相的女人也成啊。我特妈的这一辈子算是毁了。不瞒你说我们常年在外做活时也动过歪歪心思干过乌七八糟的事。但那些淫秽场所我去过几次后就不敢去了。那些低等的妓太脏了因为她们接客的价格低就拼命地做哪管什么干净不干净的。

  去年下半年我在沿海城市干活和一个长相平庸的妇女在工地上做了几个月的夫妻。刚开始我是觉得享福了以为时来运转了。但随后才发现这个女人同时跟几个男人有染跟妓差不多。要起钱来也很贪我干大半年挣的钱给她夺走了大半。那时间家里孩子才出生各项开销都很大。年底回来给老婆骂了个半死。我也不是吃素的当时就动手打了她。说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子不就是多花了点钱吗还要受你这丑女人的气你滚吧!

  结果她回娘家躲了几天但不几天又回来了。过年时她整个儿把吵架的事忘了。吃年夜饭、走亲戚照样忙得热火朝天。我却到现在还在赌气没事不回家过夜。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孩子啊我在外糟钱、不顾家证明我是一个不负责的父亲啊!”

  听到这里朱雨深终于回过神来。之前张聪跟他说在外糗那些事让他觉得恐怖。他又记起了那个观点说成年男人在老婆面前身体是**的而在把兄弟面前心灵是**的。张聪可能天生从心理上就排斥他的丑妻跟她没啥话讲他来这里也是为了渲泄一下。

  朱雨深对其在外所做的事实在不敢恭维;说到对家庭负责才认可他终究是个老实人是个有药可救的人。

  朱雨深说:“看来你小子是个良心未泯的人。你能想到要顾及家庭、要对自己的孩子负责这就对了。我劝你以后在外面还是不要干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你可不是什么有钱人挣钱多不容易!你那样做迟早要出乱子的。你应该清楚维护好一个家庭多么不容易!孩子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成长才是幸福的。”

  张聪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说:“雨深你说的正确。对于这些我以前不以为然现在终于搞清楚了是这么回事。这还是王担宝的事给我的启发。王担宝这个人的命才叫背啊。

  在咱们读中学那会儿王担宝是咱们同年级的人也没觉出他哪里不对劲。而现在……哎一言难尽啦。你今天看到他了吧?他现在跟我后面做小工。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左脚有点不正常干活快不了。尽管他也能干粉墙的活我们的工头还是不愿留他在这儿长干。他马上就要走了也挺可怜。”

  张聪提到王担宝的时候朱雨深的脑子里努力搜索着对于他的记忆。很快他记起来了在中学时王担宝是个很调皮的男生他是他们隔壁班的人。初中前两年他俨然是副公子哥的派头。兴趣来了还在他看中的女生身上砸点小钱请人家吃点零食什么的。那发型、那穿着、、那举措似乎都表明他的家庭背景不赖。

  当然在和女生交往时他也是个活跃分子。当时听说过有几个女生就喜欢他这派头。然而中学三年级时他却焉了。据说是他那年老的父母亲相继过世了。他头上有一个哥哥但家里条件不怎样不愿烦他这个半大小子的事。所以初中一毕业他就得自食其力这一点毫不含糊。

  在朱雨深的印象中自己读师范学校放假回家路过黄镇时在弧形街道的建筑工地上有好几次看到过他的身影。那时的王担宝尽管在工地上搞得灰头土脸的但体格比较健硕。很多时候他都是光着膀子在干活身上是黝黑的。

  略作沉默后朱雨深说:“王担宝虽然父母走的早但他自己应该是个能干的人。而且听说他父母走之前在村上帮他把楼房给撑了起来。他的情况应该不算太糟吧?难道这几年来他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对了他的左腿怎么了?腿不好在工地上干活岂不很累?”

  张聪说:“他的腿是摔坏的。听说他那次是从山上一个小悬崖上跌了下来摔跛了。后来花了些钱治现在的情况比以前要好一些。这是近来发生的事你可能不知道。这两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才有意思呢。他这个人力气大本事也有一点但就是脾气倔。他们家那条件可以说还赶不上我家。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后人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就比如我条件所限加之男女比例失调我只能娶个丑老婆。日子虽然过得不爽但好歹生了崽传了代。被别人说笑的情况好也好了些。王担宝也是限于条件不好听说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又丑又脑残的女子。我当时想尽管这事有点悲哀但他也就那命了。和那女的凑合成一对将来生个崽像个过日子的样子。

  但这小子倔得狠他偏不认命。他还把好心的介绍人大骂了一通说人家那是在侮辱他贬低他。这样一来还有谁敢帮他?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和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女子走到了一起。那女子家在南边的山区就是他的同班同学姓汪。长得不错就是这病害了她。那女子原先的对象还是干部呢。但人家一旦得知她有这病就立马背着她跟别的女子结了婚断了她的希望。王担宝就见缝插针及时补了上来。听说他和这个得了绝症的女子的婚礼办得还像模像样的。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那女子的病没法治也没钱治。这不去年下半年结的婚开过年来那女子就走了。王担宝可惨了花了不少钱结果像是做游戏一样。女子走后王担宝可能一时想不开整天悲伤欲绝什么的。结果他的脑子也有点不正常了。听说他被车撞过;到山上不知干嘛又失足从悬崖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脚。脚伤了后不能干活了他在城里东边拾拉扔为生。

  这两个月他的精神好像又正常了脚伤也好了些。前不久他遇到了我请求跟我后面做小工。我看他可怜就答应了。但他终究不能跟以前比了包工头不留他了他就要被赶走了。有事没事我也经常给他上课骂他是自讨苦吃如果当初学着像我这样岂要走这么多弯路?这下可好活得哪像个人样。人家讲他、骂他也好嘲笑他也好他总是不吱声。要么目光呆滞地望着某处要么瞪着眼睛做活。”

  “怎么王担宝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朱雨深尤其不能接受张聪说的王担宝娶病女又离世了这种状况他感到震惊内心涌起了对王担宝莫大的同情。由于他自己也是在逆境中过来的由于同命相怜的缘故此刻他的心里萌生了要去见王担宝的念头。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几年在咱们这些老同学身上发生的事多着呢。”张聪说。接着他把某某遭受了变故某某结了婚又离某某离了又复婚等等乱七八糟的事都给朱雨深点了点。这些果然令朱雨深又感到不可思议他频频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