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来自角落的潜伏者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疯狂
  “孟珊珊是一个各方面都相当优秀的孩子成绩拔尖理科生。她生前几天参加了高考但成绩死后才出数学是满分。因此她的老师试图联系她想要用她的成绩做宣传但没联系上就此作罢——她的父亲早已亡故。而她的母亲只是一个清洁工为了她的死黯然神伤焦头烂额无暇顾忌太多更没有心情面对女儿的老师至今她还没有还完丈夫遗留的欠款。”

  “我倒比较关心他父亲的案子。”江秋开口暗示。

  梁安却摇了摇头“案卷上想要的细节都没有但我可以带你去见见办这个案子的人。等我先验证一个猜测在马俊醒来之前做点准备。”

  他们又来到了那座高级公寓马俊的父母家著名企业家马城的住所。

  梁安走在前面江秋跟着他走却又有些心不在焉。梁安察觉到了他时常飘过来的视线。

  “怎么了?”

  “其实……”江秋斟酌了一下言辞“马城应该‘认识’我。”

  梁安停下了脚步神情反倒从轻松逐渐变得凝重打量着他。

  “马城和你爸也有关系?”

  江秋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之前在医院他一开始因为自己的状态而没有注意到我。但离开的时候看见我的脸他有些惊讶。”

  “只是这样?你什么时候能更关心一下你自己。”梁安却乐了“那你是担心他把我带你过来的事告诉江卓?”

  江秋虽然还是有些犹豫摇摇头“不至于他们应该交情不深我以前确实没有见过他。但我也不能排除这段时间……我不知道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其他的事。”

  “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束手束脚。”梁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就算是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江秋用难言的矛盾表情瞧了他一眼这或许是这段时间他表现出来的最生动也是最纠结的情绪。

  “咱们走的正行的端。”梁安也不知道拿来的底气说这句话“那刚好借你的脸试探一下究竟是不是。”

  “你倒是敢说……”

  江秋也不知道他哪里借来的胆子和信心很久不见这话也是越来越说的离谱了。

  比他这天来一些奇怪的举动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要怎么做?”

  他真怕这位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放飞自我的警官一个冲动反而就把自己所有的底细一窝端了。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照常现在你是小江警官”梁安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所以现在我才是你的助手。”他把资料递给了江秋那是马俊作为凶手的案件全过程的结案报告的初版副本只作为一个参考。

  “我一直也不是你的助手。”江秋关注点倒不在这一边被梁安推到了门口一边皱着眉。

  “你说不是那就不是。”梁安熟稔的应答又替他按下了马城家的门铃。

  门开了。

  “马先生。”江秋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变了他微微颔首叹了一口气像是认命了也开始敬业的演出“冒昧了我们是来跟您了解马俊的事的。”

  在家里的只有马城一人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比在医院时更坦然也没了那时隐约有些低落的情绪。或许确实是因为马城病情转好他才有了这样微妙的改变。

  看到江秋他倒是没有先前他所说的惊讶又或许是把情绪收束住了和在医院做好见到警察的准备以后没有在一开始表露出过多的担忧的表现是同一个理由。

  “我们听说马俊定期会看心理医生。这件事您是知情的吧?”

  “是”马城点点头“他确实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不然我也不会不让他完成学业。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毕竟有隐患在他也害怕对其他人造成伤害不仅仅是丢面子的问题。具体的病情情况我目前不清楚你倒是可以等他醒了去问问他——童医生那边我知道不经过本人允许他是不会暴露病人隐私的。”

  江秋也像是了然随意的翻动了一下手上的资料当着马城的面多看了几眼隔了将近二十秒又像是突然才发现了什么才反应过来抬起了头。

  “那您是怎么知道他的病情的呢?”他好像有些适时的困惑“或者说您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是在什么时候有什么诱因?您是怎么产生怀疑的?”

  一连串的问句并没有打断马城从容的反应反倒让他苦涩的笑了笑让人看不出意味何在没有任何的破绽。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觉得他和普通孩子有什么不同。”他就像一个最普通的一个家长一样感慨道“他的成绩很优秀我们家有大女儿她比他更优秀所以这并不突出。但我们没有忽视他的成长只是很多他平时做的在我们看来和调皮一些的孩子没有区别的小事譬如偶尔暴力喜怒无常反复积累起来就显得更突出——这才引起了我们的警惕。

  一开始也只是警惕我们不是专家不可能因为一点点性格问题就觉得他必须被关起来只会想着要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然而后来还是造成了一些损失。”

  江秋仍然看着他的眼睛。他似乎真的很真诚连眼神里的愧疚都恰到好处。

  “他在学校和人打架。在我们家的家教里从来不允许发生任何一种程度的斗殴。后来我以为是不是我的教育出的问题但当我问起这件事他却说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控制不住自己——这才引起了我真正的担忧。

  我带他去找了心理医生才发现他存在的问题。那时他恰好高中毕业马上就要独自进入校园。我面临着选择他的前途和危险性之间的纠葛和抉择但还是在和他的商议中决定让他独居在外。直到他的病完全治好为止。”

  江秋眨了眨眼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既然是您带他看的医生那您又为什么不知道他的病情呢?”

  马城摆了摆手“那是当时的说法。在那以后他和我们分开我就没有过多干涉他的治疗了。我确实希望他早点痊愈但是过多的干涉只会让他心乱。当时他搬出去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因为他在发现病情的痛苦中失手打伤了他的姐姐——你们或许觉得她很冷漠不喜欢自己的弟弟但这也是情有可原。

  他很害怕回家不仅仅是因为自卑也是因为怕伤害到家人。其实我这里有他这几个月在家的监控录像。如果你们去过他的公寓可能看见有装在各个角落的摄像头——那是我派人安装的他也清楚。独居在外我总还是担心他的毕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但那个监控在几天前就断了以他的性子我想应该是拆了。”

  平心而论他说的心路旅程叙述确实挑不出错处。

  梁安看向江秋的侧脸不用提醒他应该也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那您知道有什么比较憎恨他或者想要杀死他的人吗?”还没等回话他又飞快接上了第二句“之前那件案子我想您也有些疑惑。我们怀疑可能是有人蓄意谋害才导致他发生这样的意外。我想如果不加制止这种事如果再度发生可能就无法挽回了。”

  既不明确有人谋害也不说清一定是自杀江秋并不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只是想要告知一些事实。

  “或许有没有什么别的人在他离开家以前就已经对他产生了怨恨?”

  梁安确实也从没见过这么健谈的这位江医生看着这情境还有些新奇甚至抛却一些焦虑还有点想多看一会儿。

  “很抱歉。”马城摇了摇头。显然他这是要坚持软硬不吃。

  江秋回过头看向梁安的方向两人对视了一瞬间。

  在没有任何基础事件或者证据的情况下让一个人说出一件让他隐瞒许久的事显然是空谈。但他们的目标并不在此只是为了抓住一个破绽。

  这一切只是为了验证一个猜测而不仅仅是另外甚至可以说是临时决定的试探。

  但他们目前还有一个决定性的底牌。

  而这是江秋所不能也不想逾越的。梁安明白他的意思他于是亲自坐在了马城的对面。

  “马先生我想您应该看看这个。”他把方才拿出的资料递了过去。

  马城翻开。看了半晌。

  他的表情仍然没什么变化只是视线在最后一页停留了良久。

  梁安记得那一页写着的是他的判断。

  这是他完成后为了这件事打印以前唯一改动过的部分。添加了许多的斟酌下写上的主观臆断。甚至还包括了一些不那么贴切的内容。

  “您怎么看?”他的表情相当坦然像只是递给了对面的马老板一张白纸毫无芥蒂也毫无心机。

  马城看向他。

  “我只是想说一切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发掘一些‘真相’。一旦知道绝不纠缠。”

  他把最后两个字说的很慢像是有其他的什么意味。

  马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停在江秋的身上又转了回来。

  江秋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却没有发现视线以外的任何变化好像他真的只是来了兴致在缓冲之余恰巧瞟见就顺便多看一眼。似乎并没有刻意的

  “并不是发生在校园中但出入并不大。那是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走投无路在公交车上偷窃被小俊发现以后产生了矛盾。下车后那个人尾随着他到了一个巷子里想要报复反而被制服。但在那以后他并没有停手。”

  马城轻声的叙述着仿佛身临其境又像是向当事人确认过很多遍因此对这件事熟悉的如同身体发肤“结果正像你们想象的一样那个人受了重伤我现在可以给你们提供他的地址。为了把事情了结我给他提供了工作和一大笔财物。他依旧在那个岗位上我想应该可以作为人证。除此以外我还有这几年所有他发病的录像。童医生同样可以提供证明。”

  “马城所说的有几分是真的?”

  梁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如果仅仅是伤人已经私了马俊就没有任何理由二次犯案。他没有弱点。但最根本的你根本不在意他说的是不是完全的真相。”

  “当一件事注定没有完全解决的办法的时候你只能选择让你获益更多的路。就像马城他明知道我们挖掘不出他拼命隐藏了将近十年甚至能伪造出另一条后路的底细。但他还是必须开口留下一点小小的把柄因为这关乎他儿子的利益。”梁安叹了一口气“孟珊珊死了李烈钧大概率脱不开干系。甚至这些年来他的异样都可能完全源于那个女孩——那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会拿着一把菜刀自卫又实际上没有动手。首先是他必定在心虚其次他料想到有人杀他但出现在门口的不是他预料中那个人因此并没有动手。如果他在某种程度上害死过孟珊珊那也不难解释。”

  “如果这样这个人的思想并不是非常的唯物主义。”

  梁安莞尔。

  “只要做选择的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对象的选择必定有它的逻辑所在。即使是看似毫无干系的链条依然遵循这个法则。作为杀人凶手马俊的手法相当的完美我只是在马俊身上看到了重合的可能。接下来链条的第三段又是怎么被找到是什么样的呢?”

  “我有些对你改观了你的变化确实很大。”江秋突然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梁安看了回去仿佛完全不赞同一样的坦然:“我难道不是一直是这样吗?”

  这话说的鬼都快信了——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