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单薄的睡裙赤着脚站在阳台上轻轻倚靠在栏杆边眼睛有些失神地望着天空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深邃得就像一张大口一样想要把她吞噬进去。
我当年是不是错了？
她抓着栏杆的手悄然紧了紧眼前依稀好像看到了十四年前的那一幕。
……
“这位夫人我真的是星探不是骗子真的！”
人来人往的街道边一个中年男人拦在了一位带着两个女儿的妇人面前手忙脚乱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你看这是我公司的名片。”
妇人用浓浓的怀疑眼神看了他一眼接着看了看他手中的名片也没去接脸上的表情中似乎带着一种天生的冷淡“就算你是真的星探那又怎么样？我没有兴趣。”
妇人说话的腔调有些奇怪甚至有些生涩似乎已经许久不用韩语了。
“那个那个拜托拜托等一下就等一下。”中年男人见这一母两女又要离开连忙张开手臂再次拦了一下微微弯着腰做着拜托的手势对妇人说道。
妇人见他这副模样脸上冰冷的神情也不由一缓停下了脚步冷着声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说吧你还想说什么？”
“那个等一下。”
中年男人转过身去从风衣的内兜里掏着什么接着很快转过身来蹲了下来脸上挤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拿着一张原先被折叠起来的海报向妇人牵着的两个小女孩问道：“小朋友你们看这上面的大姐姐很漂亮对不对？”
谁料这两个一大一小的小女孩只是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他然后居然像极了妇人小脸上微微带着冷淡的表情直接就把头转了过去。
“噗。”
妇人似乎被中年男人的行为逗笑了还是提醒了表情尴尬的他一下：“她俩只会英语。”
“啊？哦哦……”
中年男人马上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放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女孩身上接着清了清嗓子用自己多年不用的半桶水英语向两个女孩重新又说了一遍：“小……小朋友你们看看看看叔叔手上的……呃这个纸上面的大姐姐是不是非常……nice？”
中年男人话说的磕磕绊绊的最后不记得漂亮怎么说了用了一个“nice”代替引得一边的妇人又忍不住笑了笑。
不过他的表达似乎已经到位了两个女孩中大的那个听到他的话微微转回头来瞥了他一眼接着看了看他手中的……纸忽然眼睛微微一亮。
“对吧？这个姐姐是不是非常……nice？如果你也想变成她这样的话就跟叔叔回公司去当练习生吧？”
中年男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女孩脸上轻微的表情变化有些激动地说道话说到后面甚至连英语都变得流畅起来了。
“练……练习生？”
小女孩有些迷茫地歪了歪头接着又认真看了看中年男人手中的海报细细弯弯的小眉毛一下子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明显很犹豫的表情不过她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很快的她的眼眸里就露出了决定了什么的目光抬起头对妇人叫了一声：“妈妈。”
话不多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但是女孩表达出来的情绪已经很明显了。
妇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女孩眼睛里的认真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变得严肃起来也蹲了下来认真地向女孩问道：“你确定？”
女孩又转头看了看中年男人手上的海报一双大眼睛有些晶亮接着转回头来重重地对妇人点了点头。
“妈妈我也要！”
而就在这时一旁年纪更小的那个女孩看到这一幕大眼睛眨了眨突然也抬起手来高声叫了一句。
妇人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她看了看大女儿脸上的认真和小女儿脸上的兴奋又回头看了看那中年男人脸上隐隐带着的兴奋和期盼好看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却也马上松开了她摸了摸大女儿和小女儿的头接着用很认真的语气地对大女儿说了一句话。
“记得别后悔。”
……
别后悔。
自己为了这句话奋斗了十几年那段时间里有辛苦的汗水有成长的快乐更有梦想达成时那一刻无法言明的喜悦。
然而这一切却好像就在一瞬间就这么……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他们不理解我可为什么连你们也……
夜里的风很凉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那凉中带着一种像是要沁入心底的寒冷这正如她此时的心一样。
那天好像也是这么冷。
她抬起手对着虚无的空中张开修长的五指像是要抓住什么心里这么默默地想着。
不过在想到那一天的同时一个像是光芒一样的东西划过她的脑海。
那天她虽然感受到了无边的冷却也感受了一道虽然并不足以抵抗她心中所有冰冷的独特的温暖。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缓步回到屋内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看着上面排在家人联系组里那个对她来说熟悉但似乎相当陌生的名字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接着还是闭上眼睛认命似的按了下去！
“嘟嘟”
缓缓响起的通话等待声现在在她听来如同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她的心里几次涌起想要挂断的冲动却又情不自禁地被她自己压住了。
此时此刻她非常希望有一个人能听她说说话可她的心扉向来只向家人完全敞开而她现在不能去打扰他们她不希望他们担心自己。
所以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被水晶称作三毛哥哥的你……应该会接我的电话吧？
“……怎么了？”
终于在经过在她看来相当漫长的等待之后电话接通了在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略微带着点磁性、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的男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