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侯门纪事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奇怪的银子没去向
  直到卫氏催着宝珠和红花睡宝珠带着红花才嘻嘻睡下。

  今晚的月色虽不是圆月却又大又明映在窗户纸上总让离人有悠悠相思之感。又是睡在袁训的旧房间里宝珠一直没有睡着。

  她闭目微笑静静的回味着与袁训成亲后的点点滴滴又惆怅不能一直住在大同。女孩子的天性都喜欢收拾房子。宝珠想如果我能独自住在这里自然是唯我独尊。说实话宝珠挺想祖母姐妹和婆婆袁夫人。可能一个人独自的当家独挡一面光想想就是美的。

  但是不能让郡王妃担心。

  宝珠对郡王妃误会最大认为是她挑唆袁训从军的那段日子也还是心地好的宝珠。何况她和郡王妃经过一路的相处又到了地方以后姐姐凡事都要承担。哪怕她是为了她的宝贝弟弟宝珠也愿意领这个人情愿意在能郡王妃开心的地方让她开心一下。

  让一个关心自己的人虽然她百分百为的是袁训宝珠也愿意将就。

  既然不能留下宝珠就放任思绪胡乱飞扬心想我在脑子里想想如果是我自己留在这儿我应该怎么起铺子怎么收拾房子才是。

  这里田园风光晚上那顿饭吃得唇舌上都是鲜香。想到这里宝珠笑容悄悄加深余妈妈方妈妈说奶奶是京里人京里人爱吃饽饽明儿一早给奶奶现包新鲜羊肉馅的又说自己家里就有牛群羊群再给奶奶加个涮锅子。

  宝珠虽然不饿但只想想就馋了。

  这是吃。

  再来说住。

  白天见的大同府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铺子都有。走过的人还有蓝眼睛的胡人让宝珠大开眼界。京里也有外邦来的人可不是随时都可以见到。宝珠知道他们大多是商人才到这里宝珠想到早就知道的在这里和他们直接进货更加便宜。宝珠就悠然了。如果是我独尊在这里可不住母亲在城里人人知道的大宅子。

  最好有一进的小院子只带上奶妈梅英孔管家和顺伯红花不用问是要带上的那该有多好。

  可是不能不能让姐姐挂念。

  身边红花身子动了一动宝珠油然地问:“红花儿你还没有睡?”又吃吃打趣她:“想来是今天没有背书你睡不着?”

  “不是的奶奶。”红花嗓音里带着忧愁:“我在想白天的事情。”宝珠想了起来红花是指在舅父祠堂里打人的事情吧?

  宝珠就安慰她:“因为你没有打过人的缘故是吧?所以你心里一直放着。快丢下来吧那样的人不打还行吗?”

  红花侧过身子月光下黑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仅仅是这个”她犹豫一下问道:“我在想奶奶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人别说奶奶生气就是红花我也生气。可是奶奶到底是晚辈您打了舅老爷的房里人等舅老爷回来她又是哭又是闹的奶奶您没看到她穿的衣裳不对她生的那姑娘称呼上也不对必定是舅老爷心爱的人。我们才到这里就和舅老爷生分夫人要是怪您可怎么好?”

  宝珠满意的轻叹红花是为我在担忧啊。那宝珠自然要帮忠心小婢解开忧愁。

  她轻轻道:“你也看出来姨娘穿衣裳违制那位表姑娘称呼上也违制。”

  “是啊”红花叹气这个家里没有王法她这样想但没有说。因为宝珠在说话红花自然是能不插话就不插话。

  她的想法宝珠说了出来:“这个家里没有王法。”

  “是啊”红花赞成地道。

  “红花儿你看看后面出来的姜姨娘她不卑不亢的面上也守得住长辈妾室的身份可她的衣裳也是一件大红。”宝珠轻叹:“我见到凌姨娘时还以为是舅父做事不对。但再看到姜姨娘就知道还与舅母有关。”

  她也侧过面庞眸子弈弈有神透着毅然:“回来的路上我也在想这件事。但我想的是我们在京里在母亲和祖母面前的日子。哪有人敢这样?”

  红花在枕上猛点头。

  “而且我们见到的舅父他是这样没王法的人吗?”

  红花愣住:“是啊”舅老爷国公对任何人的感觉都不是糊涂或心思不正的人。

  宝珠认真的道:“那就是了要么是舅父总在外面他受了蒙蔽这就是舅母持家的不对!要么就是我们看错。”

  “不会!”红花这一会儿也对辅国公有信心起来。

  宝珠弯弯眼眸心想红花竟然能想到我心里的判断吗?就故意笑眯眯问她:“怎么不对呢我们都年青把舅父的为人看错也有可能。”

  红花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听忠婆说过小爷是舅老爷一手带大的舅老爷要不是好人上梁不正下梁自然是歪的小爷怎么就那么的好?”

  宝珠兴奋的把手伸出被子清脆地拍出一声“啪!”外面卫氏轻咳一声宝珠和红花都吐吐舌头把脑袋一缩好一会儿不敢说话。

  见月色移动风声呜咽好几声过去外面一切静悄悄时宝珠才更压低嗓音道:“所以呀我们遇到了我们就管这件事情。红花儿再有这样的事情出来让你打你还敢打吗?”红花也放悄嗓音但是小胸脯一挺坚决地道:“敢!”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奶奶为舅老爷正门风自然红花我要当个前锋将军!”说过以后红花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面上嘻嘻:“就和小爷一样小爷是将军肯定也有个前锋将军奶奶这里也要有一个才是。”

  宝珠认为她比喻得很形象大为欣赏:“好!”宝珠眸子闪烁:“红花儿我们可不是白来的!最要紧的是陪小爷再来行万里路好比读万卷书。等过几天我们回去你把回去的路记一记在哪里该转弯在哪儿有歇脚的地方全记住。太原府我们要有铺子我出不来还是给你管。大同府是小爷必经的地方也要有个铺子哪怕方便他落脚取钱用呢。”

  宝珠光在嘴上说说就是开心的:“母亲的铺子是母亲的我的铺子是我的。以后打发你往这里来就让孔管家陪你。你认得路你还可以指点他。你得常往这里来多多的打听舅父府上的事情。我们就便儿的开铺子把这件事也管起来。能约束多少就帮着约束多少也算还一还舅父把小爷带大的情意。”

  红花眸子里湿了。她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她只凝视着宝珠心想奶奶你实在太好了你不但信任红花教导红花把红花从懵懂的丫头教成一个管事的还总是挂念住别人的情意这又为国公府操上心了。

  红花我没有别的好说只有一句话红花道:“我听奶奶的奶奶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宝珠对她笑笑睡正身子又悠悠道:“别以为我们在多管闲事天底下对的事情就是一时的错了也终归要拨乱反正。这件事情我们不管等到败坏到不能管时也还是纠错。到那时候国公府全盘溃烂反而更不好料理。就现在吧正是时候。”

  红花郑重地道:“是。”

  房门让推开秋夜早凉卫氏披着衣裳:“我说红花明儿不让你陪奶奶睡看你把奶奶勾的一会儿一会儿的说话当我听不见吗?”

  宝珠和红花一起陪笑:“睡了睡了的。”她们争着闭上眼卫氏又嘟囔几句回去。不管身边奶奶有没有睡着红花是对着月亮睡不着。

  她心里回荡着宝珠刚才的话红花深深的佩服她。看奶奶多了不起在家里时能不声不响的入老太太的法眼都知道老太太那眼界可不低不声不响的为奶奶挑门好亲事。又是国公又是殿下的没有人不眼红。

  成亲后又遇到那么样一个好婆婆。不过好婆婆也得好媳妇配换成是大姑奶奶嫁给小爷好婆婆能受得了她吗?

  再不说奶奶为小爷肯到这内地人称蛮夷人多的地方住只看看奶奶不管到了哪里都要为自己规划风生水起的就可以让人翘起两个大拇指。

  没有每三个大拇指一人只有俩。

  红花想奶奶有这样的大志我该做什么呢?我红花要帮着奶奶做她想做的事奶奶要管国公府的姨娘红花决不后退。

  月色悠悠中宝珠和红花进入梦乡。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宝珠去拜了公公在他坟前把袁训中举姑母很好又有太子殿下和瑞庆小公主是父亲你的侄子说了一遍。回来郡王府跟来的人就上前回话请问宝珠返程的日子。宝珠按自己定的告诉她:“母亲小爷这几年在京里不能亲自前来洒扫。我来这一回不容易我住上七天十天的就走为父亲日日洒扫尽一尽心意。”下人把宝珠一通奉承夸她知书达理不愧是京里出来的就把回程日子定在第十天。

  …。

  舅父是怎么回事?袁训眯了眯眼目光投放在辅国公身上。

  他们是在一个大帐篷里宽大的书案后坐着梁山王这里是梁山王的大帐。八家郡王七个国公都在这里。

  梁山王在做战前的总动员用直白的话来解释是战前备粮草。这出粮草的自然离不开七个国公。

  全国十大重镇当初安放国公府一是对他们的祖先开国有功给于奖赏。第二就是指望他们支应粮草。

  京城也拨钱粮下来但京里来回道路远等物资银子从京里运来先不说路上运费庞大运的艰难就是这时间一趟路下来要几个月谁家打仗还等你几个月呢?

  就地支应本来就有。当然支了不还。

  但每家国公给多少却有定例。

  梁山王就满面笑容才说完:“呵呵我们还按定例走吧。”一句“定例”让成国公温国公全都红了眼。此时在军中全是箭袖衣裳方便稍加注意就能看到他们的拳头紧紧攥着有轻微的颤抖。

  梁山王装没看到他明知道别人肚子里全在骂他也还是笑容更打起来和气、亲切的眼光在国公面上扫了一圈。

  虽然他这眼光似乎在说凡事好商量。可人人都知道梁山王也不是好说话的。

  成国公是愤而不能再沉默他忿忿然:“回王爷今年粮食欠收夏天雨水大冬天又干旱收没收足播种又没完全出苗这定例军粮实在支应不起。”

  几家国公们黯然他们都知道成国公说的是实话。不过他还没有说完有些内幕成国公不敢摆出来说。

  梁山王好商量的眼光就收起来改成诧异不理解:“哦?成国公的意思老夫我不能明白?”小王爷萧观想这有什么不好明白的查一查去年和今年的天气不就知道。假如他说的是实话那就从别人头上要呗从别人头上要的还不足够那就等京里发钱粮。但这等字萧观也知道是件难事。

  秋天水草肥美马儿正长膘体力足的时候又正值收成季节一般打仗都在这个时候。抢粮的先就要来上好几批。

  萧观小王爷皱眉如果父亲就地收不上来钱粮那等到别人抢粮大家龟缩城中……。龟缩?萧观听着真别扭。

  让他赤膊迎面对刀子都行就是让他缩头不行。

  他就开始犯愁钱啊粮啊你们在哪里啊?

  成国公回梁山王的话他身子都微微发抖离失控不远。成国公拳头握得更紧大声道:“王爷!我今年实实地交不出来定例……。”

  “国公!”梁山王干脆黑了脸!

  他听也不听成国公的话也表现出离失控生气不远眸子瞪圆了:“我知道你去年新屯一万亩田地我知道你……。”

  他如数家珍的说出一堆话萧观小王爷明白了原来你是不肯支应钱粮原来这白胡子老头子是个坏蛋!

  嗯跟戏台上那白脸儿曹操差不多。

  小王爷把手放到腰间佩剑上跟着他爹一起瞪起眼。大有这坏蛋老头儿再敢说个不字惹恼我的爹发话小爷我就把你拿下!

  成国公也看出气氛紧张可他还是得再坚持一步他嗓音也抖起来:“你只看到我屯田怎么不看看我丢的田!再说新屯的田全是高价买回来的再养上几年才能支应军中钱粮丢的田一亩若干银子我再买回来都是两三倍的价钱……。”

  梁山王更加恼怒:“咄!本王只知道你们全是先帝开国时封的大功臣本王不管买进买出的细帐你别和我算这帐头!”

  “你!”成国公气的暴躁往前走一步而梁山王身后的护卫也整齐往前走了一步。“哗啦!”萧观先亮出了剑!

  帐篷里陡然的对立起来!

  一刹时国公们都腾地起身面上都变了颜色!而郡王们也起了身他们是起得不慌不忙只有眸子四下里警惕地看了看。

  帐篷里除了这些人还有相对他们来说低阶的将军们。陈留郡王得了小舅子和沈渭天天当宝贝不离左右袁训和沈谓都在这里。两个人警惕地看了看又和定边郡王身后的尚栋东安君王身后的连渊还有葛通等人对了个眼色。

  大家默然不动继续看着。

  见梁山王面如墨汁小王爷萧观面容绷紧。成国公则眼角一阵跳动以后他怒吼一声:“我和你拼了!”往前拼命的一跳却不是对着梁山王。

  他最恨的不是梁山王而是定边郡王。

  成国公在往定边郡王扑过去时双手箕张手指手背青筋爆起老高可见他的恨意有多足!

  小王爷先吓了一跳还以为成国公是对着他的爹!一抬手把剑亮出来就见到成国公对的却是定边郡王!

  萧观小王爷偶然也粗中有细一回他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还得请他的老子帮忙解惑才行。就心细一回对着自己爹看去。这一看萧观愣住!

  他的爹适才是怒容满面现在已经怒气不再反而是带着看热闹盯着成国公和定边郡王。他的爹逼出成国公的怒气却反而在这里看热闹起来。

  小王爷就知道有内幕把剑放回鞘中默默的也看起热闹。

  说时迟那时快成国公也是自幼练武的人他这一跳又是怒气勃发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定边郡王面前。定边郡王也不意外冷笑一声:“来得好!”扎个势子就要出手。

  袁训在这一瞬间电光火石般脑子里一闪迅速对着尚栋给了暗示。他们久在京中配合默契很深。尚栋脑子里还没明白但反应先跟上。先于定边郡王一步出去沉腰坐马狠狠一拳击打在成国公的腰上。同时大喝:“不要伤了我们郡王!”

  成国公没想到这是他和定边郡王的恩怨梁山王都不管斜次里却出来个程咬金。他踉跄后退觉出这一拳的狠劲!从腰到背无不醉麻他一面后退一面长长叹息在心里道老了老了再也不是那挨刀子也不觉得疼的年纪。

  “父亲!”他的三个儿子这才反应过来有两个上前扶住他。他的大儿子双脚一蹬地到了尚栋面前抽出刀来就劈!

  “住手!”梁山王在这儿喝住他们。从来不怕乱的小王爷萧观早就手痒痒带着护卫们大步上前来用力推开成国公的长子怒目道:“回去回去!这帐篷里不许闹事!”

  “慢着!”

  同时出声的还有一个人。

  辅国公走了出来。

  众人眼光全放在他身上袁训更是又关切又担心。这会儿正在乱舅父不应该出来揽这个风头。

  辅国公抚须慨然:“王爷这一年一年的欠收是实情!一年一年的屯田不如失的田地多也是实情……”

  “咄!”梁山王同样的大怒如同对成国公一样的打断:“本王不听细帐!本王只要钱粮!定例旧例!”

  帐篷里气氛才因辅国公出来而稍作减缓这就又紧张起来。

  袁训就悄悄的瞄着梁山王的表情怕他对自己舅父也不讲理的逼迫。这一眼看过去就和梁山王的眼光碰在一起。

  他看过去梁山王也看过来。除了袁训和他目光相碰是明白的别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梁山王发怒中的这一瞥。

  袁训没好气收回目光心想军中除了这老头以外估计姐丈和舅父都不知道我的底。老头!你可不能伤害我家舅父。

  辅国公也不给梁山王再打断自己的机会他大声道:“我支应军粮!成国公的我也出了!”

  帐篷里的人全都惊住。国公你真是一语惊四座。

  袁训纳闷的弄不懂舅父怎么了就是这个时候。

  梁山王说变脸就变脸哈哈大笑几声满面又含笑容不住口的夸赞:“好好好哈哈好好辅国公忠君爱国老夫当在奏折中禀明京中嘉奖国公嘉奖国公哈哈。”

  有辅国公带头别的国公们无话可说都黑着脸说肯支应。辅国公又为成国公求情梁山王就不计较成国公咆哮他的大帐罪名最后还算尽欢而散。

  ……。

  今天是个大好晴天辅国公回到帐篷里见一缕缕光线从帐篷帘子处透进又有帐顶气窗上也有日头下来看似干燥清爽。这样的日子心中应该爽快才是。

  辅国公本人是想清静一下但他的儿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来。八个儿子除了养伤的龙怀文学父亲弃武学文的老四老五以外余下五个都在这里。

  二公子龙怀武这就算最大的儿子他也处处显摆大哥不在我就是大哥不容兄弟们开口。龙怀武就先走出来叫一声:“父亲”龙怀武愁眉苦脸:“我们府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军粮咱们自己都支应不来何况还要帮成国公出?”

  辅国公静静听完见龙怀武没有话再问别的儿子们:“你们呢?”

  八公子龙怀城想我是嫡子以后父亲的家业哪一个敢跟我争。此时父亲办错了事只有我才能为他解忧。龙怀城就走出来道:“父亲咱们以前和成国公没有太大的交情不过就是念在彼此祖先全是老功勋过年家里有人做寿走动一下。父亲为成国公出头应该是想到我们自己的不容易才对成国公起的同情之心父亲既然当着王爷的面说出话咱们想着法儿也得把这钱垫上才行。”

  龙怀武火了:“八弟你说得轻巧这钱你出吗?”

  龙怀城也火了:“那你说怎么办?父亲不是已经说出口!”

  龙怀武继续火:“父亲就不应该说!”

  余下的弟弟一起攻击他:“二哥你在指责父亲吗?”龙怀武自悔失言惶惶然对着辅国公赔礼:“父亲我不是指责您我是说……唉”他也解释不清楚了。

  自身都难保怎么还能为成国公出粮?

  帐篷外面的士兵高声:“有客来拜!”

  辅国公精神一振他精神本来就还好此时更是笑容热切对儿子们道:“应该是阿训来看我他见到你们没一个喜欢的你们出去吧。”

  帐帘子打开却是成国公进来。

  龙怀城等人见过礼出去在外面龙怀武道:“他还有脸来吗?父亲当场答应为他出钱粮他就应该推辞才对。这老家伙还有他的儿子们一句话也不说!厚脸厚皮!”

  龙怀城早面带考虑见哥哥们走在前面议论着他慢慢的落在后面转回父亲帐篷后面一个人站着。

  辅国公以为头一个来关心他的人一定是袁训龙怀城也这样地看。龙怀城忽然生出一个主意又不愿意主动去找袁训。袁训住在陈留郡王那里龙怀城怕两个小舅子遇到待遇不一样他又要难过。而且龙怀城还怕袁训不肯见他。

  毕竟袁训才到大同府的那天龙怀城也寻过他晦气。

  龙怀城心想我守株待兔子不信等不到表弟你过来。

  帐篷里定国公拜在辅国公面前而辅国公和他一样也湿了眼眶双手扶他起来。“我们和他们拼了吧!”定国公胡子上挂着泪眼神儿狰狞显然是让逼到极点眸子底处俱是血红。

  辅国公只是劝他:“今年我代你出明年再说。”

  定国公恨得牙咬得格格作响:“梁山王那老匹夫他是不把我们逼死他不罢休老匹夫……”就在这个时候袁训轻步走进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却没有出声惊动。辅国公对他使个眼色舅甥都听着成国公说下去。

  “你帮我出你又是哪里来的钱粮?我知道你的情况与我差不多也快坚持不下去不是我想出这主意是辅国公你想想我们失掉的田一亩地只有几两银子我们重新屯田一亩地十几两我府上的积蓄早就空子梁山王个老匹夫还在剥削……。”

  “阿训你来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辅国公在这个时候打断成国公。

  成国公扭头见到袁训急忙起身。辅国公就势道:“我们以后再说成国公我送你出帐。”

  把成国公送出去辅国公进来就对袁训笑:“你都听见了吧?眼下就是这么样个局面大家都难”

  袁训道:“别人难我管不着。我只想问舅父你答应梁山王你有什么法子解决吗?”袁训皱眉:“以我知道的舅父你出不了双份的才是。难道我和母亲不在的这些年你又屯了田?不可能啊如果你屯田姐丈不会不知道。这不姐丈也在帐篷里为你担忧姐丈说他出一半我出一半吧。”

  辅国公呵呵笑了他让儿子女婿外甥都担心他自己看不出一点儿担心模样。辅国公笑问外甥:“你哪里有这么多钱?”

  “不是有母亲的嫁妆全在这里这个我作主取出来给舅父使用先顶过这一年就是。”

  辅国公满意的点点头外甥大力出手相助辅国公喜欢得不能自己以手指虚点着袁训连连道:“好好好这是你对我的孝敬虽然是借着花你献佛。”

  袁训见舅父怎么看怎么不像犯愁想舅父必然另有主意也就轻松了一笑躬身道:“凡是母亲有的本来就是从国公府中出来的有外祖父母给的也有一部分是舅父为母亲置办的。母亲要是知道是舅父用掉也会喜欢。”

  “嗯嗯”辅国公心花怒放还是我的外甥贴心。但是他哈哈一笑:“阿训你看舅父到不中用的时候了吗?”

  袁训大吃一惊!

  他先是面上有迷惑再就眨眨眼睛搔头似乎明白可还是糊涂的就对辅国公笑笑。辅国公见到外甥面上的神情变化忍不住更哈哈大笑:“让你看不起舅父这就是给你的教训!”

  袁训陪笑:“舅父容禀本来呢我以为您是逞一时之勇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有备而发。那请舅父赶快告诉我吧别让我闷得不行。您是有后着是吗?”

  “那是自然的成国公和我也一般我总不能为了他倾家荡产。”辅国公还在看着外甥可乐。袁训回想大帐中的一幕再问他:“那您为什么不早早的帮成国公出了一定等着他挨了一拳”

  辅国公悠然自得:“有些事儿就得等于脓包破了才能上药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有些矛盾得暴露出来才行呐。”

  袁训咀嚼一下大为佩服。这一点儿疑问已经清楚袁训再问另一个关键性的疑问:“按母亲说的姐丈说的和我在京里了解的舅父你近年应该入不敷出才是”

  “什么近年?早十年就是这样!”辅国公白眼袁训你知道的消息还太不可靠。

  袁训见舅父孩子气更加小心嘿嘿道:“那您这钱不是打算让我出母亲的那份儿嫁妆可从哪里来呢?”

  辅国公哭笑不得对外甥使劲儿绷绷脸色嚷道:“我就非得打你母亲的主意吗!本来不想告诉你闷你个大葫芦里。可不告诉你怕你从此眼里就没有我!我还是对你说吧。”袁训一脸的鼓励他:“舅父不说出来当然我要看错。”

  辅国公给他一个大白眼儿:“小子!你打小儿的文章学问功夫全是我教的你少对我激将法!听好了今年是个大好机会起死回生回生起死。借着这机会我不仅一把子把十几年的亏空全补回来还能再为你母亲添点儿嫁妆你信不信?”

  袁训只看他又气吞山河的模样就一信到底。可还是想和舅父再扯几句故意皱起脸:“哎难呐!舅父外甥劝你别说大话!你要是没钱还是拿母亲的嫁妆填补是正经的”

  “滚!”辅国公笑骂撵他出去:“你给老子出去眼里没人的小东西!”袁训就嘻嘻倒退着走一面走一面半警告地道:“舅父您可不能办违律法的事情不然的话……。”

  “滚!”辅国公再次骂他:“我知道你是个御史!所以才不愿意早对你说!家里有个御史真他娘的家贼难防!”

  把袁训骂出去辅国公一个人安然坐着对着帐顶子悠然自得:“这小坏蛋如今是御史了。胡子还没有就敢管舅父!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不错。没有这好小子我也不敢出这招险棋。”

  他笑得畅快:“好小子啊好小子舅父有难还是肯倾家帮的。不过好小子你回到我身边就是最大的助力就能助我今年一举填上府中多年亏空我怎么还能花到妹妹的嫁妆。好小子!”帐篷里最会消失的就是辅国公夸奖外甥的尾音。

  这尾音带着他对袁训的满意也带着他接下来要办一件大事的满意。辅国公府要翻身了!

  ……。

  “奶奶你看”红花走到宝珠身边看看院中只有豆荚架子静悄悄并没有余氏方氏的身影。余氏方氏上午说进大同府这中午过去还没有回来。她们不在红花才能把背在身后的帐本子拿出来送到宝珠面前道:“这里月月有一笔银子几百两的支出却不明不白只写着常例不知用在什么地方?”

  宝珠说我不看帐本子不过是句大方话。红花是要看的红花认真的看过对这一条很是奇怪就出来告诉。

  宝珠扫了几眼见常例每个月都有足的有好几年宝珠也往外面看看卫氏和梅英坐在外面做活见奶奶看过来卫氏打小儿把宝珠奶大对她的眼色口风无不了然就往里慢条斯理地道:“这院子里没有别人呢就来个人还没到院子里我也就能早听到。”

  宝珠就放下心对红花道:“前几天我见到一件奇怪事镇外的红叶林子好我带着梅英姐姐去玩听见跑马见五六个兵到了镇口儿接过一大包银子就走开那包银子总有几百两沉重的当时我就奇怪为什么要给他们银子?后来我问你帐本子上有没有支应军队的银子你说没有现在又出来个常例我真的奇怪了。”

  “奶奶说的是这附近有两个卫所屯的有兵。得他们保安全我们出点儿支军银粮都应当。可这就两件事出来了一是那银子是谁给的私人出的这不可能这镇上哪里还有比咱们更有钱的人?二来这常例出的哪笔银子……。”

  红花说到这里卫氏在外面重重咳上一声红花抱着帐本子一溜就进了房内而余氏和方氏的说话声过来。余氏带笑在问卫氏:“卫妈妈孔家嫂嫂你们在做活呢?”方氏则笑问:“奶奶没出去逛吧?”

  宝珠坐直把精神打起来。见卫氏和梅英回话:“在呢”梅英又问:“两位妈妈这搬的是什么这么一个大箱子?”说话间余氏和方氏已经进来带着两个粗壮家人搬着个大粗笨箱子箱子外表是不起眼的最结实的那种木头雕花细刻全都没有。余氏方氏带着家人行了礼就让家人出去对宝珠道:“奶奶我们关上房门说话。”

  宝珠弄不懂她们是什么意思就说好。

  余氏和方氏紧闭房门红花在房里没有出声她们也没有过问。余氏方氏只急着把这东西赶快给宝珠点个数儿一个人守住门一个说声奶奶请看打开箱子。

  房里忽然亮起来。

  亮得若夜晚星月到房中。

  箱子里的光比几十根蜡烛还要亮。里面是珍珠无数宝石无数明珠首饰翡翠头面……。清一色的全是上好珠宝。宝珠睁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余氏再看看方氏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回奶奶这是夫人的所有珠宝首饰还有没镶的珠子宝石全在这里。”余氏从怀里取出另一个小小的帐本子呈上给宝珠又怕宝珠不看道:“奶奶这个可以看看”她一页一页陪着一一指给宝珠:“这是夫人出嫁那年就有的这是第二年老国公夫人给添的这是国公给添的……”直翻到去年余氏指着最后一行那里写着细珠十斤道:“这是国公给添的”看上去老国公和国公夫人去世以后辅国公年年都还添进来。

  宝珠嫣然陪笑:“舅父真正是多情。”她心里更对辅国公多了信任。舅父对母亲都这样的好不会是任由儿子们长歪的人。

  把帐本子还给余氏宝珠心下明白她们在对自己交帐但还是装着不懂:“我只住几天用不到这些又何必搬出来。”

  余氏笑道:“这是奶奶到了以前就接到夫人从京里的来信怕奶奶在郡王妃府上首饰不足用让我们取出来给奶奶自己挑捡。这些全在城里放着因为贵重我们没见到奶奶过来就不敢先取过来。奶奶您从京里来想不到我们外省的女眷们一个一个是先看人头脸衣裳的差了她们就瞧不起可恶着呢”

  宝珠在听到袁夫人的话语就起身站起恭恭敬敬听完笑道:“原来又是母亲的赏赐。”不过她还是摇头:“我用不着。不怕你们笑我我打小儿也养在外省并不是京里长大的姑娘。外省人眼高心大的可恶我全知道呢。”

  对着箱子笑:“再说这么多的东西我可怎么戴的完呢?”余氏方氏就拿话劝她说已经取出来了留下几天吧。

  宝珠到此已经知道这两个人绝对是忠心不错的。她假意接受她们的劝告说先摆在父母亲房里吧。又让把门打开让卫氏梅英取果子倒茶来谢余氏方氏的辛苦。大家徐徐说着话时宝珠笑盈盈问出来:“你们让放在这里也是备着我随时取用的意思。就和你们放下帐本子想着我也许会看是一个意思如今我看了有一点儿不明白”

  “奶奶请说”余氏方氏伸长脖子。

  “就是常例银子按月给的是给谁的?”

  红花在房内听到也把耳朵伸长。

  余氏方氏都叹气各自摇头。余氏道:“说起来这项银子真真的让人心中不平。先国公在这里镇守数代没有功劳也有点儿苦劳吧。后来就来了郡王这郡王也是开国时就在的起先只在自己地界里这不是打仗呢你到我地方上我到你边境上就乱了。我们国公府先是支应军粮后来就要出人不出人又就要出银子!”

  宝珠咬唇。

  “奶奶您看帐本子上并没有支应军中的话。其实这一项有出全是由国公在支应。国公有不在家的时候卫所的兵不讲道理见我们镇子大又跑来讨要。夫人在的时候就说不必麻烦国公国公也不容易这不讲理的钱我们是瞒着国公出的。夫人也是为国公分担不想让他们再去增添国公的麻烦。”

  红花听完气得手一哆嗦险些把帐本子拂落地上。宝珠也颦眉:“没有道理既然舅父那里出了为什么还找我们要?论道理我们出了舅父那里应该减免才是”又问:“这卫所是哪家的郡王在管?”

  “项城郡王。”余氏方氏回道。

  ------题外话------

  卡文时写的最痛苦。

  辅国公就要大翻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