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艳客劫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残
  车夫将药抓回来唐悠随手将药丢给了小茹小茹又扔给了红袖。

  自从小茹被绿腰暴打一顿后小茹便欺负起了红袖。但凡应该小茹做的活她都会扔给红袖去做。红袖若不做小茹便怂恿着华姨娘收拾她。红袖暗自叫苦不已却因无人为其撑腰只能忍气吞声。

  待红袖熬好了药她瞧着左右没人便往里面啐了一口浓痰丢了一块鼻屎这才心满意足地端着药碗乖巧地送给小茹然后由小茹端着将其送到三小姐绿腰的房里。

  唐悠端着碗吹了吹对绿腰说:“喝了吧喝了你的病就好了。”

  绿腰回道:“太烫先放一会儿你回去睡吧。”

  唐悠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放下碗走至门口还不忘嘱托道:“等药凉点了你别忘了喝有事就叫我。”想了想补充道“大声点。”

  绿腰点了点头唐悠转身回屋。

  华姨娘在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圈越寻思越觉得憋屈。她想起小黑狗一到绿腰的房里便犬吠不止心思一转计上心头忙抱起小黑狗来到绿腰的房外然后悄悄推开绿腰的房门把小黑鬼扔了进去。李大夫不是说绿腰必须静养吗?她就让她好好儿地“静一静”。

  “汪汪……汪汪汪……”小黑狗一阵犬吠华姨娘一阵欣慰。这畜生果然没白买。想到绿腰不胜其烦的样子她这颗心呐终于舒坦了那么一点点。当弱若绿腰因此翻了白眼那也只能说明她是个福薄之人享不得这泼天的富贵。若没了绿腰唐悠那个熊精就失去了左膀右臂看她还能猖狂到几时?!

  华姨娘在小黑狗的犬吠中扭着翘臀哼着小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绿腰正在小憩突闻狗吠睁开眼睛看向地上卷毛小黑狗。

  小黑狗不大也就一尺多长在叫了两声后大概觉得没什么意思便闭了嘴。它用鼻子在地上嗅了嗅一头扑向花青染失手扔下的“碧水清浊丸”张开嘴巴嗷呜一口将其吞下。

  “碧水清浊丸”显然是个好东西。

  小黑狗在地上绕了数圈显得精神抖擞然后十分痛快地蹲在几腿旁拉出了一团粑粑。

  绿腰静静看着面上并无不适。

  既然那药丸叫清浊丸必然是要将浊物排除体外。此功能并无异议。

  那小黑狗因刚排泄过觉得腹中饥渴便一跃跳到几上一头扎进碗里也顾不得那药苦直接吧嗒了好几口。

  屋里屎味弥漫绿腰却执意又看了一会儿。见那小黑狗并无异样她还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道:那白眼狼既然能亲手喂自己吃药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药有毒。可小黑狗并无异常。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胡颜起身走下床十分淡定地洗了一把脸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裙便要推开房门去寻华姨娘。她要是不把屋子打扫干净她就让她吃了那泼狗屎!

  既然曲南一和花青染已经怀疑到自己头上怕是这两天就会动手。自己若还是这般温吞不拿出一些手段怕是要被那二人分尸了。

  胡颜心中所想若是被曲南一或者花青染知道必定会打从心眼里否定她的想法。就算她扮作绿腰也绝不是个温吞好拿捏的主。

  绿腰的手刚搭在房门上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她回过头看见小黑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它并未抽搐或者呕吐竟然以眨眼间的速度死透了。

  绿腰皱眉走至小黑狗身边蹲下将其拎了起来仔细看了两眼然后端起药碗闻了闻又将药碗放回到原处。站起身拎着死狗走向厨房随手取来一把菜刀剥掉狗皮修了修形后又拎着小黑狗的尸体来到华姨娘的窗前掀开窗户将小黑狗那血淋淋的尸体抛至床上这才返回到自己房门换了身夜行衣揣着狗皮离开唐家。

  有人想要她的命。

  只可惜她暂时还没有让别人掌控自己生死的打算。

  那个人注定要失望了。

  那个人注定会比她先死。

  她知道自己的僵死之症要发作了必须尽快找到苏玥影。

  绿腰轻轻跃上墙头如同一只幽灵般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想苏玥影一定还藏在这六合县内。苏玥影若想劫牢必然会与曲南一派去守株待兔的衙役们撞到一起所以苏玥影不会去。眼下苏玥影需要一个隐身的好场所。一个既热闹又引人注意却十分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场所。

  她在苏玥影的闺房里发现了两折戏谱竟是幺玖惯唱的两首。那两劵竹简显得十分莹润显然曾被苏玥影细细抚摸过很多遍。

  若她猜测的不错那苏玥影是燕归的戏迷。而戏班也是藏污纳垢的好去处。

  是了如今幺玖改名叫燕归独自一人撑起了燕家戏班也算是这六合县里有名有姓的燕当家了。

  虽然绿腰不曾去看幺玖但关于他的消息却是一直有所耳闻。知道他如今洁身自好只唱戏不做其他营生。

  绿腰在黑暗中悄然前行快行至燕家戏班时却见燕归的马车从身边驶过然后慢慢减速。

  这时四名彪形大汉突然从巷子口蹿出将马车团团围住。

  车夫全子谄媚地咧嘴一笑跳下车弯着腰一边伸手要钱一边小声道:“各位爷小人在他的车厢里点了迷香想必这会儿人已经睡熟了。”

  话音未落一名大汉突然出手一刀抹了车夫全子的脖子。与此同时另一大壮汉扑进了车厢不费吹灰之力将燕归套上麻袋扛着跑进一辆隐藏在暗处的马车里由第三名大汉驾车飞快离去。

  杀了车夫全子的大汉将其扔进车厢里赶车到偏僻的地方连人带车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第四名大汉留下将地上的血迹用土盖住并抹去自家车轮的痕迹。

  四名大汉配合得天衣无缝显然已经是预谋已久或者说做此事已经朗朗上手。

  绿腰望了望已经飞驰离去的马车转头走至留下清理现场的大汉身后问:“是谁让你们抓燕归?”

  大汉不曾想到自己身后竟然有人吓了一跳的同时也起了杀心回身便是一拳直击绿腰面门。

  绿腰向后退了一步同时伸出手如同一条爬行的蛇般缠上大汉的手并用指甲在其手腕处轻轻一划。

  大汉只觉得手腕处一凉紧接着鲜血喷涌而出拳头上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仔细一感觉才知道自己竟被眼前之人挑断了手筋!

  大汉惊骇莫名忙向后退去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见绿腰的那张脸误以为自己见了鬼张开大嘴就要喊“鬼啊”却因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务硬是强迫自己闭上了嘴巴。他将心一横狠狠地踹出去一脚直袭绿腰小腹。这一脚若是踹实诚了一般女子这辈子是别想当娘亲了。只可惜他遇见的不是一般女子而是比他更心狠手辣的女祭司。所以当大汉将脚收回来的时候直接跌倒在了地上。因为他的脚筋也被绿腰给划断了。

  大汉心中骇然啊从他们四兄弟出道以来就没见过这么狠的角色。尤其还是一个无盐丑女。他挣扎着向后爬去想要逃离死亡的恐惧。

  绿腰不紧不慢地跟在大汉身后看着他拼尽全力地往前爬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最后问你一遍是谁让你们抓燕归?”

  大汉真想痛快地交代算了但一想到受雇之人的手段是那般血腥残忍他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咬着后槽牙哆嗦道:“不……不不……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绿腰弯下腰又用指甲挑断了大汉的另一只脚筋嗤笑道:“助纣为虐你也要有助纣的资本。”说完还轻声询问道“不疼吗?怎么都不叫?你这样让我太没有成就感了。”

  大汉的四肢被绿腰接连挑断了三肢仅剩下的一只左手正拼命地在土地上扒拉着试图逃离这个恶魔。

  他不是不疼而是不敢叫!

  他的差事虽然办了但有这位恶魔在也不知最后会不会成。在那位爷的手下做事一次失败便是弃子下场往往是莫名其妙地消失让作为同僚的其他人只剩下莫名惊悚和无法形容的畏惧。

  他现在已经变成残废那位爷不会养着闲人自己似乎有理由将其供出换下自己即将被挑断的手筋。可自己还有三个兄弟。若那位爷知道是自己出卖了他自家的三个兄弟一定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他不敢赌!

  不能说坚决不能说就算死也不能说!

  大汉脸上的汗水就像下了一场暴雨身上的汗水早已将衣裤湿透混合着血水和泥土既狼狈不堪又恶心恐怖。

  绿腰勾唇一笑道:“好给你个痛快。”弯腰伸手去摸大汉的脖子。

  大汉突然暴发出声嘶力竭、震耳欲聋地吼声:“我说!我说!”他的声音嘶哑、悲切仿佛已然被命运抛弃。他用唯一的一只完好的手攥紧地上的泥土喊道“是白爷!是白子戚坊主白子戚!”他将头埋进泥土里喃喃道“是他要掠了燕归去。是他是他……”一时间竟声泪俱下。

  有时事既然开了口就如同泄洪一样啥都关不住了。什么尊严什么兄弟什么白子戚的手段统统被他抛到脑后只求能活下去哪怕再卑微也要活下去。他还不想死啊!

  大汉一边哭一边磕头求饶道“求求姑奶奶放过小的一命小的再也不敢打燕归的主意再也不助纣为虐了。求求姑奶奶高抬贵手吧……”抬头去看绿腰却发现那个形容鬼魅的女子已经不见了。

  大汉狠狠地嘘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他活了却又像死了。经历了这样一夜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