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贤者与少女 > 正文 第十二节:门罗的魔术师(四)
  有了熟悉本地地形的费里带路将充饥用的干粮吃完两人直接就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花费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往前走了一段悠闲地像是在散步一样的亨利那把醒目的大剑映入了眼帘后者就好像猜到了这一切的来由一般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地笑着。而后也如同米拉所说的那样贤者轻易地就同意了费里的加入。

  没有什么压力水到渠成的这一切让稚嫩的少年显得相当地欢喜之后三人一同步行回归到了治安哨所维嘉看着费里的神情也多少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了身慢慢地一步又一步地踉跄着爬上了二楼这一次走到了最左侧的第一个隔间接着下面的几人就听到了一阵翻找东西的响声。

  大约过了得有五分钟吧鬓角花白的治安官大叔才拿着一些什么东西走了下来。

  “这是我年轻的时候用的虽然有点老了但也比你手里头的那把二手的铁剑要好上很多。”维嘉把整体样式朴素简单的这把单手剑递给了费里眼尖的亨利注意到它末端的配重球样式相当独特但却在表面上有粗糙地打磨过的痕迹——像是为了把过去存在于上头的某种标示给消除掉一般。

  “……谢谢你维嘉大叔。”费里接过了单手剑因为之前的事情他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维嘉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望向了亨利郑重其事地说道:“这孩子就拜托了啊。”

  贤者点了点头就好像他能够从一些细节上判断出对方过去多半也是个人物一样维嘉也可以看得出来亨利不会很简单。

  这种东西不是华贵的衣裳又或者是精致的武器所能表现的出来的它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所拥有的天生的直觉——一言一行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同类一目了然。

  话不多说。将武装带上的搭扣解开褪下了连剑鞘都有开裂迹象的残破铁剑换上了做工精美的钢剑费里满意地晃了晃身体接着朝着维嘉挥了挥手。就和亨利还有米拉二人一并转身走了出去。

  早上来到门罗以后二人就把马匹寄放在了铁匠铺进行蹄铁的更换这会儿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于是先过去取马再在费里的带领下朝着附近的旅馆走去。

  血统优良的战马自然又是让少年佣兵好一顿羡慕而在注意到其中一匹马上面的马鞍的尺寸更小时。他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了米拉。

  十来岁的年纪碰上了有共同话题的同龄人。

  因为贤者本身知识储量和经历的缘故米拉总是站在被施教者的角度。很多情况下她不需要开口亨利就能明白女孩的心思这种事情在一方面让两人的关系十分亲近但在另一方面洛安少女却也相当渴望一个可以谈话的对象。

  和亨利在一起的时候她常常处于倾听者的身份除了点头和学习以外米拉没有其他的话语可说。而费里不同虽说年纪上比米拉稍长几岁但不论在专业知识还是在各种经历上他都远远不如少女。

  年幼的少女将自己一直学习的各类知识滔滔不绝。而一旁的少年则频频点头双眼放光。

  走在最前面的亨利一脸平静地回头看着他们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停下来等待说得起劲忘了往前走的两人。

  从铁匠铺到旅馆的道路并不算长但三人却花了相当一段时间才到达。

  或许是因为快乐吧明明从中午开始就滴水未进食物也只吃了少量的携带干粮两个孩子却都显得精力旺盛。

  在旅店住下所消耗的费用并不算高虽然老板也像是其他这里的居民一样因为种种问题对佣兵有着诸多不满但他并不是和钱过不去的人。

  三人订下的房间是个三人间费里引领的这件旅馆是商队旅馆过去门罗繁荣昌盛的时候每日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们络绎不绝。这样的房间在这里已经算是最小的了。

  今天一整天所感受到的门罗居民对于佣兵的敌意结合之前寻找费里时所看到的潦草壁画自然提起了女孩的怀疑而在帮忙把战马上的行李都搬到旅馆里头放好刚刚坐下来休息米拉这么一问。费里就好像是雨季的暴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发起了牢骚。

  “全都钻到钱眼里头去了!”金发的少年佣兵第三次重复这句话大声地喊着。

  “这些人全都是公爵旗下的走狗为了两个钱到处打人捣乱公爵手下的士兵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提起这些明显他也十分厌恶的下级佣兵费里就把一切的不满都写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们很多是中部的下级佣兵还有一些是从南方来的。身为佣兵不来门罗公会报道接取任务反而是跟强盗悍匪没什么区别天天都在扰乱治安。”费里生气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城内现在之所以这么混乱。杀人事件倒是其次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些人在捣鬼。”

  “门罗的公爵……放任这些家伙扰得城内不得安生到底是要干什么。”提及顶头的领主费里丝毫没有敬意而一旁的米拉望向了亨利她估摸着贤者会有这一切的答案。

  ——她是对的亨利思索着。虽然仅仅一家之辞但从整体气氛联系到上午那位商人进城的时候的过激反应尽管才来到门罗不过半天的时间他也已经能够描绘出一幅大致的画卷。

  若是按照治安官的推理这些杀人事件都和公爵的长子有关的话那么门罗城内的氛围被搞得一团糟的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治安哨所本身隶属于公爵旗下因此要由他们来调查公爵的长子自然是绝无可能的。更加直接地对公爵家族本身负责的门罗军队也是相通的道理所以这两个城邦安全维护机构的功能已经基本作废——但这并没有结束因为门罗是一座有佣兵公会驻扎的城市。

  佣兵公会的条款在同意设立分部的时候就是必须被签订下来的而只要有人有心前去佣兵公会发布任务的话因为金钱的诱惑多半也会有有实力的佣兵来到这儿调查。

  而为了解决这一点门罗的公爵明着暗着推动了大量下级佣兵来到这里在城内进行和盗贼土匪没有差别的破坏行为令佣兵们在民众眼里的形象一落千丈。普通的门罗居民因为这一系列的时间现在看到挂着佣兵牌的陌生人就本能地提起了敌意。若是有佣兵接取了任务询问调查的工作自然也会受到重重阻挠。

  直接驱逐已经建立好的佣兵公会分部会导致佣兵公会和门罗这座城市以及门罗公爵家交恶。被称作流动的军事国家的佣兵公会本身的实力并不比西海岸的这些小型王国弱上多少加上有佣兵公会存在门罗的经济收入也会有所增加。因此公爵不会直接选择撕破脸皮。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创造出对于自己有利的局面他们就跟任何懂得玩弄政治的大贵族一样选择了操纵民心。

  让军队明摆着放纵佣兵们的肆意妄为这是怎么样都没有办法藏起来的事情但居民本身对于公爵家已经有了一定的敌意因此这种自伤不重却能为前来调查的佣兵设下重重阻挠的行为。不得不说是下了一步好棋。

  越来越多的证据和细节表明众人一直以来的推理都是正确的公爵的长子就是那个使用巫术杀人的魔术师。

  ——让亨利想不通的事情只有一件若说是一年前调查的队伍里头的佣兵成员那也就算了据治安官所言昨天晚上再次被魔术师所杀死的人也是一名佣兵。

  虽然详细的情况并不清楚但从之前维嘉的话语推测昨晚凄惨死掉的那名女性佣兵多半正是属于那些搅乱治安的成员之一。而假使以公爵的长子就是凶手这件事情作为前提的话他杀掉应该算是给自己进行掩护活动的“自己人”这到底意义何在?

  虽说可以作为洗脱嫌疑的考虑但这段时间——少说半年——以来正是因为这些佣兵的捣乱。民众都已经转移视线不再关注这件事情了才对。

  既有可能因为滥杀而导致这些外来的下级佣兵选择撤离令其他接取任务的佣兵调查活动顺畅进行。又因为这件事情魔术师的杀人事件才重新进入了大众视野不论怎么想都不像是一个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很多人却连身姿都从未被发现的高超巫师会做出的选择——

  又或者不?亨利皱起了眉一旁的米拉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答案于是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小脑袋——贤者对着费里开口这是他自见面以来说出的第一句话。

  “公爵家的长子虽说没有在平民眼前曝光过但按照克兰特的规矩这个等级的贵族有继承人出生都会举行庆祝活动的吧?”他这样询问少年佣兵愣了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呃是、是的七年前公爵的次子出生的时候城内确实举行了大型的欢庆活动。”

  费里点了点头这样说道。而亨利接着询问:“那么你知道公爵的长子是多少岁吗?”他这样说。少年佣兵再次愣了一愣他仔细地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和我一样。”

  “嗯……”亨利再次陷入了沉默费里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一旁的米拉则听到了贤者小声地喃喃说道。

  “这个年纪取得了这种成就也就是说是在炫耀自己的武力么……叛逆时期的小孩的心理。想要证明自己的力量足以主宰这座城市……”

  “我知道该怎么引他出来了。”亨利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吱呀。”米拉上前一步打开了门来人是治安所的那位年轻的书记员。他用平静的眼神瞥了一眼白发少女然后直直越过她看向了亨利。

  “魔术师又杀人了治安官已经先赶去现场现在请跟我一起来。”

  书记员这样说着身后的费里“腾”地一下就从床沿站了起来三人本就没有卸下武器直接起了身就跟着对方朝着目的地赶去。

  熙熙攘攘的街道两侧已经聚集起了不少听闻这件事情的平民四人步行穿过扭曲的小巷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围着不少平民的一处民居的下方。

  米拉皱起了眉。旁边的费里则是深吸了一口气。

  人们围着的地方正是他俩之前暂作休息的小巷两个多小时之前从疯掉的流浪汉麦克那里逃走的少年和少女正是在小巷中的那块石头上坐着开始聊天。

  “都退远点退远点!”

  多半也是因为薪酬的缘故治安所里头平常看起来只有包括治安官在内的三个人在工作。而在这样子的情况之中三人自然是远远不够。

  亨利他们刚刚过来就发现在大喊大叫着推开围观平民的人也是一副平民的打扮虽然治安哨所的成员也是穿着常服但他们会选择的都是偏向于佣兵和冒险者装束的方便行动的战斗职业者服装所以和普通人很好区分。

  “这是临时的成员有事了才叫他们过来。”站在外头的维嘉拄着一根拐杖。看起来也是刚到不久注意到了亨利疑问的神情他开口解释道。

  “好了都给我让开!”腿脚不利索但声音却极为洪亮的治安官一声咆哮围观的平民就都退到了两侧。

  亨利注意到他们看着维嘉的表情都相当地尊敬——这可不同寻常因为平民们怀疑杀人事件的真凶是公爵的长子而维嘉则是公爵家手下走狗的头头。

  “快过来吧无关的事情就别想太多。”拄着拐杖的治安官招了招手书记员走到了旁边开始维持起秩序来。而三名佣兵则走到了近处。

  兴许是有些担忧维嘉望着费里皱起了眉头。但终究也没说些什么只是一并站在旁边开始观察起死者。

  “还没来得及检查尸体但我猜他的心脏没了。”治安官这样说着而亨利蹲了下来同意地点了点头。

  死者是男性约莫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秃顶。他穿着门罗常见的短袖平民服装脸上惊恐的表情仍然存留。

  “呜。”鲜血遍地。尸体的惨状让旁边的费里捂住了自己的嘴米拉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不过她站定了身子也开始观察起来。

  “脖子被割开。手臂上也有复数锐器伤口造成死亡的恐怕就是他自己手里头的这把短刀。”亨利抓着对方尚有余温的手腕翻转了过来然后又挪了一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对方的双眼。

  “双眼有充血迹象是魔力侵蚀神经压力过度的表现结合伤口的位置。嗯没有错这是干涉法术操纵他自己捅伤了自己。”周遭的平民已经被治安官和临时工们驱散亨利站了起来用不算太高的声音这样说着旁边的维嘉点了点头:“说得头头是道小哥你确实很有本事啊。”

  “那么这就和昨晚的那件事情一样都是魔术师的作为了。可恶啊一天不到就又有一宗命案这个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鬓角花白的治安官狠狠地跺了一下拐杖唾沫飞溅地这样骂道但一旁的亨利却并没有肯定他的这个总结。

  “不我不觉得是这样的。”贤者摇了摇头旁边的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望向了他。

  不远处书记员用平静的眼眸紧盯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而反应过来的维嘉则是略带迟疑地询问道:“你觉得这不是魔术师干的?”

  他这样说着而亨利这一次却是点了点头:“是魔术师干的。”

  “那不就完了么?”治安官一脸的疑惑。

  “是魔术师干的但却和昨晚那名死去的女性佣兵不是同一个人干的。”贤者的回答让周围三人更加地摸不着头脑而他重新蹲了下来转过头直视着维嘉说道:“治安官阁下之前说过昨天晚上死掉的那名女性佣兵死状非常凄惨对吧?”

  他这样询问而维嘉点了点头:“是的连手都脱臼了整个脖子都被撕裂得不成样子而且附近的居民还听到她在临死前发出了尖叫的声响像是在对谁求饶但因为是深夜的缘故都没有人出去查看。”

  “嗯那么你再看看这具尸体和今天的事件它有哪里是不一样的?”亨利反问道治安官皱起了眉头开始思考其他两人也是如此。

  “更整齐也更安静!”清脆的声音第一个响起费里和维嘉回过了头而想通了这个问题的米拉则接着开口:“和夜晚不同今天的死者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死在小巷里头的这里并不算是特别清冷的地方但却没有任何人听到他在呼救!”

  “而且伤口非常整齐除了脖子和手臂上的切口以外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损伤手臂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的淤青。”女孩这样总结着亨利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一次站了起来。

  “没有发出呼救的声音是因为魔术师不单单对肢体进行了干涉也对声带施加了相同的法术整齐又致命的刀口也在另一个层面上证明了他手法的娴熟。”

  “只需要脖颈上方的一处伤口就能够造成死亡胳膊上面的多处刀伤更像是一种对猎物的玩弄。”

  “这些全都是和昨晚那名女性佣兵的死亡有着极大不同的。尖叫骨折如同撕碎一般的不规则伤口。昨天的事件更像是新手的感情用事而今天的则是彻头彻尾冷血卖弄。”亨利转过了身扫了众人一眼。

  “要我说的话要么我们在对付的是一个有着双重人格的疯子。”

  “要么——”

  “魔术师就有两个人存在。”(未完待续。)xh:254198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