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锦香赋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接受现实
  “公主!”蓝芷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抓住我的裙摆。“她是有苦衷的她那么爱你。她不说是为了保护你也是怕你会恨她”

  我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萦绕在耳畔。

  苦衷谁没有呢。

  连我的亲生母亲都要利用我欺骗我我还怪得了谁。

  心底是麻木的我所有的祈盼和情感一瞬之间付之东流。

  好像一场大火将我焚烧风一吹就剩下了一把扬灰。

  没有了灵魂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我想要离开这里然而除了阴曹地府没有地方再收留我了。

  一点一点扳开她的手我慢慢转身走出这间屋子。

  “蓝芷你不懂此时此刻我已经恨她了。”

  腿脚不听使唤每跨出一步都那么艰难。

  我不敢再回头不敢再思索。

  只是一昧地向前走着路很长仿佛走不到尽头。

  突然闪电出现在天际我盯着它直到雨水噼里啪啦落在脸上。

  摸下一把鼻尖上的雨水它低落在地上好像每一滴都在嘲笑我。

  我坐倒在草坪上扬起下巴任由雨水吹打。

  咧开嘴笑水溜进嘴巴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呜咽和哭泣。

  一个疯子我现在就是疯子罢了。

  来暗夜阁之前我下了那么大决心说自己一定要坚强。哪怕重紫死在我面前我也不能掉一滴眼泪我会是暗夜阁的依靠我要给他们做出一个好榜样。

  哈哈可是现在呢都是笑话都是一场空。

  我所信赖的欺骗了我我所守护的背叛了我柳素锦啊柳素锦你还有什么脸苟活在世上呢?

  头顶的雨滴不再滴落而远处的瓢泼大雨依旧下个不停。

  茫然地抬起头是苏衍清他在上面撑着伞站在雨里阻隔了雨水对我周身的侵袭但他半个身子都在雨中。

  他不说话目光注视着远方无所畏惧也无所怜惜。

  “走开。”我把脸埋进膝盖。

  他还站在那里发丝上的水珠和雨水一样滴滴下淌。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脆弱。”他道。

  “脆弱?你跟我说脆弱?哈哈对我该得有多坚强呢猪嫌狗不爱我的亲生母亲扔下我十四载我受尽了折磨。容颜被毁手筋尽断我沿街乞讨在雪天里差点被冻死!然后呢她自称是我的姑姑训练我利用我。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年还要榨取最后的价值。我没有享受过母爱我只能活十八年我没有情感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也没有孩子我死了有谁在乎?啊?”

  我句句逼问眼睛里充盈着泪水。我们距离很近鼻尖相抵。

  我以为能喝退他但这人岿然不动。

  他把外衫脱下来披在我背上。

  “重紫不想让你回来信不是蓝芷写的”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我绝对不会原谅她!”

  我甩袖要走被他扣住手腕。

  比雨水还要凉的温度让我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放手让你生活在寻常百姓家换来的却是苟延残喘所以她必须也不得已让你一步一步被炼化直到再也不会被凡尘俗世阴谋诡计所伤害。她要的是只是你能活着。”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最寻常的事情罢了。

  “你算什么?”我觉得自己快要丧失理智任何人所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相信!“你很了解她吗?你是她的情郎还是男宠!”

  他的瞳在瞬间闪过微暗和诧异“我的命是她救的在她临终前她告诉我从现在到以后我的命是用来保护你。”

  我凝在地上可是脑子里却想不起来重紫的一点点好处我只知道是她抛弃了我。

  “你可以选择留下来也可以离开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让昕黎过普通人生活也许对他更好。”

  深吸一口气雨水掉进嘴巴。

  “我想一个人待会。”

  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上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面上。

  身上的衣服湿淋淋贴在肌肤上过了一会就变成烧热。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度过时间长无尽头。

  倒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但是我却能够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漠然的节奏也嘲笑我苟活于世的可悲。

  任何人敲门我都不愿意打开我不知道在躲避什么或者能躲避什么。

  蓝芷在门口放下饭菜冷了又热一遍而后继续放冷。

  我看不到外面是否天黑天明只觉得在房间里待了很长时间。

  心口绞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十香素蕊的存在有时候疼地在地下打滚嘴里咬着衣服不肯出声。

  我不在乎容貌十香素蕊只是为了能够让我在复国路上更容易些也为了报复当年欺辱我的人罢了。

  重紫不知道我恢复了容貌如果她知道了会阻止我吗?她会心疼我吗?

  如果我能早点知道自己还有亲人在世我又怎么会满心仇恨孤注一掷呢。

  心口的绞痛松缓了就迷迷糊糊睡下然后又被疼醒再睡再醒。

  直到夏曦莺和蓝芷在门口想办法要闯进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也许几天几夜也许已经半月。

  我从地上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拿出北宇瑾辰给我的锦囊倒出几粒药丸一饮而尽。

  喉咙口一阵热辣而后是丝丝点点的血腥味在舌尖上纠缠着下不去。

  我真的没有了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没有孩子。孤家寡人守着暗夜阁做重紫没有做完的事情

  换上素白的丧服将头发简单挽好。

  镜子里的人憔悴不堪脸颊已经被红斑覆盖但眼神却坚毅。

  我知道我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了。

  打开门时外面的空气透进来。

  心如止水平静无澜。

  门外跪了黑压压一片蓝芷被吓到向后挪了挪身子。

  远远的苏衍清站在那里白衣瞩目一如初见目光沁凉如深潭好像早就知道我一定会出来。

  “你们都起来吧今天为老阁主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