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锦香赋 > 第三卷:漫漫杳杳无绝期 第一百七十八章:流露真情
  醒来的时候夕阳余晖快将整个车内照满米黄灿烈的光泽过渡到睫毛长扫过眼瞳深处。身上是他那件轻薄的外衫残留一丝余温没有人说话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自从有孕之后频频嗜睡总是不分时间地点地就睡着委实让人无奈。

  掀开帘子冷气吹散阳光带来的一点点暖意另一番景象呈现在眼前。青石天阶直通云霄逆光矗立铁栏石房的轮廓琥珀色光影晕染阶梯令人望而生畏。

  这个地方不是地牢我从未见过。

  正要发问车夫道:“姓苏的那位身份特殊被转移到天狱这里关押的都是一些皇亲贵族吃住更好一些不会受苦。原本凉西的那位皇子是要被问斩的王爷目前力保下来了得罪不少人。昨日在送往天狱的路上估计明日就到了一切安好王爷让我转告姑娘不必担心。”

  “身份特殊是什么意思?”我注意到他说的这四个字有些疑惑。

  他摇摇头“我们做属下的不知细节。”停顿了一下他又道:“王爷力保前朝皇子这件事几乎算是断送前程的做法若非姑娘是王爷以命珍视的人此时此刻你已是我刀下亡魂。”

  “以命珍视?那你高估我了你们王爷珍视的是他自己的骨肉罢了。对了他人呢?”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北宇瑾辰的身影。

  “王爷说锦姑娘应该不希望被打扰所以在山下等待。”

  我没有再接话茬提步准备登上台阶他先我一步挡在前面说道:“姑娘走右边的旁道那里有专门的推车只需坐着比台阶省力气。”

  我侧头看了看他说的旁道堆积了一些未完成的修缮材料略显得杂乱但确实有人带着推辇等候在那里。

  “这里是新修的?”

  他犹豫了一下说:“在得知姑娘有孕后王爷就安排这里开工了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全部完成。”

  我笑了一下调侃道:“你们王爷权势大到如此地步了连天狱都归他麾下?”

  他怔怔半晌不再多言。

  小车行驶的平稳速度很快沿途有青木流水风景但多有崎岖之路不走台阶走山路的话是十分艰难。

  约摸一刻钟到了上面这时一名守卫过来告诉我要进天狱需要蒙上眼睛这里机关遍布会有人背我进去。

  他将白绢递过来覆上眼眸只感受到一片迷惘和透着白光的黑暗。

  我闻到冷冽的气息手心因为紧张而被汗水浸透滑腻不堪。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昕黎我大抵还好说些他是我的弟弟同我一起受苦也于情于理也算合适。可是苏衍清不一样除了姑姑的嘱托他不欠我什么我却害他如此地步就算相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良久守卫解开我眼眸上的白绢。“到了。”

  白绢解下的一刹那光线纷纷涌进眼瞳刺痛到流泪漆银铁门内是一方还算整洁的小院。红枫如火如荼微风拂过吹下红叶落在背对我的白衣身影上。

  红白交映脑海中闪现出熟悉的场景。

  我记得很清楚从敛狱库出来昏迷的那几日我做过一个梦漫天的曼珠沙华开在广阔的地方红如血花海里背对我的那个抚琴人也如此刻一般。

  是他!梦里的那个人就是苏衍清!这个背影太熟悉了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那时明明不曾见过却会梦到?

  这究竟寓意着些什么……

  我还未踏出第一步他缓缓起身赤脚站在满地枫叶上脚踝处的铁链相互碰撞带出声响未束起来的长发缭乱在肩头清冽的气息远远扩散开来。

  不争气的泪水溢出眼眶我一步一步走进去他也转过身无论是脖颈上或者眉心的伤痕都没能影响到出尘绝世的容颜。

  我小心翼翼的给他一个拥抱不敢触碰未能结痂的伤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安慰也给自己安慰。

  浅淡的药香从他身上幽幽散发连同怀抱都是微冷的。

  我大概明白了现在苏衍清在我心中是与昕黎同等重要的亲人。

  我没能忍住哭出声音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沙哑着嗓音说:“不哭……”

  我用袖子抹掉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再等等我一个月不半个月你们马上就能出来了。”

  他的视线落在我腰间的流苏结上伸手触碰了一下神色微微一凝。“你带着它?”

  “本来是送你的东西最后却还是回到我手里等带你出去以后再归还给你。”

  他轻轻一笑弧度清冷。“这个流苏结我本一直带着入狱之后被他拿走原来是为了威胁你。”

  我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辩解这个确实是北宇瑾辰拿来威胁我的罪证。

  “护不了自己珍视的东西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我是不是很无用?”他声音很平淡我脑子里却突然间嗡嗡两声一片空白。

  “什么?”

  “素锦若我从这里出去你愿意跟我走吗?”他伸手为我捋顺额前的碎发指尖被温柔倾注。

  我注意到他藏在广袖里的右手似乎握着什么锋利的东西滴答滴答流下血液。

  他这是……想硬闯出去?

  不能让他再冒这个险了我太清楚这里跟地牢的区别想要逃出去。难上加难更何况带着我这种拖油瓶就算他有再好的武功都是白搭。

  “不不行。”

  他的动作微微一僵眼中的光暗淡下去。“所以。就算他再决绝你还是要留下?”

  我试探性地握住他的右手他向后瑟缩一下怕利刃伤到我的手心。

  “与他无关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再受伤我不能再失去了你对我而言很重要你明白吗?”

  他不动也不说话静静站着。

  “求求你了等我半个月。你我昕黎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维持这个姿势很长很长时间他叹了口气。“好。”

  我松懈下来得到他这个同意的字几乎差点让我心脏停跳。

  “姑娘巡视房的人来了您得赶紧走了。”外边响起一个守卫粗劣的声音不耐烦地敲击着铁门。

  “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我要转身的瞬间他突然在我额角的地方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所有复杂的情绪缠绕在一起。

  但我知道此时此刻什么话也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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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留言没动力了……)